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的出現,使得現在千軍群龍無首。
但是龍袖營畢竟是征戰沙場多年,紀律嚴格,雖然群龍無首,但是也漸漸穩定下來。
其中一年長男子站在馬背上揮舞著軍旗旗幟,道:
“弟兄們,咱們守住此谷,別在讓那山匪再一次回來,等到太子殿下醒來,就帶咱們一起回京。”
眾人皆知,但也不說出來,聽著這位馬背上拿旗男子指令,在谷外重重圍住整個山谷,防止突然有人再次前來。
整個大軍動作雖然迅速,但是每個人臉上都掛滿了擔憂。
夏臨寒本可不用出手,僅靠這千軍龍袖營來回與黑衣男子廝殺就足以消耗大半內力。
可是在于秋平出現那一刻開始,夏臨寒就沒這么想過,七境高手不是大白菜,隨處一抓一大把,大軍形成的肅殺之氣雖然能與之氣機對抗,但并不好受,幾番車輪戰下來,千軍也都只怕支離破碎了。
這是夏臨寒不愿看到的,每死一個將士,身后一個家庭就多一分傷心,遠方掛念之人滿心期盼也只會因為一道戰死的消息而傷透了心。
大軍中央,夏臨寒性命難憂,全身就沒一完好的血肉,骨頭一碰隨時都能碎裂開來,到時候只得留下一副皮囊。
黑色詭異罡氣在三人體中揮之不去,只得盤地而坐,靠著僅剩內力不斷苦苦支持著。
“頤老頭,我該怎么做才能救你們!”
云來急道。
滿臉都是汗水,神色慌張,眼睛只得停留在頤長夜身上,但是現在頤長夜連說口話都是極為不易,體內黑色罡氣不斷摧殘身體各處經脈,玄陰內力根本撐不住。
一口鮮血從口中吐了出來,盡是黑色的血液,燒的地面滋滋作響。
“頤老頭,你可要撐住啊!”
云來心中不免擔憂,此時就只剩云來一人孤立無援,想哭又哭不出來,不知道該怎么辦,要是蕭大哥在這里,那就好了。
正當云來無助時,一個粗糙大手重重拍在云來肩膀上,軍中做飯老大哥趙老洪,飽受滄桑的臉上漏出一個笑容。
“老大哥,你……”
趙老洪示意云來不要說話。
只是默默走到頤長夜身后盤地而坐,一粗糙大手放在頤長夜背后,突然一道雄厚內力紛紛沖頤長夜身體,周圍狂風四起,吹的眾人頭發紛紛后揚。
云來擔憂的臉上,此時顯露出笑容。
“老夫,近十年沒出手,這點內力還是有的。”
趙老洪一臉剛毅,頓時頤長夜面色漸漸好轉,雖然如此但現在只能勉強與之對抗。
頤長夜此刻也終于虛弱開口道:
“云來,現在除了遠在升京城的夏王能救殿下,恐怕這里就只有你了。”
“啊?我?”
云來指著自己說道。
“你雖然教過我如何尋找腹中丹田,但是你也知曉,我到了現在也找不到,全身上下一點內力都沒有,這醫典上都各種醫術我翻了不下幾百遍,可我根本沒試過啊,可我要怎么才能救你們啊!”
說著說著就一臉哭意。
“可你剛剛不是救醒我了嗎?”
頤長夜腰間剩下針袋中的針,被安安靜靜的插在頤長夜身體各脈。
手法老道,根本不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孩做的到的。
云來一臉震驚,反應過來,看著頤長夜身體上各處細針根本不敢相信,當時情況危機,云來照著醫典上開神醒目的一頁上的施針圖案就胡亂扎了起來,可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但就算如此,云來還是一臉茫然,不知所錯。
看著虞慶文跟封霆云連人臉色越來越差,隨時都有危險,倒地不起的夏臨寒,眼前虛弱的頤老頭,云來心中爭斗不已。
“云來小子,還在猶豫什么,不就找個丹田嗎?想當年我近二十歲才找到,大家都說我不行,我還不是一樣做了第一鏢局的鏢頭。”
趙老洪道。
“現在盤腿坐著,念口訣,我這點內力雖然不多,可這樣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頤老說你能救人,你就可以,你不相信自己,你還不相信頤老的話嘛?”
看著眾人的樣子,云來膽怯的臉上,突然一臉堅毅。
一屁股坐下,閉上眼睛,手捻蓮花指,整個紋絲不動,這是頤長夜特意教給云來的道教靜心方法,以前試了不下百道千道,可依舊沒有感受到身體中丹田的位置,此時云來專心感受著身體中的各個傳來的不同感受。
“咚咚,咚咚。”
云來耳邊只有心臟跳動聲音,周圍漸漸安靜下來,腹中跟常人不一樣的雪白丹田細細流轉著,尋常之人丹田剛猛,罡氣都是一股勁,看不清楚,可慢慢提升境界罡氣會隨著所學功法的不同慢慢變化,平常人剛剛尋到丹田流轉出的內力,一般都會一高興變得不知如何控制,往往都會遭到反噬。
集中精神,寄心于息,身息心同時開合,神為主宰,外動形體,內動氣機,三調合一在丹田。
云來靜靜感受著,腹中丹田受到牽引,雪白色內力流轉開來。
遠方千里的一小鎮上。
黑白斗笠男子正與當地酒販,爭吵著,看這架勢不分個高下,看來不會有結果了。
“老板!你這酒摻水了吧!還賣這么太貴。你這是專門欺負咱們窮苦人啊!我一會兒定要到官府報官抓你!”
斗笠男子一臉正義言辭的說道。
口中殘留酒香讓男子流連忘返,還時不時往缸中偷看。
可這酒販一聽一臉的不樂意,好你個小子,你說酒香,想嘗上兩口,本想著心情不錯,讓你品嘗兩口也無所謂,你到好,嘗完說我是賣摻了水的酒,還要報官抓我,你這是誠心找事兒啊!
男子跟酒販吵的不可開交。
酒販身邊幾個人,擼起袖子拿著身邊木棍就要打人。
可腰間雪白寶刀突然顫抖起來,斗笠男子低頭一看露出猥瑣微笑。
“云來小子,以后可別到處欺負人啊!哈哈哈……”
斗笠男子開懷大笑。
酒販眾人,正怒氣沖沖的要教訓前面男子,可是哪里還看得見身影,幾人嚇了一跳,難到大白天見到鬼了?
幾個大老爺們兒心底也不免害怕,可天空卻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一百兩銀子,買你一缸酒,這買賣你可不虧。”
酒販還沒搞清狀況,只見地上只有一腚白花花的銀子,拿在手中,頓時笑的合不攏嘴。
今天要是回去告訴媳婦,一缸酒有傻小子花了一百兩買走,那還不高興的樂翻天。
谷中。
云來整個人被雪白罡氣圍繞,狂風大作,吹的身邊衣物呼呼作響。
身邊趙老洪跟頤長夜暗道驚奇不已,這孩子的罡氣怎么是雪白之色。
趙老洪雖然不知曉,但頤長夜可很清楚,在喝那壺寒江月酒時,就已經知曉了,如此看來應該是那救了云來性命的男子,特意留的。
頤長夜一臉平靜的看著云來,知曉他這一次一定會成功。
云來此時覺著,五感通透,遠到能聽的見戰馬的呼吸聲,和大風吹過旗幟的聲音,聞到遍地鮮血的刺鼻味道,令云來感到不適,身體也更加覺得更輕松,雪白罡氣流轉身體各脈,不斷滋潤著云來。
漸漸地云來睜開眼睛,充滿靈性。
“頤老頭,我成功了!我找到了!我成功了!你快看!”
云來激動的站了起來,手中溫順的雪白罡氣流轉著,看著是如此的干凈透澈。
頤長夜心中懸著的心終于落下,看著高興的云來,心中也欣慰。
身在遠方千里的大樹上,斗笠男子喝的大醉,樹下一個大酒缸空空如也,身上酒氣引的動物都不敢靠近。
男子雖然喝的伶仃大醉,可嘴角依舊上揚,吧唧著嘴,迷糊說道:
“這江湖,又要多一個有趣的人了!嘿嘿……”
說完就醉的不醒人事,不久后整個山中鼾聲如雷,驚的鳥獸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