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聽到男孩說出那個“黑色的U盤”,吳治的精神不禁一振。他朝著帳篷外喊道:“博尼,請你進來一下,我有話問你?!?
沒過兩分鐘,這位俊俏的英國人便走了進來。但令吳治意外的是,他肩膀上那個標志著他所在小隊的標志已經(jīng)被摘了下來。
“找我什么事情,吳治?!?
“你的隊標呢?!?
“丟了”博尼淡淡地說道。這件事要放在以前,吳治一定會直接揍他一頓。但此刻的他卻非常能理解博尼的心情。他走上前去拍了拍自己這位和他并肩戰(zhàn)斗了五年的老戰(zhàn)友。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沒有想到,我們以前那自詡正義的行為竟然是這樣的。”
博尼冷笑了一聲惡狠狠地說道:“天殺的公司?!?
“我已經(jīng)知道公司該死,但現(xiàn)在的我們需要證據(jù),沒有證據(jù)我們根本無法扳倒它。那個男孩所說黑色的U盤或許就是我們所需要的。你們當(dāng)時進去的時候有看到類似的東西嗎?”
博尼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兩個進去的時候已經(jīng)把整個房子翻了個底朝天,可就是沒看到過任何和男孩描述一樣的東西?!?
聽到這個回答,吳治不禁松了一口氣。其實到現(xiàn)在他也沒有想好如果真的有這個U盤他到底要不要交給公司。他對于公司的所作所為,真的很厭惡,但另一方面公司的體量實在過于龐大,他不知道這個U盤里面的東西是不是真的能夠扳倒它。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要好好想想這件事情?!?
熟知吳治的博尼也明白他在糾結(jié)什么,他一邊朝著帳篷的出口走去一遍語重心長地說道:“有些事情總該試一試的,不管結(jié)果如何?!?
看著自己戰(zhàn)友的背影,吳治的腦中突然想到了什么
“這個給你”他追了上去擋在了博尼的身前將一個東西交遞了過去。
“這種東西,我再也不需要了。”博尼作勢便要將吳治遞過來的東西扔掉。
吳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說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要選擇R作為我們的小隊名嗎?”
博尼看著手中的臂章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為什么?”
“仔細看看臂章底下的那一行字母,你就會明白了?!?
博尼把目光投向了那一行暗紅色的小字“renascence,重生嗎?”
吳治點了點頭,他沒有說話而是直接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知道了,”博尼抬起頭,將手中的臂章戴在了自己的左臂上,然后大步走出了帳篷。
“我希望你能把所有錄音都聽完”博尼的聲音傳來而這一下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期待。
“把它都聽完?”這個要求使吳治有些好奇,但既然是自己的戰(zhàn)友那么建議的,自己照做也就是了。調(diào)整了一下或許是自己剛剛起身撞歪的攝像頭,吳治點開了下一個音頻文件。
“嘿,奶奶。我今天終于打開門鎖出去尋找點食物了,可外面實在是太可怕了。我根本不知道哪里能找到吃的,反而有一個身上破爛的人好像在跟著我,我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我沒理他,但我也沒法甩掉他。我朝著天開了一槍,然后就一直跑,可他還是追了上來,而且沒人來幫我。后來我跑進了一家超市里躲了起來。幸虧那家超市里面黑的要命,他沒辦法追到我了。之后我在那家超市里找到了幾包受潮的燕麥片,這也能算得上一點點的收獲。雖然我平時最討厭吃這東西,但是現(xiàn)在吃起來它的味道感覺還行。我不知道這幾包東西能支撐多久。奶奶,外面的世界真的好恐怖,我再也不想出去了。”
“至少,這孩子能夠找到了吃的,這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吳治這么想到。
1月9號。
“奶奶,奶奶”
在聽到這段錄音文件的時候,吳治明顯能感受到這孩子的心跳的很快,他的話都快說不清了。
“就在剛剛我開槍打中一個人,現(xiàn)在他就躺在我們家的門口,我是不是應(yīng)該去救他。可這個人看上去就是那個追我的人。我到底該怎么辦啊,奶奶,我求求您告訴我該怎么辦?!?
而下一段的錄音則是9號凌晨的。
“奶奶,就在剛剛我去看了在我們家門口的那個人,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不會動了。他的血一路流到了臺階的最底下,我是不是殺人了。我到底該怎么辦啊。而且自從我開過槍之后,家的旁邊就多了好幾個人影。我現(xiàn)在把房門鎖死了,可是這把鎖已經(jīng)有些壞掉了,我不知道它能夠撐多久,而且我又沒有吃的了,我不想再挨餓了。家里真的好恐怖,我到底應(yīng)不應(yīng)該留在家里啊?!?
看著最后兩段的錄音吳治不禁陷入了沉思,他從未想到環(huán)境竟然能將這么一個孩子逼到如此的地步,就連那東西也從未將他逼到過如此的境地,現(xiàn)實與虛擬的差距竟會如此之大。他搖了搖頭緩緩地點開了倒數(shù)第二段錄音。
“奶奶。就在剛剛我又開槍了,雖然我也不想那么做但是那群人拿著一把斧頭在砍我們家的門。我直接就朝著門開了幾槍,然后我就聽到兩聲慘叫。后來好像有一個人直接跑了出去。我這么做的也是沒有辦法,我也不想的,這一切都是他們逼我的,我希望您能理解我?!?
直到此刻吳治才知道那棟房子門口的尸體是從哪里來的。說實話他真的不想點開最后一段錄音,他真的很怕那個男孩發(fā)生了什么意外。但在為了履行對戰(zhàn)友的承諾他還是點了下去。
“嘿,奶奶,我猜您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吧。這應(yīng)該是我在家里打給您的最后一通電話了。雖然我想要繼續(xù)打給您電話,但我不能再呆在家里了,因為這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東西能夠讓我留戀的了。東西早就吃光了,門也壞了,根本無法為我提供庇護。我也不知道我應(yīng)該去哪里。但是我實在不想呆在家里了。這個城市那么大,我相信一定有地方能夠容納我的?;蛟S,以后我會再次打給您電話,還請您一定要接聽啊?!?
“隊長,W小隊來了”在聽完了最后一段錄音的同時,耳機里就傳來了狙擊手漢默的聲音。
“我知道了,你就不用過來了,好好幫我們看好后背?!闭f完吳治便點擊了一下鍵盤上的一個按鍵。
他站起身來,將放在桌子上剩下的那張帶有renascence字樣的臂章戴上。
畢竟這是公司的規(guī)矩,沒有臂章就不認定你。
在幾聲尖銳的聲音傳來后,帳篷的入口再次被打開。
一個人走了進來,再次坐到了電腦前。他熟練地敲擊著鍵盤。當(dāng)他看到那個文件已發(fā)送成功的提示后,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他看向了再次自動變換位置的攝像頭。
“隊長,這幾個尸體怎么辦”
“隨便你們,愛咋辦咋辦?!?
盯著空蕩蕩的文件夾,坐在電腦前的人瞇起了眼睛,他喃喃道:“我總有一天會找到你的?!彪S后他便摘下了自己的臂章同樣的深紅色字體也刻在了底下那一行,只不過僅僅只剩下了三個字“WAR”(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