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美！”粗獷大漢驚呼出聲。

見阿美昏死過去，粗獷大漢雙目赤紅，憤怒地掄起雙拳，毫無章法地砸向白搭。

“別急，有你的份。”白搭冷笑一聲，躬身躲開他的拳頭，一劍揮向他的襠部，再回手一劍斬斷他的雙腿，“有娘生沒娘養(yǎng)？我很好奇，你娘一個人是怎么把你生出來的？也很好奇，你生不生得出來呢？”

粗獷大漢來不及捂襠，慘叫一聲昏死過去。

蕭苻第一時間捂襠，畢竟他也是被白搭“招呼”過的人，甚是同情粗獷大漢。雷霄看著粗獷大漢襠部鮮血淋漓，甚覺某個部位涼嗖嗖的，不由自主夾緊了腿。姜夢看著白搭滿身戾氣，眉頭緊皺，欲言又止。

“一個一個來，都別急，還有哪位身體不適，需要我?guī)兔Φ模吭谙掠械氖菚r間，不用客氣。”白搭站定，看著把他們圍成一圈的男男女女，久久無人反應，嗤笑一聲，道：“既然你們都不說，那我只好挨個問了。”

悅?cè)乩“状睿八懔耍@幾個人也受到了懲罰，事情鬧大了，我們和城主府不好交代。”

“交代？有什么不好交代的？”白搭冷哼一聲，“若是不好交代，那換個好交代的城主不就行了？”

悅?cè)亍⒗紫雠c蕭苻頓時心驚：“這話可不能亂說。”

“治下不嚴，縱親行兇，這城主看來也不怎么樣。”白搭冷冷譏諷道。

“不可亂議城主。”悅?cè)孛“状罡觳玻滤粋€沖動釀下大禍，“城主乃是選舉產(chǎn)生，得各大家族信服的。”

“一城之主，不是為各大家族服務(wù)的，而是為城中百姓服務(wù)的，連這個覺悟都沒有，連這一點都做不到，他就不配做城主。”白搭嘆了口氣，收回了劍，“算了，沒興致了，回去吧。”

一群人唯唯諾諾不敢阻攔，任白搭滿身煞氣的走了。

幾人所到之處，人群退散數(shù)米遠。

“我們要回去了，你怎么辦？”白搭走到繼芳面前，皺眉道，“我剛才聽他們喚你‘秦三’，你叫秦繼芳？”

“我叫繼芳。”繼芳定定看著白搭，強調(diào)自己的名字，“我姓繼。”

白搭靜默半晌，剛一探上他的脈穴，卻驚得他立即抽回了手，她好笑道：“你躲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

繼芳顫抖了一下，沒有說話。

“你明明有著不錯的修為，為什么不用？”白搭靠近，瞇眼瞅著他。

“我、我只是個普通的琴修。”繼芳瑟縮著身體，往后躲。

他躲一步，她上前一步，他再躲一步，她再上前一步，直至他無處可躲，不得不縮成一團。

白搭將繼芳堵在街道墻角，“你看，被欺負久了，你連反抗都不會了。你一味的躲，只會讓那些傷害你的人越來越猖狂，越來越肆無忌憚。”

“站起來，永遠都不要再蹲下，任人欺凌。”白搭拎起繼芳的衣領(lǐng)，逼他抬起頭來，“這個世上，除了你自己，沒人可以打倒你。即便所有人都放棄了你，你自己也不能放棄你自己，好好活著，要比那些人渣活得更好。”

這前半句是白搭曾經(jīng)對過去的秋生說的，后半句是蔣為曾經(jīng)對她說的，如今她說給繼芳聽。

繼芳看著眼前的少女，烏黑發(fā)亮的眼睛，比天上的皎月還要晶亮三分，愣了一瞬，鬼使神差地站了起來。

“以后再有人欺負你，往死里打回去，他下次就不敢再輕易招惹你了。”白搭仰頭叮囑比她高一個頭的白衣少年，他像是從水墨畫里走出來的一般，干凈純粹，讓人心生保護欲望。

“記住我說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不死不休。”說著，她又向繼芳比了比拳頭。

繼芳怔愣地看著白搭，極輕微點了下頭，似乎根本沒有幅度。

“你有地方去嗎？算了，問也白問。如果你真有地方可以去，也不會一直待在這被人欺負了。”白搭撓了撓頭，尷尬不已，“要不，你和我一起離開？就是我家有點兒窮，你得先做好心理準備，不知道你能不能待習慣。”

“我娘在西山，我想守著她。”繼芳慘淡一笑，拒絕白搭。

他還有家人？

白搭頓時窘迫起來，催促他快些回家：“那、那你快些回去，這么晚了你還沒回去，伯母肯定很著急了，真是對不住，我拉著你說這么久。”

“對了，我叫白搭，以后有需要幫忙的，你盡管開口，不用客氣。他們幾個，是我朋友。”白搭一一指了身后幾人給繼芳認識。繼芳愣了愣，半晌，淺笑一聲告辭，笑意不達眼底。

“暴力有時雖有效，卻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方法。”

走出一段距離，耳邊響起一道傳音，聲音清冷淡漠又縹緲，繼芳頓住一瞬腳步，轉(zhuǎn)瞬恢復正常。

水墨般的少年消失在街角，白搭這才收回視線。

這一晚，注定是許多人的不眠夜。

……

一行人沒了興致，晃悠回了酒樓，雷霄與蕭苻擠了一間房，悅?cè)貑伍_了一間房。

白搭剛洗漱好準備睡覺，一陣陣的腹痛刺激著她。

姜夢正在房間聽云起匯報探查的結(jié)果，看著手中的書信出神。

云起看著神色晦暗不明的少主，連忙補充道：“屬下也覺欠妥，便自作主張，多調(diào)查了幾位當年在凈遠學院與秋姑娘同屆的學員。他們說的，雖沒有方云震說的那般夸張，但大多相差無幾，言語之間對秋姑娘也都贊賞不已。”

“另外少主，您的孔雀翎飛扇，方云震提及并不在秋姑娘手中，他說他前些日子曾見過，屬下再三詢問，他卻不肯再細說，此事會不會與秋姑娘失蹤有關(guān)？”

“此事我自有主張，你派人暗中調(diào)查當年那些與秋生起沖突之人，包括阿蓮。沖突的起因、經(jīng)過、結(jié)果，一絲一毫都不要放過，仔細匯報。”姜夢手指輕點扶手，蹙眉吩咐云起，“另外，有件事我需要你去做。這件事也只有你去做，我才放心。”

“但憑少主吩咐，屬下定當竭盡全力。”云起莊重行禮。

他自小失去父母，孤苦無依，是少主把他留在身邊，當兄弟一般對待，一起讀書習武，這份恩情他一直銘記于心，少主需要他去做的事情，他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不必這么嚴肅。”姜夢示意云起起身，“我需要你暗中調(diào)查三年前永城常青寨被屠一案，有任何發(fā)現(xiàn)，隨時來報，切勿打草驚蛇。”

“是。”云起接了命令，閃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