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祭天祈福

一群老古董！

陳二狗心底吐槽，一股子莫名的驕傲，不合時宜的出現。

還是先前引路的那個太監守在門口，探頭瞅了瞅殿內的情形。

四眼對視，陳二狗率先認輸，費勁的眨巴了幾下眼睛，老太監也才將手從眼皮子上挪開。

獨屬于太監所有，辨識度賊高的哀嚎響徹耳畔。

“哎呦喂，我的祖宗哎。”

“仙師，你快跟上吧，陛下他們都沒影兒了。”

見陳二狗半天沒動靜，老太監大著膽子，小跑進殿內，把人往外面推動。

“仙師，得罪了！”

陳二狗被推動著向前，老太監欲哭無淚。

看著塊頭也沒有蒙恬將軍那么大，怎么推起來那么費力氣，可把他一身老骨頭給折騰散架了。

“仙師，你快跟上陛下他們吧。”

始皇帝重視此次征戰，若是在仙師這里掉了鏈子，他們這些池魚，也不會有什么好的下場。

“你松手，我不就去了？”

真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敢情，這個詞語是這么來的？

陳二狗好笑的想著，行走帶風，一路小跑。

后面，老太監氣的眼珠子滾圓。

一甩拂塵，內心千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

緊趕慢趕，總算是跟上了。

看著前面重疊的人影，陳二狗踱步，放松了狀態。

幾乎是一前一后，三個人齊齊抵達校場。

如山崩一般的呼聲響起，不知今夕何夕。

“參見吾皇！吾皇萬歲！”

不是現代明星演唱會，現場裝了無數電子儀器產生回聲，是真的千軍萬馬在吶喊。

“好家伙！”陳二狗感嘆道。

嬴政吩咐底下人牽引帶路，陳二狗恍恍惚惚，一路上心神不定的被帶上了一個臨時搭建的，很高的臺子。

高臺處于校場最中心的位置，也不知道是誰選的，剛好所有人都可以看見，且陳二狗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眾人的視線。

兩個宮人將陳二狗帶到位置，便退下去了。

“仙師，請吧。”

環顧四周一圈，陳二狗心更慌了。

“豁，老子還是第一次在這么多人面前表演。”

他思緒飛遠，這會兒如果有個手機就好了，把這一幕給錄下來，以后，若是有幸回去，就順應潮流，買個十七八個手機，搞個直播。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那些年，我與秦始皇稱兄道弟”的日子。

天氣冷，但是，太陽很大。

嬴政坐在蓬傘之下，仍舊覺得幾分燥熱。

陳二狗就不一樣了，高處不勝寒啊。

這種感覺，越是往下看，越是強烈。

“仙師為何遲遲沒有動作？莫非是底下人準備的東西有何不妥之處？”

蓬傘之下，嬴政坐得板正，冷峻的面容，不怒自威。

也虧得嬴政聲音大，人到中年，依舊霸氣側漏。

陳二狗回過神來，腦海中不切實際的幻想被彈飛。

對上嬴政不解的目光，拱手道：“并無不妥之處，委實是大軍征戰在即，草民內心緊張，于是草民掐指算了，方才得不算，才是祭天大典之吉時。”

“難怪，是朕思慮不周。”

嬴政見怪不怪的擺了擺手，對著自己身邊的一群臣子夸耀。

“哈哈哈，仙師之心細，堪為朝堂上下之表率。若是人人如此，寡人何愁天下不一統！”

“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仙師……”

各種美麗詞藻堆砌，快要出幾本馬屁專集了。

這溜須拍馬的功夫，個頂個的好，真叫人望塵莫及。

如此人才，轉送到現代，那做起來銷售，肯定是一絕啊。

在千萬人目光注視之下，臺上之人收斂心神：陳二狗啊陳二狗，你前半生碌碌無為，如今，肩負重擔，眼瞅著就功成名就，可千萬不能在這種時候掉鏈子啊。

禱告結束，陳二狗面上一片沉穩，攤開左手手掌，掌心翻動向下。

寬長的袖子浮過桌面上一早準備好的符紙，圣水之類的物件，就已經不動聲色的將它們換成了自己一眼就準備好的東西。

多日以來，陳二狗將自己關在屋子里，將電視劇里的假神仙們裝神弄鬼的影視片段看過一遍又一遍，甚至為此特意查了書籍。

什么物質碰上什么物質會發生變化，又或者桃木劍閃閃發光的原理……

現在的陳二狗，已經可以稱之為合格的騙子了。

不管桌面上的這些東西如何，有無問題，統統都換了他自己的來。

臺下，始皇帝身側。

蒙毅和蒙恬對視一眼，彼此眼中劃過無言的默契。

市井中一些小把戲，他們派人打聽的一清二楚。

所以，臺上擺放在陳二狗面前的東西，都是去除了那些奇特藥劑的。

如果這樣，陳二狗還能玩出花樣了，那他們二人心服口服。

高臺之下，將士們排排站著，微光透過薄薄的云層，照耀在他們臉上。

古人早熟，十四五歲就做了孩子的爹，撐起來一個家庭。在旁人眼里，看著尋常的事情，陳二狗卻心中頓時生出一種莫名的悲哀。

靠近前排的一兩個，下巴上續著青色的胡茬子，年紀很小。他們目光茫然，像是還沒有睡醒，肩膀上卻扛著紅纓長槍……

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冷兵器時代，注定了悲哀！

萬眾矚目之下，陳二狗一臉嚴肅，動作瀟灑，撂開繁重的衣袍下擺，跟隨著腦子里的印象，沉穩且自信的踏出北斗七星步。

動作流暢且自然，至少，在所有人眼中如此。

嬴政目光聚焦在陳二狗身上，雙目閃閃發亮。

高臺上，一身道袍的男人修長的五指，從滿布黃色道符桌面上抓起一把桃木劍。

“今有大秦咸陽善信弟子陳二狗，右及和君主社稷等，是日三沐焚香，一心叩干圣聽，星辰順度，命運亨通，諸事呈祥。弟子誠惶誠恐，稽首頓首……”

一番臺詞說的賊溜，聽著還真像是那么一回事兒。

刺眼的太陽光，模糊了高臺之上的人影。

一番禱詞念完，陳二狗凝神沉氣，大呵一聲，氣勢十足。

“金光附體！”

陳二狗默念了一句，將桃木劍舉過頭頂，雙目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