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對你好，為什么總拿那些奇怪或是大義凜然的理由搪塞我。”滄洵終于爆發了。

“我們只是萍水相逢，日后很大概率見不著了，你又何必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我他媽喜歡你，你問我為什么在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我在追求你，你難道看不到嗎？”

“你冷靜點。”

“我他媽怎么冷靜，你總是將我推開，連個機會也不肯施舍，看著我這樣低伏做小，你是有種成就感嗎？”滄洵已經完全失了理智。

壬昭四周望了望。

沒人，幸虧。

“怎么，被我表白，你還怕被人看見，我就這么讓你討厭嗎？壬，昭，回答我，你是不是討，厭，我？”滄洵眼眶漸紅。

壬昭猶豫著沒開口。

“好，我知道了，再見，我不會打擾你了。”

滄洵閉上眼睛，不想將最后一份自尊也丟了去。像是古稀之年的老人家，又像是轉動了百年的古鐘，滄洵緩緩起身，步伐沉重地挪向門口。

滄洵停駐在門口，似乎還等著一個答案，教室里只有一片寂靜。沒能等來答案，徒有一片殺人誅心的沉默，滄洵踏出教室。

頭頂的風扇慢悠悠地擺弄著身姿，還時不時傳出點驚嘆聲，“吱呀”、“吱呀”不知在諷刺誰。壬昭沉默不語，滄洵慣用的男士香水還殘留在教室里，那團香氣同仇敵愾地避開壬昭，最終教室里沒有了他的味道，天邊的最后一絲光芒也閃躲下去。

細細的嘆息微不可聞，在這一片寂靜中倒顯得很是突兀，壬昭提起書包往門口走。

誠如滄洵所說，滄洵當真不在壬昭眼前晃悠，連書桌里的東西也是在壬昭不在教室的時候悄悄收拾帶走的。

再次見到滄洵時已是一個月后。

事情壬昭就當翻篇了，生活也漸漸回歸為“正確”的軌道

壬昭剛將手機反扣回桌面，突然手機震了震。

［壬同學，你好，我這邊的出了點問題，能煩請你出面幫忙解決嗎？］

［地址給我］

［君爾悅酒店］

［行，等我］

……

［我人到了酒店樓下，你在哪？］

［回頭看看］

壬昭轉身，滄洵正拿著手機面容含笑，徐徐走來。壬昭看著金芒下滄洵，心跳漏了好幾拍。

今天滄洵仿佛是特地打扮了番，前提為忽略黑色口罩，滄洵的眼妝并不似以往般眼角貼著亮片，平日里大而圓的眸子處處透露著無辜。今天，滄洵一襲黑衣，眼角隨著笑容微微揚起，邪肆且攝人心魂，好像還能透過口罩看到那高高揚起的嘴角。

“出了什么問題？”壬昭面容不自然得地移開目光。

“沒什么大問題，就是想讓你帶我在這附近轉轉。”滄洵走到壬昭面前，正想抬手幫忙整理壬昭被風吹的發絲，壬昭戒備地后退。

滄洵終究沒能抵擋住潮涌的思念，將人喊了出來。此次全當最后一面吧。滄洵見人后退，心酸瞬間涌上心頭，面子上卻還是一副平常狀。

“沒事別動手動腳，還有你不是說又問題嗎？怎么回事？”

“你那么討厭我，如果我說是出去玩你愿意出來陪我嗎？”滄洵自嘲地笑了笑。

壬昭不可置否，滄洵的眼底透出些許悲傷。

“你人都來了，就別回去了吧，陪我逛一逛吧。”

壬昭無言。

“行吧，我讓人開車送你回去。”滄洵沒等壬昭做出回應，毅然決然地轉身回了酒店。

壬昭想說些什么，不自覺伸手，可對方已經走到酒店門口了，只好作罷。默默站在路燈旁等待著車的到來。壬昭輕撫胸口，情緒莫名低迷，也不知道為什么，嘆息著仰望漂浮的殘云。

滄洵站在酒店門口，隱藏在暗處，看著壬昭的背影，直至壬昭被接走后，才發了條短信給壬昭。

我要回去了，就不當面說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