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馬亂的高考,顏悅和周游被分到了不同的考點,那天早上顏悅和周游在學校安排的大巴車前分別,周游抱住了顏悅,一只手從后面梳理著顏悅的頭發,一只手放在顏悅的腰側:“還記得猜題攻略嗎?”
顏悅失笑:“記得啊,三長兩短選最短啊?!?
“那層次不齊呢?”
“層次不齊……有這句嗎?”
“有啊,層次不齊選B或者C,你今天一定要選B。”
“為什么?”
“因為我血型是B。”
“切,這是什么鬼理由。”顏悅笑著拍了一下周游的胳膊“好,選B,要是錯了這個我考不上好大學,我就天天去你家哭?!?
“不管你上什么大學,你以后都要來我家。”周游捏著顏悅的一只手放在唇邊輕吻。
周游可能是算命的轉世,顏悅在文綜的地理選擇題上真的遇到了拿不準的情況,她也確實在B和C之間猶豫,最后果斷地寫上了B,雖然C看著也像是對的,但是,她信周游。
隨著最后一場英語結束的鈴聲響起,一切塵埃落定。
夏日高考季,難得今天是個好天氣,沒有下雨也沒有烈日,顏悅站在考場外面等待著開門,隔著老遠的就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媽媽,他們也看到了她,爸爸還舉著一束鮮花,滿臉堆笑的等著顏悅。
真好,有人等著自己的感覺真好,顏悅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似曾相識的情景,同樣的考場,同樣的人群等待著出去,不同的是下著瓢潑大雨,鼻息中仿佛還能聞到那股泥土被雨水淋過的氣息,手臂是不是有點酸脹,是提著東西又要打傘太累了嗎?
外面有人等待嗎?沒有,回去也是自己一個人的冷冷清清。
這個場景是誰經歷的?那個人好慘啊,反正不是自己,顏悅帶著笑隨著人流走出考場,爸爸媽媽還等著自己。
月色溶溶的晚上,顏悅窩在躺椅里,看著不遠處的周游正忙里忙外的烤串兒,時不時的端杯果汁或者端盤烤好的串兒過來,顏悅的腳邊還有一只白色的大狗狗,是帳篷酒店的老板配給他們的,白色漂亮的大狗狗,挺起胸膛很神奇,卻有個全天下土狗通用的名字:旺財。
顏悅一只手啃著串兒,一只手撫摸狗頭,看著旺財哈拉哈拉的吐舌頭流口水:“想吃吧,哈哈,不給你?!?
周游看著一人一狗的傻樣,咧嘴笑笑,盯著顏悅摸狗頭的那只手搖搖頭:“又摸狗又吃東西,你也不嫌臟?!?
“哼,我樂意!”顏悅把吃了一半的串兒放在一旁,一把把大狗抱到自己腿上“不僅摸它,我還抱他!”
“你怎么不來抱我,它又不會給你烤串兒……”周游癟癟嘴巴轉過身繼續烤串兒。
身后傳來旺財的呼嚕聲,裸露在外面的小腿肚子被狗毛蹭得癢癢的,腰間被顏悅白皙的兩條手臂環繞,背后是女孩說話呼出的熱氣:“我這不就來啦……”
顏悅的進度條又往前走了很多,已經很接近粉色了,什么時候呢?快一點的話可能今晚就可以知道粉色代表什么,進度條也代表兩個人相處時間的長短,顏悅一開始有過擔心一旦接近粉色就很快會到末尾,是不是說明自己和周游很快就會結束,但是周游的進度條一直是看不清長短的粉色,是不是說明自己和周游的相處時間是特別的,與自己的進度條長短是無關的呢?
顏悅不想去考慮未來,她只想在此時此刻完成抱住周游這件事。
窩在周游的懷里等待著流星的到來,腳邊的旺財跑去其他帳篷討了圈食,不知道從哪里蹭了幾朵薔薇花在背上的毛里掛著。
周游把花拿下來,又從土里拔了幾根草,繞著顏悅的手指轉了幾圈,編了個薔薇花戒指給顏悅戴上,周游的手比顏悅的手大很多,他把顏悅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輕輕地揉捏顏悅的每個指節。
“一會兒流星來了,你要許什么愿???”顏悅蹭著周游的脖頸,聲音悶悶的軟軟的。
“我的愿望就是你的愿望都實現。”周游頭頂的進度條沒變,顏悅的進度條距離粉色已經很近很近了,好像輕輕地吹一口氣就能把它直接吹到粉色里。
顏悅轉過身,兩只手抱住周游的脖子,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可是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足,我沒有什么愿望啊,就像上次你跟我說的那個故事,如果又天女對著我散花,我估計是可以片葉不沾身的呢!”
周游目光沉沉,一根手指輕輕地劃過顏悅的額頭,眉眼,鼻尖最后到嘴唇,他的視線隨著指尖游走:“色,聲,香,味,你真的四大皆空嗎?我,你也不想要了嗎?”顏悅覺得周游的手指可能有磁體,吸引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周游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顏悅還沒開口反駁,周游就已經吻了上來,健碩的雙臂緊緊的把自己貼近他,周游是會吸氧的海妖吧,抓著自己沉溺深海,奪走自己的氧氣,無法呼吸卻又不舍分開。
鼻翼里還殘留著薔薇花的香氣,顏悅渾身發軟,周游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周游的手快要把顏悅后腦的頭發揉亂了,顏悅放在周游背上的手也緊緊攥著周游的衣服。
天空傳來幾聲響動,旁邊帳篷的人開始騷動,空氣中有煙花燒過的味道,天空里刷刷刷的越來越近的聲響,是流星來了。
影視劇中流星到來的浪漫橋段,應該是漂亮的女孩和帥氣的男孩“快看!好美的流星!”旁邊還要插播應景的bgm。
可是當流星真的到來的時候,身邊只有各式各樣“臥槽”的驚呼以及隨著閃光燈響起的相機定格此時場景的聲音。
拖著長尾的流星從天際劃過,顏悅看呆了,周游的下巴在顏悅的肩窩輕輕的放著,呼吸著顏悅的氣息以驅散空氣中流星帶來的火焰的味道,周游的靜默與旁邊狂歡的人群形成鮮明的對比,他在等待流星雨的結束像在等待一個早該到來的宣判。
此時還一無所知的顏悅是唯一的法官,以愛的名義判他無期徒刑,或者他是個囚牢,把顏悅囚禁在這一刻,流星雨下親吻擁抱,好像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