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4章 邀請函

周紹庭見段聲不欲多說,也閉口不提了。

要說段聲性侵,他是不信的。以段聲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性侵?說出去都是個笑話。

不過是一幫眼紅耳熱的人見不得他好,非得使勁兒說出個是非黑白,希望能借此扒拉下幾兩肉。

這件事持續高熱了一周,一周后,誰也未料到陸如枚竟然只身出面,坦言那段模糊視頻里那個戴鴨舌帽,僅露側臉的女子正是她本人,并非趙書瞳。

人們比對了陸如枚和視頻里的女人,結果發現二者的側臉相似度足足高達有百分之八十!

民眾頓時一片嘩然。

段聲當即雷厲風行的提起-訴訟,官司只打了半年,不久前剛剛落下帷幕,而那個指控段聲性侵的趙書瞳自然而然的也落到了他的手上。

所以周紹庭才有此一問。

周紹庭心念一轉,挑眉微笑:“雖說陸如枚未與你事先打招呼,但總歸是幫忙了,下周三陸、裴兩家聯合舉辦的慈善拍賣會,你若不去的話是不是不大好。”

“他們要遞來了邀請函,我會去一趟。”段聲向前邁幾步,隨后抬手,把猩紅的煙頭摁滅在墻角的垃圾桶蓋上,右腳一踩底下的踩踏,將剩了半截的紙煙丟進去。

“快五點了,時間不早,我去跟他們道個別。”

“呵呵,江寶絡剛剛說想招一波他的酒肉朋友過來,托我問你準不準。”

“無事,隨他,賬算我單上就行。”

……

當段聲和周紹庭等人在世錦閣喝酒玩樂時,另一頭,一間裝修古色文雅的書房內,一個身穿白色織繡長褂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一張楠木長案前,俯身彎腰作畫。

他戴著一副白框眼鏡,鼻梁高挺,臉部線條流暢柔和,遠遠望去有一種出塵端風之感,可近看了才發現他額角緊皺,青筋虬起,眉目隱含急躁。

此人正是陸家當今的掌家人,南城第一書畫協會會長,號青石山人的知名畫家陸啟云。

他右手執筆姿勢怪異,沒畫幾筆腕上便抖得厲害,筆觸歪歪扭扭,不成章法。

陸啟云粗暴的扔掉手中毛筆,連同作畫的名貴宣紙一并砸到地上。

他頹敗的跌坐回椅子,全身癱軟地靠在椅背,好似剛才砸筆摔畫的動作已用盡了他一身力氣。

直到門外的敲門聲響了好半晌,陸啟云方整理一番儀容,喊人請進。

陸如枚一走進屋子看到地上狼藉一片,立馬便明白了發生何事。

她不無擔憂地說:“爸,您右腕發不了力,就別畫了。”

聽了女兒安慰,陸啟云心情好了許多。他嘆一口氣,拍拍陸如枚肩膀,聲音飽含無奈:“爸就這樣了。”

陸如枚心酸,她反手握住陸啟云:“沒關系,爸,你已經聲明卓著了。”

是啊,他已經聲名卓著,是萬眾矚目,受人追捧的作畫大師了,這輩子再也拿不了筆又怎樣?

這么一想,陸啟云不甘的心又多了一絲安慰。

他讓陸如枚坐他右邊下首:“下周我們陸、裴兩家的聯誼拍賣就到了,各界人士的邀請函也都陸續發了出去,段家那邊雖然遞了一張,但畢竟是家族邀函,段六爺那里恐怕還需另附一張才行。”

陸如枚依言坐下,左手托茶壺為陸啟云奉了杯茶:“是不是……不順利?”

陸啟云伸手接過茶盞,點點頭:“我們和裴家那邊先后派了幾趟人過去,不過都沒見到段六爺本人,他手底下人也不敢接。六爺和裴家是有些恩怨,想來也不會應邀。不過,凡事沒絕對,六爺他對你有些意思,不若,你去試試?”

陸如枚的心不受控制的砰砰跳,她想到那個光風霽月的男子,面部有點燒。

陸啟云見陸如枚面上微紅,知女莫若父,他心里益發覺得此事有望。如果他們陸家能得段六爺庇佑,何愁不能再次青云直上?

而他在美術界的聲名、威嚴,也永遠不會被人挑戰。

陸啟云滿心欣慰。此時他渾身透著一股輕松和憐愛,眼角堆排的皺紋也劃開了幾分,面部柔柔一笑,十足可見年輕時候的風姿倜儻。

“你去吧,好好努力,你爺爺也會高興的。”

陸如枚在商場上一貫是女強人的姿態,面冷心傲,唯獨在段聲的事上亦步亦趨,不敢向前。

聽到有人將她和段聲放到一塊兒,她有些喜悅,又有些害怕,還有緊張,不安。他怕段聲因一個不喜便自此斷了兩人往來。

畢竟她已經有近三月沒有見到他了。

現在,她終于有了由頭去尋他。

“好,我送過去,只是我也拿不準行不行,六爺他……他跟我不算是你們想的那樣。”

陸如枚這話沒有說錯。她心里面其實一直明白段聲對她沒意思,因為他對她和對別的女人一樣,溫潤有致,得體疏離。

唯一不同的是,有時候段聲會不自覺對著她側臉出神。

但陸如枚不覺得那是他對她的關注,她更覺得,段聲似是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

陸如枚尚在沉思,耳邊忽然聽到陸啟云叫她去東屋看看陸麟的話,陸如枚的臉色迅速冷下來。

她敷衍的應付幾句,陸啟云見她神色冷淡,也不再勸。

出了門,站在庭院兩側的廊道上,陸如枚目光往東邊一棟三樓高的洋房望去,那是她的爺爺——陸麟住的樓。

陸如枚厭惡地轉臉,直接穿過庭院頭也不回的離去。

……

千島咖啡館的人量不多,里面播著悠揚舒緩的音樂。

秋郁寧攪動手里的咖啡,沒什么心情去喝。

她的對面坐著穿藍色連衣裙的鄒婷。鄒婷比秋郁寧大五歲,是秋郁寧小時候比較合得來的玩伴。

“寧寧,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上次也不會在石橋胡同被歹人盯上。”鄒婷是后來警察找上門問話,她才知道這事的。

秋郁寧攪動咖啡的手一頓,她的目光終于落到鄒婷身上。

“不必。我自己找你的。”

秋郁寧越這么說,鄒婷心里越歉疚。

“我纏著你的。若非我讓你多留一會兒陪圓圓吃頓飯,你也不會弄得天黑了才能回。我之前看有個高個大漢一直跟著你,便以為不必擔心那些事。”

秋郁寧不語。

她的目光又落回到窗外的樹葉草地上。

鄒婷看著她的模樣,心里又澀又疼。

以前的秋郁寧就算再憂郁內向,也不是像現在這樣的。

現在的她,像一灘死寂的湖水,枯滯,沉悶,失了生命的靈氣。

鄒婷握住秋郁寧攪咖啡的手。

她聽說過秋郁寧一家六年前的事。那會兒秋郁寧十六歲,他們一家本準備要乘水路離開南城的,可惜不幸遭遇水難,一家人就這么葬身到了河底。

當時打撈隊只撈上了三具尸體,沒有秋郁寧本人,但所有人都以為秋郁寧去了,畢竟那幾天大水橫發,尸體被沖走了也正常。

然而沒想到,就在兩個月前,秋郁寧又突然出現站在她面前,這讓鄒婷又驚又喜。

她聲色有些晦澀:“寧寧,人不要往后看。”

秋郁寧一愣。她偏頭瞧她,這個人明明只有二十六七歲的年紀,可卻有一張三十多歲婦人的臉。

先是十七歲在校園被人霸凌強奸,后又二十二歲失了自己當工人的丈夫,再之后獨自養大一歲的孩子,現又憑一己之力開了個花店。

秋郁寧心里是佩服她的,佩服她的勇氣和面對生活時始終保有的熱情。

可她不一樣。

臟了污泥的花瓣雖在死時是臟的,可不能否認它們初初綻放的時候,卻是這個世上最純粹干凈的東西。

而污泥就不同了,從形成時就是污泥。

天幕逐漸沉降,西邊映卻,灰暗薄靄被日暮夕斜一照,霎時著染一色昏黃。

“夜上了,我先回。”秋郁寧拿起桌上手機,招呼坐后面一桌的阿成。

阿成當即起身,往兜里掏出車鑰匙。

鄒婷不敢留,也站了起來:“好,我也回了。”

……

阿成載著秋郁寧一路回錦州花園別墅。

錦州花園別墅區占據整個南城最貴土地,寸土千價,植被綠化美而清奇。

道路兩旁梧桐郁郁蔥蔥,偶爾飄下幾片零零落葉。

秋郁寧突然想下車走走,她對阿成說了意圖,阿成微微回頭,說:“那,太太,我先把車開回去再出來接你。”

“嗯,不用擔心。”秋郁寧應了。

這里已經進入段聲別墅樓范圍,路不遠,外來車輛非報不可入,阿成也不怕秋郁寧遇到危險。

他把秋郁寧放路旁便疾馳去了。

秋風涼爽,斜陽晚照,一道瘦削身影被拉得悠悠狹長,鋪在地面與飄零落葉融融細語。

秋郁寧走得慢,到得門口時,瞅見一位傭人媽媽正準備迎門而出。女傭見了秋郁寧也歡喜地迎上去。

兩人才要邁步進門,忽然聽到身后有一道柔軟清亮的女聲。

“你們好……”

秋郁寧回頭去看,見一個身穿皮質短上衣,下身著牛仔褲的年輕女人小步跑來。

女人身材玲瓏,成熟有致,她五官姣好,小跑上前,對秋郁寧二人露出友好的微笑:“請問六爺在家嗎,我找他有點事。”

陸如枚心里其實有點忐忑。她打過幾通電話給段聲,不過他都沒接通,也去過一趟余生大廈尋找,那的人告知陸如枚段聲不在。

她猶豫了很久,最后想見段聲的渴望壓制住了心里那點不安。陸如枚知道段聲不喜無關他人入他的別墅的。

陸如枚只能鼓足勇氣去碰碰運氣。

她努力克制住內心的緊張和期待,盡量用平和無波的眼神悄悄打量面前的人兒,一人是六十多歲的老傭人,一人是才堪堪十八九歲的少女。

少女估計畏寒,穿著一身長袖細絨白色連衣裙,衣裙束腰掐身,顯得那抹腰肢更加盈盈不足一握。

她長發黑而微卷,劉海斜梳,芙蓉面美得出塵若仙,只面上氣色瞧著不甚健康,蒼白似紙,卻反而更令人愛惜垂憐。

陸如枚不由在心里暗嘆。

她把來意又說了一遍。

傭人回答了她。聽到段聲外出未歸,陸如枚有些失落,她再次掙扎了一通,最終決定第二天再來一次。

她想親手把邀請函給他。

陸如枚道了聲打擾,準備折身而回,恰在這時,秋郁寧出聲喊住了她。

主站蜘蛛池模板: 华安县| 咸阳市| 石林| 宜城市| 随州市| 乐陵市| 明光市| 珲春市| 唐山市| 通海县| 黄山市| 邻水| 陇西县| 西和县| 义乌市| 宣威市| 大庆市| 微博| 繁昌县| 梁河县| 岫岩| 二连浩特市| 奇台县| 长汀县| 冷水江市| 微博| 沧州市| 沂源县| 马关县| 阳西县| 天祝| 朝阳区| 南郑县| 和政县| 屯昌县| 寿光市| 青浦区| 张家口市| 铜川市| 盐边县| 广宁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