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堪淵感覺自己已經有成為咆哮土撥鼠的趨向了。對于他這個文科生而言，理論研究實在是太難了。

果殼里的宇宙和現實的客觀規律就是兩回事。

桌上擺著的晶體平板屏上，盡數是奇特的符文與紋路組成的圖片，搭配著注解。

堪淵在幾年之后，再一次感受到了文盲的痛苦。上一次是面對哪門于他而言堪稱畢生之敵的外語。

現世報啊啊啊~

堪淵抓著頭發無聲哀嚎。

沒有辦法，越是高深的知識越是艱澀難懂。不止是知識載體的因素，更是信息量的問題。

就像你不能要求用英文來譯著原汁原味的四大名著！

不止是神秘側，科技側的數學就是每個求道者必須熟練掌握的工具。

這方面，堪淵也在計劃復習幾何學的知識。他高中級別的知識量還有些不足。

精神再次與晶環鏈接，他勉力聚集注意力，投身于這份《煉金術師基礎詳解——關于‘圓’的象征意義》的文獻。

狹小的房間內，床頭上掛著只有軀干和右臂的緊身服，暗淡的顏色下帶著金屬的啞光質感。

道道能量回路在外表上勾勒，在胸骨前以及右臂的小臂上，各有一道狹長的縫隙，接近一掌長，兩指寬。

空洞的控制端口睜開無目的眼眶，渴望著最后的接駁。

書桌前，堪淵還在平板屏上寫寫畫畫。

感謝晶環，精神鏈接后借著前者的能量視覺——感知體系的一部分，黑暗中照樣能做到視如白晝。

就是混合這自己的雙眼視覺收集的信息后，兩種截然不同的視角讓他的大腦有點過載。

表現在外，大概是半規管部分有些影響，讓他難以站穩。

當然，現在坐在椅子上問題不大。

眩暈癥狀還在接受范圍之內——寧愿忍受小小的折磨，也不愿意點燈。

大約是不為其他人帶來麻煩的習慣作祟……

堪淵平息心中的焦躁，右手指尖又有閃爍著點點光華的晶體能量生成組合。

不斷的嘗試！不斷的失敗！

這并不可怕，比之以往那平凡的人生已經美好太多了！失敗有什么可怕的呢，可怕的是看不到希望。

自己在無可奈何中捏碎理想，眼看著那碎片跌落在泥濘中，再也不見，唯有在夢回時懊悔。

不！那太過遙遠，也太過崇高。

只是那只有一面之緣的奇特生命，環界面給了他一個理由。

飛蛾撲火的生命未必如旁人認為那般悲哀，而堪淵從沒有這般快樂。

漆黑天幕下的夜色，今天夜空的格外晴朗。

那星空會是虛假的嗎？

.

清晨，堪淵抱著盛滿玻璃器皿的箱子來到酒館的大堂。

哐~

在一張靠墻的桌子上放下箱子，他活動了下手臂看向西斯特里亞。

今天的他倒是沒有喝醉，事實上那天喝醉的情形才是少數。雖然堪淵暗地里叫他醉鬼，人還是很靠的住的。

想到這里，堪淵突然好奇是什么原因讓他那天喝的伶仃大醉。

心念一轉，疑問被埋在心底。

“這些是？”西斯一搖三擺的跨過地上的雜亂地面，來到堪淵身邊。

看了眼填充了稻草木箱內的玻璃器皿，見堪淵沒有阻止的意思，拿起了造型最多的厚重感十足的方形玻璃杯。

這玩意的造型他熟，不就是酒杯嗎？最劣質的啤酒就是用這種杯子。

他們用的多是木頭杯，抗摔。

“試用一下。”堪淵打著哈欠，眼角泛起淚光，映襯著淡淡的黑眼圈。這讓西斯十分為他的作息習慣憂心。

——少了個多余勞動力，他摸魚的機會就少了。

堪淵不知道西斯心中轉動的資本家想法，他自然的解釋：“這些是實驗的多余產物，我的房間里已經堆積不下……”

他停下解釋的話，回頭想想自己那狹小的木屋中還在架設的晶體甲，墻角處越來越多的用來記錄的晶體平板屏。

繼續說：“根本放不下，丟掉挺可惜的，干脆作成器皿的形狀再利用。”

“不會爆炸嗎？”西斯稱量著手中的玻璃杯，形狀還算規則，就是顏色不太好看，灰撲撲中蒙著些許土黃色，像是在土里挖出來的一樣。

但圍觀過堪淵幾次嘗試的他，最關心的可不是這個問題。

“放心，這次的都是安全的材料研究。我現在的水準如果能搞出延遲觸發型的爆炸晶體，早就去冒險者公會里賣給一些公會了！他們可是常年收購爆炸物的。”

西斯一想，倒也是這個道理。尤其是堪淵當著他的面確認了這些器物的質量。

特殊的玻璃材質不會有難以處理的鋒利碎片產生，倒是有當成鈍器的可能。

這項交易就這樣達成了。

堪淵的要求是有人問起的時候，給他打個廣告，或者低價處理這些聯系中的失敗產物。

當藝術品不行，具備殺傷性侵蝕效應的晶體他也不敢拿出來，但進軍民用領域的膽子他還是有的！而且很大！

雖然帝國不是沒有玻璃廠，但這個時候，人家走得還是高端路線，不是精品專供，就是作用于望遠鏡之類的軍工產業。

尤其的海外探索，這方面的市場絕對是供不應求。

市場競爭激烈，大家一股勁的向上發展。他自然沒有這個心思，但在坎思德賺點生活費還是不成問題的。

別說出去冒險做雇傭兵，他堪淵羞于與之為伍！咱們文化人，還是要安心在大后方搞研究，點科技樹。

十里坡劍神，做好運營然后橫推過去不香嗎？

和抱著一木箱玻璃器皿走向柜臺的西斯打了招呼，推開扇門，溜溜達達的有去了西邊的大街上。

他需要點美食來安慰努力奮斗的自己，然后回來補覺。

盡管沒有脫發的征兆，他還是要防患于未然。

既然熬夜不可避免，只能事后補償自己了。

唯睡眠與美食不可辜負！

堪淵如此默默想到，將今天的日常消費額度提高70%，身下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異世界的餐食還是有其獨到之處的嘛！原世界沒能實現財務自由，只能看著朋友圈里深夜放毒的圖片啃方便面。

這一世（界）！我一定要吃個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