帶著疑惑我揣著鑰匙,就朝后面的住宅區走去,這里早年是一個商品批發市場,大多都是老式平房,小時候每天放學時,我總喜歡來到二叔的雜貨店里逗留,順便向他乞討點零花錢。
二叔和而嬸子婚后多年無子,所以一直都把我當作親兒子看待。二叔是一個極其不安分的人,背著我爺爺偷偷學了倒斗的手藝,還有一些旁門左道的功夫。
爺爺早年倒斗,膝下無子。從良后就不停地積攢陰德,才有了金家后來的香火,自此絕不讓家里后人涉及盜墓行當。而二叔的性格天生逆反,爺爺越是杜絕的事情,背地里他就搞得越火熱。
有一次被爺爺發現了他參與倒斗,被老爺子一頓數落,然后趕出了家門。
二叔一氣之下好些年沒與爺爺來往了,后來在這里買下一間鋪面,明面是雜貨店老板,暗地里還是干著那些勾當。
來到四號樓道大門,一股荒涼的感覺朝我襲來,樓道墻面全是鋪天蓋地的各種小廣告。
這是一幢上世紀80年代的公寓,樓道是那種盤旋式風格。
順著樓道往上走去,越往上走光線就越暗淡,樓梯扶手上的灰塵已經積攢得很厚了,看來這里已經是一幢廢棄的建筑了。
樓道內彌漫著一股霉味,嗆得人難受。我對霉味有一種特殊的抗拒,可能是身體的病癥受不了那種刺激,急忙用衣服遮住口鼻,這樣會稍稍好一些。
終于來到了頂樓,這是一幢四層的建筑制式,每層樓有四戶人家。
抹去門牌號上的灰塵,一個門牌號為403的大門出現在眼前,看著大門上的蛛網應該很久沒人住了。
這是一扇軍綠色的木門,油漆已經脫落得很厲害,門把手下面是一個老式銅鎖,鎖孔早已被灰塵掩蓋。我用那把鑰匙緩緩地朝里面插去,然后向右一擰,門鎖轉動了。
心頭不禁冒出一陣歡呼,看來我還真沒猜錯,老家伙是有重要的東西交給我。
輕輕推動木門,木門的門軸發出一聲悠長的“咯...吱...”聲。在這極度安靜的空間里,聽起來是那么瘆人,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心臟撲通撲通地高速跳動,內心深處極度的恐懼。
這里的霉味撲鼻而來,我在屋子里踱著步子,客廳里的光線很暗淡。看著墻上一排開關,用手去按了一下,沒有任何變化,于是又對其他幾個開關進行逐一按動,看來這里的電源早已被切斷。
這時候我的心里極度恐懼,害怕身后突然傳來一個聲響,把我嚇得魂不附體。
走到一張餐桌旁,看到上面還擺放著一支半截紅色蠟燭。我急忙掏出打火機將蠟燭點上,客廳里終于有了一盞微弱的燭光,心里的恐懼也減少了幾分。
這里很奇怪,屋子里除了家具什么也沒有留下,顯然主人在臨走時,把這里打掃得很徹底,剛剛進屋地上的灰塵很厚了,沒有出現任何腳印,應該很多年沒有人來往了。
那么,二叔要我來這里取什么呢?
從客廳到廚房和衛生間,都仔仔細細地翻找了一遍,能確定這里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應該說是沒有東西,好像是刻意把所有的東西都清理干凈,絕對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很奇怪,這有違常理。
如果按照普通人的邏輯辦事,在搬遷的過程中都會留下一堆舍不得扔掉,而又不想要的東西。就算是比較講究的人,也不會清理得如此徹底,連個空瓶子都沒留下,這里當年發生了什么。
現在就剩下房間沒有去了。
這里一共有兩個房間,隨著燭光緩緩移動,在那個小房間中,擺放著一張單人床,是那種老式實木床,上面什么東西都沒有,連塊床板也沒留下。
墻面很粗糙,顏色深淺不一,還能看出一些當年貼過照片的痕跡,大大小小好幾十張,屋子干凈得連張多余的廢紙都沒有,看來剩余的希望都寄托在另一個房間了。
滾燙的蠟油滑落到手指上,手指感到一陣焦灼。我下意識地換了一只手,拿著剩余的一小段蠟燭,輕手輕腳的朝那間屋子走去。
推開門,一陣霉味嗆得連咳了幾聲,超級重的霉味。
胸悶、氣短、呼吸困難,種種壓迫朝我襲來。不得不急忙退出房門,朝衛生間走去。
來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只見水管里面傳來撲哧、撲哧的聲響。狹小昏暗的空間里面,彌漫著一股腥臭之氣,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那慘白的臉上似乎寫著“時日無多”四個大字。
抬眼看去水管里面緩緩流出幾滴紅色的液體,我急忙關上水龍頭,閉上眼睛想把自己喚回真實世界。
剛剛什么情況?
難道是血水?
還是我的幻覺?
在這種疑惑的關頭,習慣性地給臉上來了一巴掌,嘴里念叨著:“南無阿彌陀佛...有怪莫怪,受人之托,多多見諒。”
我鼓起勇氣重新打開水龍頭,流出的依舊是紅色的液體,看著鏡子中那猙獰的面容,這還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哥哥嗎?
背上不禁升起一股涼意。
這紅色液體里面充斥著一股怪味,還沒分辨清楚這里面的液體到底是何物,蠟燭已經燃燒殆盡,我把最后一點蠟燭扔在洗手池中,瞬間衛生間里光線暗淡下來。
正當我伸手掏手機時,屏幕亮了起來,手機發出了電量過低的提示。
“臥槽!”竟然只有5%的電量,昨晚睡得太晚忘充電了,真是倒起霉來喝涼水都塞牙。
打開手機閃光燈照明,發現洗手池中的流水開始變得清澈,起碼不是那么紅了,心里開始好受點了,又過了兩分鐘自來水的顏色變成透明了。看來這紅色液體,應該是老式鐵質水管的鐵銹,還好不是什么恐怖的東西。
片刻后自來水恢復了正常,雙手捧起涼水朝臉上不停地拍打,此刻鎮定多了。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臉色沒有什么血絲,慘白的臉仿佛像尸體一般。
好吧!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去那間房間看看,這里沒有能讓我有多逗留一秒鐘的想法。
心里一邊想著,一邊情不自禁地朝那里走去。
推開門味道明顯比剛才好了很多,手電光在房間中大致掃視一番,這里和那小房間差不多,床上連塊板都沒有,一個空架子擺在那里。不過這間屋子里還有一個抽屜和一個衣柜,起碼像是能藏東西的地方了。
大步來到抽屜旁,迅速拉出抽屜盒子,全部都翻看一番,里面空空如也,怎么清理得那么干凈,留下半張報紙也不錯呀,連根毛都不留下是幾個意思?
心想衣柜里應該藏著二叔交代的東西了,一下子打開了好幾個門,里面什么也沒有。只剩下最后這一個門沒有打開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其中了。
右手拉著門把手,還挺緊的,竟然沒有打開。
這和剛才那幾個門完全不同,這個門上有個銅鎖,看來今天要暴力開門了。
那道門在承受了幾十腳地佛山無影腳后,咔嚓一聲脆響,門板破裂。我蹲下身子,用手電照去啥球都沒有,空空蕩蕩的,這是叫我來取個毛線,逗我玩呢?二叔您老是忘了吃藥,還是吃錯藥了,拿你大侄子開涮,有意思么?
在我又氣又惱時,起身環繞四周,把這個地方能藏東西的地方全部思索一番。爺爺說過,有些事情想不通是因為站的立場不同,如果換在對手的立場想問題,事情就會有轉機。
現在互換身份,我是二叔,讓大侄子來找東西,但又沒有說是什么?這東西又不能明說,而且他來了應該能找到,我會放在哪?
第一:這個東西肯定不會太小,比如像針這么大,他肯定不好找,所以就算是小東西也會用什么包裹起來,這樣才能引起注意。
第二:這東西不能讓外人知道,也不能進行明面上的提點,所以很隱晦,當然不能放在什么人都能看到的地方。
第三:這個東西放在那里可能有段時間了,位置比較固定,不會經常變動。
那么能放一個不算太小的東西,又不讓人察覺的地方,選哪里比較合適呢?
在整個屋子轉悠了一圈,突然一道靈光閃過。
對對對!那里絕對是個理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