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情況？”

志保沒有回答，只是黑著臉飛快的在面板上進行操作，同時記錄著小玖身上的各種體征變化，直到初步完成記錄，才冷冷得對赤井秀一警告道：“在組織里，我勸你不要多做些什么，不要多問，也不要多說。如果因為你做了什么蠢事連累到姐姐，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赤井秀一頓了頓，回道，“我知道。”這個妹妹可不像她姐姐說的一樣可愛。

“嘀——”小玖胸前的儀器上突然傳出有些尖利的滴聲，代表心電圖的曲線在混亂了一段時間之后拉長成了一條直線。

屋內的空氣隨著這“滴”聲變得有些凝滯，志保的心情又糟糕了一點，諸伏景光皺著眉在一邊看著沒有出聲，下意識屏住了呼吸，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有點兒凌亂，這種不知所措的狀態很少在他身上出現，所以她這是…自殺了？他剛剛…是幫兇？她這種情況還能不能…搶救一下？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在場的三人都一動不動得盯著那條拉長的直線，直到……

小玖突然倒吸了一大口氣，緊接著心電圖也恢復了正常的跳動，她睫毛顫了顫，很快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冷著臉的雪莉，她并沒有劫后余生的喜悅，反倒是撇了撇嘴，頗為遺憾得說了一句，“可惜了……”

“可惜什么？”宮野志保看似平靜的問。

“可……可惜出現了心率失常……”小玖的回話透著底氣不足，但很快調整了語氣，開始認真的轉移話題，“對心臟的刺激太強了太快了，沒有往你想要的竇速發展而是直接室顫了，你這回加了什么？我想應該可以稍微減點兒量或者是改成緩釋劑。”

“你想說的，是可惜沒死成吧。”志保直接揭穿了小玖的謊言，接著把之前壓抑的不滿也一股腦發泄了出來，“想死是你的自由，不過請你至少提前先和我打過招呼，而且我希望你不要總拿我的藥當毒藥，死法有很多種你可以挨個去試一試。”

小玖知道她其實是在擔心她，感到愈發心虛，解釋道：“也…也不是你想的那樣啦~如果我真死成了，可以給你帶星辰沙的項鏈回來賠罪的，那可是世界上最神奇最漂亮的東西~”

“你死了，還怎么送東西給我？”

“我和你們不一樣~我爸爸可是神，等我死了去和他撒撒嬌，到時候你想要誰活想要誰死都是我一句話的事兒~”小玖拍著胸脯開始打包票。

志保翻了個白眼不再理她，轉過頭收拾剛剛記錄的材料，小玖的這套瘋言瘋語在她小時候還能騙一騙她，現在她長大了，她卻還一直是一副長不大的樣子。

景光在一旁偷偷嘆了口氣，在他看來這都是小玖生活過于壓抑而產生的妄想，孩子屬實可憐。

小玖實在是無法和別人解釋她面對死亡的看法，對于一般人來說，都是誕生在某個世界，死亡后離開了自己的世界，但是對生在另一邊的她來說，死亡后才是回了家。現在的永生，對于她來說就像是登陸了一款無法退出的全息游戲，而她，一直在努力尋找退出鍵究竟藏在哪里。

宮野志保收拾好東西站了起來，沒有理會坐在地上的小玖，徑直往電梯走去，只留下了一句“我去調整用藥劑量了”。

小玖尷尬地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莫須有的塵土，沖站在邊上沉默的二位說了一句，“見笑了。”

這兩位很配合的沒有多說多問，諸伏景光打了個招呼就回了自己的屋子，赤井秀一則是在小玖領著他把生活區的基礎設施都轉了一圈之后也認領了一個房間進屋休整。

小玖安置好了秀一，便回頭走回了自己那間透明的屋子，進屋撲倒在了床上。

這件屋子里的玄機不亞于組織的進門入口，四壁看似是透明的玻璃，實則是單向透光的——從外向里。

站在外面時看到的一切內容都是合成的影像，看起來仿佛是組織為了方便時刻監視小玖而設計的，實則只是掩人耳目，小玖站在屋內往外看到的才是真實的情況，也就是說，方便的其實是小玖隨時監視組織成員的動向。

在她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確實過過一段如諸伏景光設想的一般凄慘，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日子，但是今時不同往日，現在這個組織已經是她的天下了。

她在床上翻了個面，沖著天花板問了一句，“賈維斯，你有看到今天測試的情況嗎？諸星大他很厲害呢，我有預感，我們應該會合作的很愉快~”

鋼鐵俠是假的模型，但賈維斯是真的賈維斯，在她迷鋼鐵俠迷得很厲害的時候，曾經變成洛基去漫威宇宙搗亂，后來在史塔克陣亡后也和他激烈的爭論過一番賈維斯變成幻視到底值不值得，也是在那時，她偷偷記下了賈維斯的全部代碼，最終得以在這個世界把他復制了出來。

“我看到了，確實是各方面能力都很優秀。”賈維斯的聲音很快傳來，“只是有一件事需要注意。”

“什么？”小玖坐起來歪了歪頭表示疑惑。

“諸星大先生應該是FBI的臥底，真名是赤井秀一。”

“啊？？？”小玖驚訝又懊惱得一頭栽倒回床上，翻身拿起剛剛評價能力時用的平板，看著上面好幾個屬性的S級評分心痛，“這可是茨木童子級別的SSR式神啊！為什么優秀的同志都是臥底？！！”

“組織的名氣大了，慕名而來的臥底才會是最優秀的人才。”賈維斯雖然聽不懂小玖的那一段吐槽，但還是平和得安撫她的情緒。

“唉，好叭。反正他們都理想遠大，個個都想有朝一日可以捉到酒廠的最終大BOSS，但幻象怎么可能被捉到呢？接下來的日子，就好好給我打工吧~”小玖很快像前幾次一樣說服了自己，而后又意識到什么突然問道，“你是怎么發現的？琴酒不知道吧！”

自己的眼睛里可以養珍珠，但琴爺的眼睛里可揉不得沙子。

“我是在剛剛拷貝了他手機里的信息，又去FBI內網考證了一下。琴酒目前并不知情，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保密。”賈維斯有條不紊得回答了小玖的兩個問題。

“那就拜托啦~”小玖咧著嘴笑了笑，而后又轉身繼續用平板安排組織的工作，“既然也是臥底的話，代號也用威士忌吧，就叫黑麥威士忌好了~”

……

另一邊，赤井秀一進屋后簡單探查了一圈，并沒有找到明顯的竊聽器和監控器。

但是以組織這種完全超乎他理解的科技水平，監控設備的形式可能也同樣超出他的認知，通過信號干擾來判斷大約是行不通的。而且作為組織獨立建造的基地，完全可以在設計時就在建筑內部加上一些設施，他想要在這里躲過組織的耳目是不可能的，還是謹言慎行為好。

屋內的生活設施一應俱全，而且品質都很高端，除了日常用品以外，屋里還準備了兩套方便運動和訓練的換洗衣物，在桌子上還放著一部新手機，看起來和普通的手機差不多，但功能卻幾乎比得過一臺電腦了。

正當赤井秀一研究這個新手機的時候，一封郵件從手機上一個特殊的軟件里蹦了出來：

【你的代號是Rye，搭檔是Scotch，明早八點到門口Coors會帶你去訓練區做進一步測試。有什么問題可以問JARVIS——Boss】

赤井秀一看著消息，再次開始思考。

如庫爾斯所言，自己拿到了代號，搭檔也確實是今天見過的蘇格蘭。明天居然還有進一步的測試，不過既然是在所謂的訓練區，大概率是體能、格斗一類的內容。

但這最后一句有些耐人尋味……

他在之前只在電梯里聽到賈維斯和小玖與伏特加有兩句交流，聽起來他的身份像是組織基地的管家，這也可能是他的名字并非是某種酒名的原因，但是為什么在Boss的郵件里，只有他的名字是大寫呢？

而且說有問題可以問賈維斯，卻并沒有說明如何聯系到他，難道是像酒店里一樣給總機打電話嘛？

赤井秀一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卻沒有翻到總機的號碼，在尋找一番無果后，他試探著直接對聽筒說了句：“賈維斯？”

在赤井秀一感嘆自己這行為有些愚蠢之前，房間里突然響起了和之前在電梯里聽到的，如出一轍的磁性嗓音，“黑麥先生，有什么事？”

聽到聲音直接從房間里傳來，秀一心里一驚，不動聲色得放下了手中的電話，“我想問一下，基地里都有哪些區域？”

“您目前可以自由活動的有生活區、訓練區和休閑區，其他區域在您需要去的時候就知道了。”

賈維斯的回應并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他在掛斷電話的情況下仍然可以正常和自己對話，也就是說……

“你一直在監聽著我嗎？”

“是的，24小時，一周7天。”賈維斯用禮貌的語氣說出了有些可怕的事情。

對方的語氣聽起來很有教養，赤井秀一搖了搖頭，努力在心里排除賈維斯是個變態這一假設。

那么……

“你……是人工智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