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5.29

谷朗剛把食堂的盤子放回去，兜里的手機就發出了提示音。

何風·兔子：抱歉啊，家長查房昨天突然就消失了……(小兔子鞠躬jpg.)

谷朗：這樣啊，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委屈jpg.）

何風·兔子：嘻嘻！怎么可能呢！

何風·兔子：誒？我剛去看了看聊天記錄，你是問我和小遲嗎？

谷朗：對啊

谷朗：不方便的話可以不說的！

谷朗連忙解釋，而食指卻扣了扣手機殼，隱隱還是有些期待。

何風·兔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

何風·兔子：其實小遲是我母親的妹妹，是我親小姨哦！(笑臉jg.)

谷朗：？？！！(驚恐jpg.)

呃……

谷朗想了百十來個理由都沒往這想啊，他甚至連童顏特工潛入校園的劇情都想到了，結果居然是這樣。

何風·兔子：小遲又找過你了？

谷朗：沒有

何風·兔子：如果她去找你了，你不要覺得她說話語氣不好，她只是……因為她只有我了

何風·兔子：她很好的

谷朗眉頭皺了皺，直接轉身跑向學校后操場的榆樹林，一個語音就撥了過去。

“谷朗……”那頭傳來小姑娘軟乎乎想抽噎聲。

“兔子乖乖~”谷朗覺得自己心像是被揪著一般疼。

“谷朗，我的長輩們都是特別特別厲害的人！”小姑娘抽噎著，自豪著說。

“我的父親和大伯都是有過保密檔案的人，我的母親也是當初名盛一時的醫者，是國家重點培養的人才。”

“對了，小遲我外祖父老來得女！”

小姑娘聲音似是染著幸福。

“可惜外祖母生下小遲的時候是四十五歲，是超高齡產婦，她是生小遲的時候難產死的。”

“外祖父因為常年累積的和晚中年喪妻之痛，不過半年便也隨著去了。”

“因為當時我還小，其實并沒有他們太多的記憶。”

“大伯未婚，但是曾經有過一個警官的女朋友，她在一場爆破案中殉職了。”

“小遲便是被他收養了，當時收養的法還沒有現在這么完善。”

“在我三歲的時候，父親出任務離開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后來我在母親的臥室看見了那張黑白的照片。”

“嘶！”

小姑娘抽了抽鼻子，聲音顫抖卻還是很堅定。

“我六歲，小遲七歲的時候，大伯也沒有再回來。”

“本來母親是想要養我們兩個的，不過……小遲拒絕了。”

“你知道嗎？我那時候還不懂領著撫恤金的七歲姑娘自己生活會是怎樣，反正我覺得我肯定是不行的。”

“我的母親，在一年后的一場醫鬧中去世了。明明……當初操刀的醫生不是她，可是……”

兔子哽咽了。

“我還有些不知道當時到底意味著什么，我只知道在母親消失的三十五天后我來到了現在的家庭。”

“小遲也通過大伯和父親同伴的幫助賣了房子，在我家附近買了一個一室一廳的小房子。”

“其實我到現在還覺得不可思議呢！明明還在說要永遠永遠在一起的人。”

“為什么一個一個都拋棄我們離開了呢？”

“唔……”

那頭傳來兔子嗚咽的聲音。

許久。

“嗝！”

小姑娘打了一個小小的嗝，抽了抽鼻子。

“雖然還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危機現在也都解除了，可我一直不知道該去找誰談一談這些。”

“那時候我真的好怕。”

姑娘聲音顫抖，輕輕喘息著。

…

“謝謝你啊谷朗，謝謝你能聽我說說這些。”

小姑娘的聲音輕快了幾分。

“兔子，我在。我不會拋棄你的，永遠也不會。”谷朗聲音柔和，輕輕安慰著兔子。

“說好啦！”小姑娘笑著說。

“如果你拋棄我了……”

“沒有如果！”谷朗堅定的說。

…

兩個人的感情在這一晚上得到了升華，同樣，也是未來一道被時間填補的裂痕。

……

2016.6.9

“兔子，晚上好啊！”谷朗靠在樹上，溫柔開口。

“今天高考結束啦！終于快輪到我們了！”何風軟乎乎的聲音里盡是興奮。

…

“呃……這就是學神的世界嗎？”本來想刺探‘軍情’楊子鋒隱約聽見這么一句，眼角抽了抽。

人家考試愁眉苦臉。

你這么興奮做個毛線哦！

不過……聽這意思……還是個初中生？

隔著一棵巨大的融入，楊子鋒懷疑的眼神盯上了谷朗。

嗯……這算不算……三年起步？

不對，老大也還沒成年呢啊？

…

“不緊張嗎？”谷朗笑著問。

“可是我好不容易又盼著了一個沒有作業的超長暑假，為什么要緊張？”小姑娘疑惑。

“這樣挺好的。”谷朗輕笑，“吃過晚飯了嗎？”

“沒啊，不過晚自習的時候吃過面包了，還不餓。”

“要按時吃飯哦！不然會長不高哦！”谷朗幼稚的開口哄騙。

“夠高啦，一米六四啦，再長我就覺得太高了。”小姑娘說道。

“想我初三的時候才一米七出頭，想不到現在兔子都那么高了！”谷朗感慨。

…

楊子鋒也點了點頭，確實，就還高一的時候不過一個學期這個非人哉的玩意兒，就長了整整十厘米！

十厘米啊喂！

直接從一米七四的小個兒竄到了一米八四！

提起這事就脹氣。

呼……不氣，繼續八卦。

…

結果楊子鋒就聽了近一小時的日常廢話。

感情談戀愛真的會降智嗎？

楊子鋒聽著兩人互道晚安，滿臉崩潰。

…

……

第十二節

2016.6.19

何風·兔子：端午節快樂啊！

谷朗：同樂，不是后天就要中考了嗎？怎么還玩手機啊？

何風·兔子：嘻嘻，今天端午節啊，而且明天也是考試前的放松一天

何風·兔子：我相信我自己。

谷朗：嗯。

谷朗覺得自己的心突然就安靜下來了，不再慌急。

谷朗：不過你的考場在哪里？

何風·兔子：就我們本市一中，今天下午好像就要去看考場，然后明天就要，提前體驗住宿生活啦！

谷朗：要加油啊！東西記得備齊哦，前一天晚上早點睡，不復習也沒什么

谷朗：要注意飲食，還有千萬別著涼了

何風·兔子：知道啦！我身板很硬的！

…

2016.6.23

“中考考完啦！”小兔子激動的聲音從電話了傳來。

“今年你們那的卷子難度怎么樣？”谷朗笑著問。

“唔，還沒有一模的難吧。”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好像我們四號五號考場每科多了一道附加題，今天回家我就翻到消息了。”

何風有點疑惑，不過聽語氣這沒有感到一點沮喪。

“你們今年齊陽一中是不是要開新班？”谷朗挑眉，看樣子又一個省淪陷了，苦了兔子了。

“好像有消息這么說，但是還沒確定。”何風笑著說。

“你們有附加題的考場安排的是不是整個市的一模二模前八十位？”谷朗笑著問。

“真的誒？往年都不是這樣的啊！”小姑娘似乎才反應過來。

“大約向著楓楊改革了。”谷朗輕笑。

今年是有三個省明面上通知了，要設立“少年班”。但是暗地里不定有多少偷著等人入套呢。

“少年班”，非顧名思義，是天才班的意思，比實驗班還要更上一層樓的。

天才班首先開始了自主選科的先路，將少年的某一項特長開發到極致。

但是，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趨勢，所以，天才班簡直就是魔窟。

像谷朗他們這樣還敢放肆一些的，便是真的有底牌。

“少年班”是楓楊一中打開的神奇道路。

也是未來高中的一大重點。

“啊，不知道我又沒有辦法進啊，如果可以的話我大約也可以在高中帶手機呦！”小姑娘抓住重點。

“誒啊，小姑娘又不矜持咯。”谷朗笑了笑。

“嘿嘿……”何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等你高三的話……大約也沒什么時間吧……”

“傻兔子啊，我是楓楊的人，我可是有保送名額可以爭取的。”谷朗笑著開口。

“可是……”小姑娘似乎想說什么卻沒有了聲音，“話說你收到我的東西了嗎？”

“收到了……”

谷朗想了想在初夏收到的針織手套圍巾和帽子，迷之沉默。

“還合適嗎？”小姑娘興奮的問，絲毫不在意時令問題。

“挺好的，手套的話中指短一點。”谷朗想了想，這么說。

“哦！果然還是……”小姑娘嘟嘟囔囔了一聲，把后半句咬在嘴里，“可以給我郵回來嗎？我出運費！”

“當然可以，不過我零錢還是夠的哦！”谷朗被逗笑了。

“嘿嘿……”何風傻乎乎的笑了兩聲。

谷朗眉眼間輕松幾分，但是一想到姑娘幾次含糊，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

“先不說啦，小遲來找我了，她說這次要陪我三天哦！”何風愉快的重友輕色了，笑嘻嘻的和谷朗道了別。

“嗯，拜~”谷朗笑著，絲毫沒有被拋棄的難過。

……

2016.6.25

清晨，谷朗是被他姐夫的電話鬧醒的。

“喂？姐夫找我有事？”谷朗聲音沙啞。

“谷朗？來市第二醫院，阿莫和媽……在一層四號手術室搶救……”那頭的男人聲音沉悶。

“什么！？”谷朗從宿舍床上翻下去，撿著鞋就一蹬。“出什么事了？”

“哥你消停點。”王勉翻了個身，叫了一聲。

“抱歉。”谷朗以為自己在做夢。

但是低頭看著正在通話中的手機，谷朗拉開門就跑出去了。

…

“今天他們在云里路那邊出了車禍……”那頭男人聲音多了幾分苦澀。

“我出校門了，馬上就到。”谷朗也來不及整理儀容，直接從墻上翻過去，“到那解釋吧，我現在聽不進去。”

谷朗把手機掛了，裝在兜里拉上校服，敲了敲打瞌睡的黑車主人的窗子。

“第二醫院，快點。”谷朗拍上車門，焦急的開口。

“好了，小兄弟系上安全帶啊！”司機打氣精神，車囑咐一聲直接竄了出去。

二十分鐘后。

“十七！”司機說了一聲。

“我先走了。”谷朗拿出早就找好的零錢，下車就沖著醫院門口跑了過去。

谷朗打了一個電話。

“四號對嗎？”谷朗喘著氣，問。

“對，主門右轉那邊往里走。”男人聲音顫抖。

…

“我看到了，姐夫。”谷朗沖著徘徊的身影輕輕擺了擺手。

“谷朗，我害怕。”萬易然一米八的壯個，卻早已紅了眼眶。

“姐夫你冷靜，先說說發生什么事了？”谷朗盡可能讓自己冷靜下來，問道。

“本來阿莫和媽她們是準備去把給爸墳上的貢品收回來的，可是遇上了一個闖紅燈的車。”萬易然攥緊了拳頭。

“那個男人就是個投資失敗然后報社的，就是阿莫她們恰巧去了萬里路，就遭了這難。”

“混蛋。”谷朗低聲咒罵，“現在里面什么情況？”

“媽的腿……因為被反復碾了兩次……可能要，截肢。”萬易然扣住谷朗的胳膊，希望他不要沖動。

“我姐呢？”谷朗輕吐一口氣，再問。

“雖然被媽及時護住了，可是還是被掛住了，撞上了一旁的石柱，可能造成了顱內出血。”萬易然的眼淚流了出來。“可能，腦死亡。”

那是他的愛人啊，昨天他在暢想未來。

那未來里有他，有她，還有還在學步車里的樂樂。

可是，為什么現在就這樣了呢？

“媽的，這種人死不足惜！”谷朗咬牙切齒的開口。

“自己生意場失意就拿別人的家庭開玩笑！我就恨不得撕了他。”萬易然抹了抹眼淚。

“聽說司機還是個孤兒，大約想要賠償的話是不可行的。”萬易然緩過神，也想起谷朗才是個十幾歲的孩子聲音也緩和下來，“不過錢的事你不用擔心，夠用的。”

“嗯。”谷朗點頭聽著，眼神看向了‘手術中’的紅燈。

“叮！”提示音響起，谷朗打開手機，發現是王勉的消息。

…

王勉：哥要晨跑了，你人呢？

谷朗：出了點事，先幫我請個假吧，今天估計一天都回不去了。

王勉：善變的人啊，行吧

谷朗：嗯

…

“姐夫的，手術開始多久了？”谷朗才想起問。

“快兩個小時了，不過因為這次受傷人比較多，所以媽和阿莫被安排在了一個手術間。”萬易然魂不守舍。

“嗯。”谷朗也不在多問了。

截肢啊。

想想媽媽站在講臺上容光煥發的樣子，突然就覺得這對她的打擊會有多大。

但是，活著就還有希望不是嗎？

還活著。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