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仇舊恨一起算(二)
- 無盡風光一道開
- 南風四葉草
- 2786字
- 2024-02-29 09:03:47
第二天太學照常開課,昕芮姐妹和沛珊一如既往的相約同行,學子們對四皇子被打之事默契地自動失憶,無人敢探討,學堂里沒有嚼舌根的人對昕芮指指點點。
昕芮在上課前見到了元寶,元寶滿臉感激的看著昕芮,為了昕芮的勇敢行徑,發誓自己一定要學有所成,不負眾望踏入仕途,讓欺負自己的人刮目相看。昕芮的臉上三條黑線,想起了屋舍的遭遇,還不如自己不出頭。對著元寶的感激眼神,她拍了拍元寶肉肉的肩膀,無奈的笑了笑:“自己人,不客氣!”
第二堂課是申助教的《孝經》,昕芮、沛珊和昕妤一路說說笑笑走過去,突然眼角瞥見三道高大頎長的身姿朝著她們方向走來,女學子大多臉泛紅暈的站在走廊上左顧右盼,男學子個個人人自危退避三舍,昕芮是女學子,但她走的是第二種路線。身體本能的發出警報止步不前,拉著沛珊的手說:“沛珊,前面有大坑,我們繞路走吧!”然后不顧沛珊的反對,扯著她的衣袍向側邊躲去,沛珊疑惑的說:“前面怎么會有大坑啊,平路一條啊!”死活不肯繞路走,看著昕芮焦急的模樣,她好奇的問:“你干嘛臉色發白,額頭冒汗啊?”
沛珊的嗓門大,昕芮被逼急了,嗓門更大,大喊道:“因為我白天見鬼了!”
“哪里有鬼,在哪里?”沛珊轉頭四處張望,當看到四皇子一行人,指著四皇子反問昕芮:“你說他是鬼嗎?”
聽不到回音,沛珊轉頭一看,哪里還見人影,再轉頭看四皇子,臉部緊繃,鼻子微微皺起,,給人一種無形的低氣壓,沛珊非常識時務的讓道立正。
劉奕辰黑口黑臉的問身后的崔良仁和宇文軒:“我是鬼嗎?有那么可怕嗎?”
宇文軒面無表情不說話,崔良仁撇撇嘴:“不是!你比鬼還可怕!”
四皇子一記眼刀想讓崔良仁閉嘴:“你不說話會死人啊!”
崔良仁甩甩頭發,悲情地說:“如果本公子死了,永安城的城墻會被全城女子的淚水哭倒的。”
劉奕辰回過一看,瞥見在拱門消失的粉色身影,眉頭皺得更緊了。
今天崔博士授課格外認真,唾沫紛飛了大半個時辰,絲毫沒有休息的意思,因為歷來缺席的四皇子,此時正坐在學堂的最后一排認真的聽課。
坐在劉奕辰左手邊的宇文軒跪坐端正,偶爾提筆在書冊上標注解釋,崔良仁坐在劉奕辰的正前面,此時他正趴在案幾上與周公相會。四皇子右手托腮,左手手指輪流敲打案幾,盯著宇文軒看。看了大半個時辰,宇文軒都不看自己一眼,他再也沉不住氣了。
“長卿,你昨天去哪里了?”劉奕辰沉著臉問。
“西市!”宇文軒頭也不回的說。
“那你昨天干什么了?”劉奕辰繼續陰著臉追問。
“救人。”宇文軒回頭看著四皇子,沒有一絲尷尬的神色。
劉奕辰沒想到宇文軒不打自招,生氣的說:“難道你就是這樣對待朋友的,我的頭都被那個丑女人打破了,你還幫著她!”
“她打你是她不對,但你也不能這樣教訓她!”宇文軒正色道。
劉奕辰辨說:“我怎么教訓她了....不過叫幾個流氓地痞.........”
“子榮!”宇文軒打斷四皇子的話,回想起當時所見的情形,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
“四皇子,相信我,那幾個流氓地痞所做的一切比你想的還要惡心,這一次,你越界了。”于文軒嚴正其詞地警告劉奕辰。
劉逸晨抿著嘴,看著宇文軒的幽暗深邃的冰眸子,他知道,軒的話不假,自己的確過分了,但嘴上仍不認同的說:“那個野丫頭,命硬的很,哪有那么容易死啊。”然后換左手托腮,不理宇文軒。
到了巳時,下課的學子紛紛走進食堂進餐。太學里要求學子統一待遇,衣食住行不能搞特殊,四皇子雖然是天子驕子,在太學里也必須遵守規矩。
此時的四皇子正和宇文軒、崔良仁坐在食堂最好的位置,品嘗著皇宮帶來的飯菜,四層的食盒一打開,滿堂飄香,引得人食指大動。現在天氣回暖,人容易心煩氣躁,口舌發干,劉奕辰用筷子撥弄著碗里的菜,毫無食欲,邊用眼睛環視四周邊品著皇宮帶來的茗茶,他似乎想尋找什么人。
崔良仁吃得歡快,瞥見四皇子的慫樣,頑皮地調侃他:“怎么了?專心吃飯啊?眼睛在看什么?莫不是想起那天打人的女子,叫什么來著?昕芮?!”
劉奕辰瞪了崔良仁一樣,不做聲,宇文軒頭也不抬的繼續吃飯。
突然四皇子肚子里一陣絞痛,“咕嚕咕嚕”,感覺小腹下墜,他嗖的站起來直奔了茅房。
崔良仁擔心的看著劉奕辰離去的方向,不解得問宇文軒:“他怎么了?”
“不知道。”宇文軒頭也不抬的繼續安靜吃飯。
崔良仁抓起個茶杯要倒茶喝,此時宇文軒不咸不淡的飄來一句:“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碰這壺茶。”
崔公子看著宇文軒,不像開玩笑,其實軒公子本人平常也不開玩笑,所以他謹慎的放下茶壺,繼續吃飯。
劉奕辰快步往三十三間堂的側面跑去,找到茅房,撩起衣袍,解開褲帶,往下一蹲,稀里嘩啦的一陣解放之后,正要找籌片或者廢紙處理污穢物,定眼一看,所有的如廁用品都不見了。無奈之下從懷里掏出平常擦汗的手帕先應付一下。剛提褲子起來,肚子又一陣絞痛,不得不再次蹲下,污穢的臭氣熏得自己直捂鼻子。
如此三次,四皇子還是起不來,一起來肚子就咕嚕下墜,小腹絞痛,只能蹲著,最痛苦的是貼身的手帕沒了,拿什么來解決如廁后的問題。
此時,一絲怪異的聲音從茅房外飄入:“四皇子,舒坦不?需要手紙嗎?”
“你是誰?”劉奕辰透過墻中央的門洞向外張望,瞟見一抹粉色的身影。
昕芮鼻孔里塞著兩顆棗,站在不遠的地方,笑意盈盈的看著茅房的墻,不上前。
“你!是你搞的鬼!”四皇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到底給我下什么藥,你個臭婆娘!”四皇子有氣無力的吼道。
“西大黃長于瀉下,入胃、脾、肝、大腸、心包經,性味苦寒,攻積導滯,瀉火涼血。三克輕度腹瀉,五克中度腹瀉,十克要蹲一天一夜。小妹見四皇子最近肝火郁結,火氣很大,幫你調理身體來著。”昕芮繼續笑瞇瞇的說。
“你怎么下的藥,我怎么不知道!”皇宮里的飯菜都有人檢查過,但是茶杯茶壺就沒有如此細致了。
昕芮一早摸進食堂,打聽到四皇子平常坐的食案,在茶壺的壺蓋上抹上一層厚厚的大黃粉,怕不夠量,每個茶杯都用濃稠的大黃水浸泡過,算下來,四皇子應該有五克以上入體,所以反應才那么大。
四皇子聽到昕芮的解說,臉都氣綠了,想起來教訓這個臭女人,突然肚子又一陣翻騰,又是一股的稀里嘩啦污穢。昕芮嫌棄的捂著口鼻,狗腿的說:“四皇子,你可千萬要保重身體啊,我好心給你送手紙,你倒責怪起我。”
四皇子咬著牙關,憋著氣說:“那你拿過來啊!”
昕芮搖搖頭:“這里太臭了,我快要臭暈過去了,這里是手紙,大概二十來張,你接著!”
然后將紙張卷成一卷,扔進茅房里。
劉奕辰接住手紙,發現上面有字,只見每一張寫著:“劉奕辰是混蛋!”
而這二十張紙還要用來擦屁股,他氣的額頭青筋亂跳,頭頂冒煙:“關昕芮!我宰了你!”
話還沒說話,又一陣稀里嘩啦的下墜。
昕芮翻了個白眼,撇撇嘴,哼著小調跑開了,
到了日落西山的時候,整個太學的學子看到這樣的奇怪的情形:平常尊貴無比的四皇子,此時金冠歪斜,衣袍污漬,一臉陰冷之氣,臉色蒼白口無血色,一手捂著肚子,一瘸一拐的向太學大門走去,有不小心經過他身邊的學子透露,四皇子周身一股茅坑的氣味。
宇文軒和崔良仁看到劉奕辰狼狽的模樣,兩人相視一笑,趕緊上前攙扶著憤憤不平的四皇子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