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不是針對你 我是針對所有人

蒙稷騎著自己的戰馬來到了白發蒼蒼的公孫掩的陣前，面對他的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蒙稷的身后是隨時準備沖殺的特戰營騎兵，戰士們手里的秦劍好像在焦躁的等著飲血。

蒙稷僅有一個人，但公孫掩的隊伍里卻沒有一個人敢抬起頭來看蒙稷一眼，蒙稷的馬蹄聲已經讓這些秦軍感到了心底無盡的寒意，好像下一秒等待自己的將是特戰營鐵騎無情的踐踏。

雙山城的秦軍想起了傳說中的草原聯軍。

三十萬！三十萬草原聯軍悉數被斬首，聽說碧綠的草原都變成了鮮血的顏色，以前以為那是故事傳說，直到今天雙方交手之后才知道原來蒙氏的特戰營真的是“神兵天將”。

“華夏人不打華夏人，繳槍不殺！”希望這是真的．

“要殺就殺我一個，請你饒了這些雙山秦軍，饒了我的這些袍澤，他們是大秦的銳士，他們也是兒子父親．”

“公孫將軍！”

公孫掩說完之后老淚縱橫，身邊的秦軍跟著一起哭了起來，而此刻內心最為疼痛最傷感的還是公孫掩。

一輪箭雨就會有五千多名戰士死亡，這樣的慘狀發生在自己的跟前，誰能受得了，公孫掩的內心在被鮮血抨擊之后終于塌垮了。

公孫掩的內心不是沒有想過投降，胡亥登基之后的所作所為公孫掩的心里不是不清楚，胡亥就是一個十足的昏君，先不說皇位是否來的正當，就說殘害兄弟姐妹誅殺忠臣這些所作所為就不值得為他賣命。

可是自己的家人都在咸陽，為了自己的家人和將軍的榮耀公孫掩最終選擇了戰斗，死戰到底！

可是沒想到自己這一戰輸的如此一敗涂地，當公孫掩近距離看著自己的戰友一個個的倒在眼前的時候他的內心是愧疚的，當眼睜睜的看著蒙稷的特戰營收割戰友的生命，公孫掩最后的驕傲和他心理最后的防線崩塌，老淚宛如決堤的水順著眼角奔涌而出。

這是愧疚的淚水，因為自己的執念雙山城的秦軍死傷過半，這是后悔的淚水，為了一個昏君這些人的死是多么的不值，而產生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自己主戰的決策，這是恥辱的淚水，公孫掩一生毫無敗績，此刻被一個十九歲的少年輕而易舉的打碎了．

公孫掩想死，可是他的手卻拔不出腰里的劍，他的大腦里面空空如也一片虛無．或許他已經死了。

“公孫伯伯，進城一敘如何？”

就在公孫掩神情恍惚的時候，蒙稷的手將地上公孫掩攙了起來。

“諸位皆是被篡帝胡亥蒙蔽才有今日我等刀兵相見，華夏人不打華夏人，都收了吧，收了吧，咱們進城吃飯！”

雙山城的守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仗打到這個份上居然敵人的將軍要喊著我們進城吃飯？

“轟隆隆”身后雙山城的大門緩緩的拉開，蒙稷纏著公孫掩轉身朝著雙山城走去，眾人看著蒙稷和公孫掩的背影，這哪里是一對生死相拼的將軍，到更像是一個兒子攙扶著老父親回家。

“雙山秦軍將手中兵器繳至東西兩側，做好登記，然后回雙山城校場待命。”張龍騎在馬上對剩余的雙山城秦軍大聲喊道。

“什么，不打了？”有雙山城的秦軍依舊不敢相信。

“不打了，走了！”有人帶頭走到兩側繳械的位置將手里的矛戟丟到了地上，革離和特戰營有人給他做了個登記，這個秦軍就轉身朝雙山城走去。

“兄弟們，蒙少將軍大恩，咱們還愣著干啥？快點繳槍不殺啊！”

這位秦軍回轉身子對著雙山城的守軍含著熱淚高聲呼喊。

有了帶頭的接下來的事情就順利很多了，這些僥幸活下來的秦軍自動排成兩隊分別到兩側將手里的矛戟箭矢上繳之后就回雙山城校場了，他們打了這么多的仗，還是第一次見到兩軍交鋒之后能這么簡單迅速的投降的。

是啊，大家以前都是大秦銳士，以前滅六國的時候都是戰友袍澤，還不是因為胡亥這個篡帝才導致彼此刀柄相見嗎？

不管怎樣，不打仗了就好，雙山城的秦軍繳械的時候居然是帶著笑臉的。

不笑才怪，前一刻還在擔心自己會不會是下一輪箭雨下的亡魂，這一刻居然回到校場等著吃完飯了，不開心的人是傻子。

沒有人不愿意活下去。

蒙稷坐在雙山城公孫掩的帥府大廳首座之上，公孫掩則是神情落寞盤坐在大廳中央，這是他一生第一次品嘗失敗者的滋味。

一個桌子擺在了高速的跟前，接著一盆熱乎乎的燉羊肉和已經溫熱的酒也擺在了桌子上，還有一盆洗手洗臉的清水放在餐桌旁邊。

“哈哈哈哈！好啊，吃飽了再上路，好歹不說是個飽死鬼，等一會兒給老夫一個痛快，只是希望你不要屠殺我手下的秦軍，他們何罪之有，為將著敗而已，要殺就殺我，如此對我也不枉我和你父袍澤一場！哈哈哈．”

公孫掩說完狂放大笑，直接抓起一個羊腿放到嘴巴里大吃起來。

蒙稷笑呵呵的走到餐桌前，給公孫掩倒上了一大碗酒，公孫掩也不客氣，直接從蒙稷手里拿起酒壺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雙山城的秦軍此刻都在校場，估計再等上一回兒晚飯就做好了，你們中午沒有吃飯，大家都餓了，我吩咐下去了，一定要讓大家吃飽。”

蒙稷說玩之后公孫掩忽然瞪大眼睛看著蒙稷，眼神中滿是恐懼和憤怒。

“公孫伯伯勿怒勿怕，這些秦軍吃的是普普通通的晚飯，可不是斷頭飯，我說過，繳槍不殺，甚至公孫伯伯您我也沒想要殺。”

蒙稷說完公孫掩的臉上逐漸恢復了正常神情，眼神中還有一絲感激。

“我一生從來沒有嘗到過失敗的滋味，擅長守城的我四倍于汝的兵力卻大敗于此，就算是你不殺我，皇帝也定然不會饒了我，我只求我的家人可以免遭毒手。”

“聽說你家有個一對孫子孫女才五六歲，正是孩子最可愛的年級，不過你投降的消息傳到胡亥耳朵里你的家人肯定會死，可能會死的很慘，胡亥可是個連兄弟姐妹都要殺的人。”

蒙稷說完，公孫掩的眼眶濕潤了，作為一名大秦的將軍，他好像沒有哭過，可是今天卻哭了好幾次了。

“僅僅戰敗這一點已經把我的家人推向了死亡，我對不起他們”公孫掩滿是憂傷的說。

“所以這一場戰斗公孫伯伯一開始就沒打算投降，當一個人心里有了掛懷，死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了。”

“我為了我的家人打了這一仗，可是雙山城的秦軍何嘗那個不是沒有家人的？是我害死了他們．”

“其實公孫伯伯也不用自責，畢竟開打之前你也沒想到你會輸，更沒有想過輸得這么慘。”

蒙稷此話一出公孫掩忽然打了一個冷戰，沒錯，在最后開城出擊的時候再見還在喊著要用蒙稷的呃人頭來向咸陽換功名，可是誰曾想自己還是敗得一塌糊涂。

“公孫伯伯，你和我的特戰營交鋒持續了兩個多時辰，已經是很厲害的了，放眼當今天下沒有一個將軍能和我蒙稷當對手。”

蒙稷啃了一口羊腿接著說：“這句話我不是針對你，我是針對所有人！”

公孫掩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對面的這個十九歲的少年，一股王者的霸氣從少年的身上逸散出來，是啊，當今天下，有幾個將軍能夠像蒙稷這樣指揮打仗呢？有那個部隊的軍士能夠有一百五十步的射程？

“此戰定時蒙將軍和公子扶蘇神明在天護佑，要不然我也不會輸的如此這般．”

蒙稷的嘴角微微一笑，說道：“我會讓你死的心服口服，也會讓你死的其所，我更要讓天下人知道，莫要與我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