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晨曦不用詢問就能感覺得到,這一次,葉言庭真的對她生氣了。
從他們認(rèn)識到現(xiàn)在,他真正動怒的時候很少,除了那個晚上他動過氣外,剩下的就是現(xiàn)在了。
穆晨曦心里很忐忑,但又憋著自己不立刻解釋清楚,她想看看這一次,他們還會像上次一樣慘烈嗎?
葉言庭停下車,依舊沒對她說一句話,一言不發(fā)地下了車。
穆晨曦看著已經(jīng)到了自己的住處,她剛碰到把手,車門就被拉開了。
她看著葉言庭,他臉色鐵青,唇角幾乎拉成了一條堅硬的直線,面無表情的臉看上去更加可怖。
穆晨曦輕輕說了聲“謝謝”,等到下車后,那人也沒理她,徑直走了。
她關(guān)上車門,跟在他的后面。
穆晨曦也沒有上前去解釋啥的,這個態(tài)度她有點摸不準(zhǔn)他生的氣到底有多大,她自己也想試一試他對她的底線在哪兒。
葉言庭只來過一次,但現(xiàn)在就像回自己家一般,輕車熟路一路就走了上去。
然后到了六樓,他讓開門口的位置,穆晨曦抬頭看了他一眼,這是不是太平靜了?
她摸出鑰匙,打開門,剛走進(jìn)去,想著還是招呼一聲,讓他進(jìn)來,誰知葉言庭一腳踏進(jìn)來后,一手順便帶門,一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門發(fā)出一聲巨響,她也撞在他的身上。
她動了動手腕,根本動不了,那手就像鋼筋鐵骨一樣,她抬頭對上他的眼睛,“我的腰差點閃了?!?
葉言庭卻沒理她,“我以為我不在的這幾天,足夠你仔細(xì)地想明白,然而你想通的就是去相親?”
穆晨曦有些躲閃,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但頭剛要低下時就被他一手強(qiáng)迫給抬了起來,穆晨曦眼里閃過驚愕,但他就是逼著她直視。穆晨曦本來有些微惱,但看著他略帶受傷的眼神,她莫名松了一口氣。
“我以為你又會強(qiáng)迫我?!?
她雖然被抬著下巴,臉都有點變形,但還是笑了一下。
葉言庭身體微頓,手上的力道不自覺松了幾分,他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我說過,我不是那種垃圾,四年前是因為……其他的誤會?!?
聽到這里,穆晨曦莫名就踏實了,就像一針強(qiáng)心劑,她忐忑的心情頓時煙消云散。
其實葉先生的脾氣還是很好的。
“我知道,我也說過,我不怪你?!?
“那為什么要去相親?”
其實葉言庭在她剛剛對他一笑的時候就已經(jīng)消氣了,但作為男人,那該死的占有欲還是讓他冷靜不下來,尤其是在他聽到她去相親的時候,那種心情不比晴天霹靂差到哪兒去。
穆晨曦轉(zhuǎn)了轉(zhuǎn)溜圓的眼珠,臉色通紅,小聲道,“我只是想去看看,到底要多優(yōu)秀才能和你在一起。”
聽到這個答案,葉言庭明顯一愣,隨即嘴角微動,他釋懷了,將她一把圈入自己寬闊的懷中,用下巴在她頭頂磨了磨,聞著她的發(fā)香,輕聲肯定。
“你早就做到了?!?
穆晨曦有些發(fā)愣,隨即用手回抱住他的腰身。
這一刻,她不禁又微紅了眼眶。
謝謝你的肯定,即便我早已滿身風(fēng)雪,此刻也化為了一身鱗片,還有什么比這更讓人動心。
這是第一次,她主動去親近另一個人,用曾經(jīng)抗拒的肌膚去感受他的體溫,他的觸感,他的存在。
葉言庭將她擁得更緊,無言享受著來自懷中女人的這溫馨一刻。
他低下頭,唇附上她的耳邊,“那你想清楚了嗎?”
說到這個,穆晨曦明顯頓了一下,葉言庭感覺到了,剛要皺眉,懷里的人就突然鉆了出來,抬頭一臉怨氣地盯著他,看得他莫名其妙,“你還好意思讓我提這種事嗎?”
昨天晚上她已經(jīng)很丟臉了。
葉言庭心底一笑,但面上不顯,他得給自己加點戲,不然這幾天,不對,是這幾個月的煎熬也太吃虧了。
“我今年37了,各方面都等不起了?!?
穆晨曦慢了一拍,剛消退的紅暈立即又染紅了雙頰,看得葉言庭心情大好。
她太容易害羞,簡直太可愛。
穆晨曦不知道他內(nèi)心所想,不得不承認(rèn)他說的都是事實。
可要她主動,這……不是逼人落草為寇嗎?
只見她雙臉通紅,定定看了他一會兒,然后急匆匆地跑開。
“你等我一下?!?
葉言庭看著她跑進(jìn)屋里去找東西,他就走到沙發(fā)前坐下,好整以暇地等她。
一分鐘后,只見她手里拿了瓶紅酒過來。
葉言庭有些微怔,穆晨曦將酒放下,然后又去洗了兩個紅酒杯,出來后見葉言庭眼中還帶著疑惑,她也不慫了,“我得確認(rèn)一件事。”
穆晨曦以前是不喝酒,但跟蘇御喝過一次,沒想到還能接受。
這酒還是前兩天顧漫從她獎品里薅出來的,一共有兩瓶,里面還有開瓶器,她不懂酒,但應(yīng)該也不差吧。
拿出開瓶器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不會用。
葉言庭立馬接過,三兩下就打開了,然后將兩個杯子倒?jié)M。
穆晨曦去找了一塊地毯,這是她冬天時用的。然而葉言庭人高馬大根本就坐不下,于是,他只能坐在沙發(fā)上。
就這樣,兩人一高一低,端起酒杯。
葉言庭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這一刻,他覺得也不錯,上次去吃慶功宴時就覺得她喜歡酒,以后給她做個收藏室吧,以后一起喝。
然而他想象的月下品酒卻被穆晨曦豪放的喝法給嚇到了,這滿滿一杯,一口就下了肚,他立即按住她倒酒的手,眉頭微挑,“這樣喝容易上頭?!?
穆晨曦卻一點也沒感覺到,她拿起瓶子又添上了第二杯,“不會啊,我覺得我的酒量應(yīng)該可以,這酒味道還是挺不錯的,你嘗嘗?!?
葉言庭品了品,味道確實可以,雖然不是極品但容易下咽。
他挑眉,看著她,“你有酒量?能喝多少?”
穆晨曦頓時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后說道,“不知道?!?
葉言庭看著她有些無語,穆晨曦卻又喝了半杯,在桌子上畫起了圈圈,自言自語起來,“但我覺得可能會有遺傳,我喜歡酒的味道,說不定我父母也喜歡喝,萬一他們很能喝呢。”
葉言庭默了,這是他第一次聽見她聊自己的事,眉眼間卻沒一點憂傷,反而有著淡淡的笑,讓人移不開眼。但穆晨曦又拿起酒杯時,他還是制止了一下。
這個小傻瓜,喜歡,也不能這么喝。
“會醉?!?
穆晨曦卻不甚在意,還是拿起來一飲而盡,然后趴在桌子上,等著。
她就是要醉啊。
“葉先生,你聽,外面有蟲叫呢,真不容易?!?
葉言庭沒功夫聽蟲叫,見她已經(jīng)喝了兩杯了,便將自己手里的也一飲而盡,然后把剩下的酒封了起來。
他想著這沒喝過酒的女人這兩杯下肚肯定要上頭了,于是想趁著她醉過去之前問個明白。
他將穆晨曦從地上拉起來,果然她的小臉已經(jīng)紅了。
將她摁在沙發(fā)上,葉言庭摸了摸她的臉,“你要確認(rèn)什么?”
穆晨曦看著近在眼前的臉,腦子確實已經(jīng)開始迷瞪起來,但她還沒那么快就醉過去,她笑了笑,一把捧住他的臉,眉,眼,鼻,唇,都是她的言先生。
這一刻,穆晨曦的眼里盛滿了他的倒影,像是星光為他駐足,那張精致的小臉絢紅一片,美麗中透著一股驚艷,葉言庭呼吸一頓,然后就感到某個小混蛋撒酒瘋似的,一口就啃了上來,將他的唇都咯了一下,生疼。
但這種時候?qū)τ谀腥藖碚f明顯是十分刺激的,疼幾乎都是次要的感覺,他的身體幾乎一繃,不自覺坐起,將她收攏,但他還有理智,將她稍微拉開,保持臉對臉,鼻尖對鼻尖的曖昧姿勢,他現(xiàn)在倒要確認(rèn)一下,“醉了?”
穆晨曦啃了那一口后呼吸也十分急促,聽到這話,她立即搖了搖腦袋,“沒有,我很清醒,你就是我獨一無二的言先生?!?
我這一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無論難過喜悅都由你來,你帶給了我那么多人生體驗,又給了我那么多感動,現(xiàn)在,就這樣靠在你的懷里,觸碰到你的嘴唇,我總算是銜草落戶的燕子了。
葉言庭眼眸頓時深邃了,放在她身上的大手不禁一用力,就引來了穆晨曦一聲驚呼。
但此時此刻,這種聲音如同喘息,還要動人。
他剛要化被動為主動,卻被穆晨曦一把按住,“別動,我四年前就想這樣做了?!?
說完,她再一次湊上去,吻住那雙性感的薄唇。
這個男人有多么美好,她早就幻想了無數(shù)次,今天終于實現(xiàn),卻比那些幻想來得更為熱烈。
她閉著眼,雙手攀附在他的脖頸上,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嘴里,然后被兩人親密廝磨的唇齒咬碎,再一點點被吞回肚子里去。
葉言庭一只手放在了她的頸間,牢牢壓住,另一只手卡住她的腰身,房間里的溫度仿佛比外面還要高,呼吸越來越急促,連身上都燒了起來。
她由最初的主動變成被動,剛剛還算清明的腦子徹底打開了閘門,灌進(jìn)了那些紅酒。
不愛觸碰別人的她從未經(jīng)歷過這樣激烈又要命的一刻,于是在遲來的酒精下,初嘗滋味的她徹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