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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與安珂的夜晚

睜開眼時,看到安珂在盯著我看,把我嚇了一跳,以為夢還沒有醒。我捏了捏安珂的臉,有溫度,還是以前的感覺,我才確信我沒有做夢,安珂真的在我旁邊。

我把捏安珂臉的手指在她褲子上擦了擦,她瞪著眼踹了我一腳,我在地上爬起來問她“你是不是跟蹤我了,要不然怎么就出現在這里。”

“鬼才跟蹤你,你說晚上有事,我自己又無聊,只能出來走走”安珂四處打量了一下,繼續說著“你說的有事就是坐在這里當一個猥瑣偷窺男?

“一邊去,在你嘴里就沒有什么好話,我是因為被人放了鴿子才坐在這里的,原本想給你打電話來著,一想到你有可能去找朋友了,就沒有打擾你。”

安珂點點頭,好像無論我說什么,在安珂這里,她都會相信,我內心忍不住悱惻我自己的不是個人,欺騙安珂的信任。

“你今晚約的男的還是女的?”

“問這干嘛!”

“我就是想看看你對吳佳諾用情能有多深!”

我無語的看了眼安珂“女的,一個大美女,只可惜被人放了鴿子了。”

安珂特瞧不起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說“還大美女,就你?”

我就知道我說真話安珂也不會相信,我整理了一下心情,摟著安珂的脖子說“走吧,哥們才開了一個大單,今兒晚上請你吃點好的。”

安珂掙扎開,拽著我的胳膊向恒隆廣場那邊跑去。

站在哈根達斯門口,安珂看著牌子上的英文,拍了拍我的胳膊說“你還記得我們剛上大學那會來恒隆廣場嘛,有你、我、大飛和貝貝,我們站在哈根達斯的門口很久,卻不敢進去買一只冰淇淋,在離開的時候,你說畢業之后,你要混得很好,要讓我們在這個地方,任何一家商店,都可以不看價格,直接買。”

我點點頭“我記得,畢業都這么多年了,我卻成了混成最差的那一個,現在想想那時候,真覺得自己很傻X。”

“可是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棒的那一個”安珂神色嚴肅的看著我“韓宇,你必須要振作起來,必須要混的很好很好,就算是為了你當年吹出去的牛,為了你哥們我犧牲前途來陪你。”

我又捏了捏安珂的臉“行了,大小姐,別再給我喂心靈雞湯了,哥們這不馬上就要好起來了嘛。”在安珂面前,我好像永遠都是不正經的樣子,可能是因為大家都太熟的原因,裝成熟有點不習慣,覺得打打鬧鬧大家相處起來更自在。

安珂一把拍掉我的手“韓宇,你要是再捏我的臉,我就把你的手剁下來。”

我看了一眼安珂,又在她的上衣上擦了擦手,嘴里嘟囔著“這抹了多少粉兒啊,都能刷墻了。”

安珂不滿意的踹了我一腳“你要想死你就說一聲,只要你死,我指定管埋!”

“我謝謝你!”我咬牙切齒的看著安珂說。

“不客氣”安珂淡淡的回復我“畢竟像你這么不招人喜的人,沒準上輩子也是我埋的你。”

我嬉笑著拍了下安珂的腦袋“咋地,上輩子你是我閨女啊,還埋我埋上癮了。”

安珂幽怨的眼神無語的看著我“韓宇,你好像一個傻x。”

“安姐,你是女神,不能爆粗口。”我看著安珂幽怨的眼神,直到很多年后,我看到有本佛家的書上寫道,前世埋你的人,今生你的愛人,我才讀懂安珂那種幽怨的眼神,恨鐵不成鋼卻無可奈何的樣子。

后來2020年的雙十一,在萬達金街我與安珂擦肩而過,彼此點頭示意,走遠之后,我停下腳步看著安珂一點一點消失的背影,再回過頭來的時候,我閨女捧著我的臉問我:爸爸,你怎么哭了。我搖搖頭,沒有說話,只是抱緊了懷里那個今生我唯一的牽掛。

安珂跑到哈根達斯買了兩份冰淇淋,我們兩個邊走邊吃,安珂好像心情很好,一路上蹦蹦跳跳,我在后面看著她,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個慈祥的老父親看著自己閨女蹦蹦跳跳的畫面,不知道安珂知道了我心里想的會不會打死我。

我問安珂晚上吃什么,安珂回答我說,米線,像高中時候經常吃的那家,我看著繁華的泉城路,有種想要掐死她的沖動,我跟安珂商量道“珂兒,咱能換個別的吃嘛,吃個貴點的,你看這泉城路上,我往哪給你找個跟高中一樣的米線店去。”

安珂搖搖頭說“不要,我不管,我就要吃米線,你自己想辦法。”

我點著一根煙,蹲在花池旁邊,在手機上查找附近的米線店,安珂突然走過來,一把抓過我嘴里的煙恨恨的扔掉,然后說了一句“你果然忘了!”

我疑惑的看著安珂,不明白她突然發火的原因,安珂走到一邊,做了幾個深呼吸的動作,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

她把蹲在花池旁邊的我拽起來,拉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把我塞進去“師傅,洪樓銀座商城西邊。”

“師傅,你在銀座商城西邊的那個交通銀行那里停就可以了”我對司機師傅說了一個比較具體的地址。

安珂轉頭看向我“我沒忘”我揉了揉安珂的頭發“我只是想在泉城廣場附近找一家店來吃,這樣吃完我們還可以看一會噴泉,我記得上次我們一起看噴泉好像還是兩三年前。”我盡量用溫柔、寵溺的語氣安慰著安珂的情緒。

對于安珂,不知道為什么,從高中時代就特別怕她不高興、怕她失望,后來惹她惹得比較多了,總結出經驗來,只要她不高興了,失望了,或者生我氣了,我就給她回憶過去,總能喚醒她心中最美好的地方,可能在這一方面來講,我跟安珂是一樣的,嘴硬心軟,只要別人一說點好聽的,心中的不愉快立馬跑到九霄云外。

這家米線店貫穿了我們整個大學時代,因為在老家的時候,我和安珂、陳飛特別喜歡吃一家店的米線,所以來到濟南以后,我們找遍了整個濟南,終于找到一家相似的店,這里便成了我們的據點,時間久了,我們跟老板夫妻兩個混的很熟,在剛畢業的時候,有段時間,我們幾個特別窮,每天就是來這里花8塊錢買一份最便宜的米線,買4個饅頭,就著米線湯吃,后來老板娘張姐知道了,總是故意多給我們加菜加面加肉,在這個冷漠的世界里,張姐的照顧,無疑讓剛剛步入社會的我們,感覺到世界的友好和溫暖。

我和安珂挑了張干凈的桌子坐下,擺手喊道“張姐,兩份米線”張姐沒抬頭回應道“好的,稍等一下。”

“不行,我現在就要”安珂嬉笑著說。張姐抬頭看到我倆時,興奮的拿了兩瓶果汁走過來“你們兩個咋過來了呢。”

“想你了唄。”我笑著對張姐說。

“都這么大了還貧嘴。”張姐笑著拍了一下我的頭,朝安珂問道“小珂你什么時候回的濟南啊。”

“回來十多天了,一直很想你,總是說要過來看看你,只是韓宇他不陪我來。”安珂回答張姐的時候,還不忘抱怨我一下。

“來我這還用他陪你啊,以后想來的時候就來,米線啥的管夠。”

“謝謝張姐。”安珂甜甜的向張姐道謝。

張姐轉頭問我“小吳呢,她怎么沒跟你們一塊來?”

我有些尷尬的對張姐說“我和她已經分手了。”

張姐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安珂又看了看我說“分了也好,那個小吳啊,一看就是心氣高的姑娘,和你不是一路人,也沒有小珂疼你,你看每次你們來吃米線,小韓你不吃綠葉子菜,那個小吳要么任你把菜挑出來,要么自己把你那份米線里的菜挑走,看人家小珂每次都是哄著你讓你把菜吃了,姐是過來人,這為了你身體著想的姑娘,才是能一起過日子的姑娘。”

“張姐,我倆。。。”

“是吧張姐,其實最疼他的還是我,只是某些人眼瞎啊!”安珂打斷我的說話。

“那是,小韓你一定要好好對小珂,這么多年默默的守在你身后,可不容易。”

我看著張姐滿臉的熱情,只好默默的點點頭。

張姐離開后,我瞅了瞅安珂“呃。。。大姐,你這不讓張姐誤會嘛。”

“誤會什么啊誤會,我只是說最疼你的人是我,我又沒說咱倆什么關系,是你自己點的頭”安珂不滿意的說道。

我無語的看著安珂,這還整成是我的錯了,我挑了挑碗里面的油麥菜,又抬頭看了看安珂,發現安珂瞪著眼看著我,我含著感動的淚水把油麥菜全部塞進嘴里,艱難的咀嚼著,這太難了,這哪是哄著我吃,這眼神分明是敢不吃你試試的樣子。

吃完飯安珂看了眼時間,把錢放桌子上,拉起我來往外跑,邊跑嘴里喊著“張姐,錢放桌子上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別,這頓我請了”張姐急忙在廚房跑出來,但是沒有追上我倆,安珂抓著我跳上K91路公交車“還有二十分鐘,我們應該能趕上噴泉噴放。”

“哎,今天看不了明天晚上再過來看也行啊,還得再折回去。”

“不,我就今天看,今天有心情”安珂瞪著眼對我說。

趕到泉城廣場時,距離噴泉結束還有十幾分鐘,我和安珂站在人群外圍,看著噴泉和周圍一對對的情侶或者帶著孩子的父母。

安珂忽然看著我感嘆的說道“韓宇,你說我會不會孤獨終老。”

“別胡扯,你這么美麗,性格又這么好,還那么優秀,怎么可能孤獨終老。”

“可是我真的很難愛上別人,你知道嗎韓宇,其實過去一年多,家里給我安排了很多相親,可是每一次我都把對方跟狗比較,即使我知道這樣不對,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安珂好像情緒有點低落,其實我也怕跟安珂談一點正經話,我怕我們兩個會上頭。

我開玩笑的對安珂說“那是狗耽誤你了唄,你放心,不管那個狗怎么耽誤你,到三十歲,我要未娶你要未嫁,咱倆就湊合著過。”

“你滾,跟我你就是湊合著過,你快滾,去找你的真愛。”

我哈哈笑著摟過安珂的脖子,半真半假的對安珂說“放心,三十歲,你還找不到對象,我給你托底,哥們要做不到,就死無葬身之地。”

“那我不要等到三十歲呢?”安珂掙開我的手看著我說。

“呃。。。哥們還是不耽誤你了,哈哈哈哈”

這個夜晚,我和安珂半真半假的吐露了心意,有期待,有安慰,但更多的是違心,很多年后,我在一部電視劇里看到一段話:這個世界上哪有什么退而求其次的友情,任何與那個人有關的細枝末節,都在不斷提醒我,我們不能只是普通朋友。

只是那個時候,我總覺得愛是一種大無畏的情感,是設身處地為她著想的偉大,卻從來沒想過,她想要的只是我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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