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在琉璃宮房七彩斑斕的穹頂上,梨兒愜意地伸了個懶腰,看著眼前放大了的完美睡顏,在和煦的陽光下整個人的英俊瀟灑,卻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冷漠,依舊如從前般讓人覺得高不可攀,讓梨兒有點鼻子發酸。
一切仿佛時光倒流回到了她中【離魂散】的那一天。同樣的地點不一樣的心境。
如果那天醒來后他沒有離開,他們命運軌跡會不會跟現在完全不一樣了呢?
昨天晚上就像時光倒流一般,二人一邊喝著小酒,一邊互相交換了底牌,一邊商業互夸了對方,聊著聊著喝著喝著,聽著冬澪低沉舒服的聲音,舟車勞累的梨兒便睡意襲來,意識越來越模糊最后睡著了。
二人回憶起大家都很青澀的那些年,冬澪剛開始參政,梨兒剛開始掌權,二人都忙得不可開交經常熬夜,偶爾也會這樣留宿在他的寢殿或者琉璃宮房。
“主人,有急報。”門外傳來了無我急促的聲線,焦急地等待著屋內的回應。
“別裝睡了。”梨兒輕聲說道,一臉無奈地伸手去嘗試掰開腰上緊緊纏繞著的手臂。
“孤還沒醒。”冬澪執拗地皺了皺眉頭,健壯手臂非但沒有松開,反而用力一拉把最后那保持著一點距離都沒收了,讓二人的身體完全緊密貼合在了一起。
“啊!別鬧!”梨兒不滿地發出了抗議,無奈始作俑者沒有任何悔改。
“哥,我是不是聽錯了?里面好像有女人的聲音?難道是刺客?!”無我緊張地拔了劍。
“傻弟弟,主人的房間,能活著走進去,活著走出來的女人,除了白貴妃之外這世上就唯獨一人了好嗎?”無心一副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他這個一起長大的弟弟。
“準確的來說,孤的床從來只允許你靠近。”冬澪條地張開了他的眼睛,一本正經地補充道。
“您別亂說!”梨兒小臉微紅,一鼓作氣掙脫了他的懷抱,麻溜地從彌勒塌上下來了。
“師父回來了?!那我得趕緊去備早膳,雙人份的!急報就交給哥哥了!”無我腳底抹油迅速往廚房跑去,如果他再領會不到無我話中的意思,小腦袋估計今日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進來吧。”冬澪一臉無奈地坐了起來,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臂,感覺自己的心也是空落落的,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未曾像昨夜一般熟睡過了。自從他與梨兒分別以后,他的睡眠總是很淺。
“見過主人……和師父?”無心輕輕地推開了門走了進來,行了個跪拜禮,睨了一眼主人床榻邊上坐著的那位穿戴整齊的明艷美人,由于容貌的變化實在太大,他第一眼都幾乎不敢妄下定論這位就是他的師父,但是氣質和舉手投足之間又讓他確信這就是他的師父。
“大徒弟,好久不見了。冬澪,這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你們的使臣都沒認出我來。”梨兒其實也很不解,自己的外貌變化如此之大,可昨晚冬澪幾乎是一瞬間就認出她來。
“直覺。”冬澪不緊不慢地接過了無我遞過來的密報,把印著鎮魂閣【曼陀羅】蠟印的那封遞給了梨兒,把那封金色涂漆寫著【使臣接風宴】的皇家宴會邀請函不屑地丟到了桌上,然后打開了另一封印著【死士】【幽靈草】蠟印的黑色信封。
“緣分啊這是,看來壓垮駱駝的最后兩根稻草同時抵達了。兩國討債的十六艘貨船今早已經全部抵達南港口了。根據平等院的最后核算,霜丘國需要賠償約四百萬金葉子給青原國。至于沙海國,額,好家伙,居然趁火打劫,最終的賠償金額是六百萬。還好我提早給您準備了兩千萬金葉子。”梨兒捏了把汗,雖然說是走個帳而已,自己左手給自己右手。
“上半年北部地區農戶因為霜凍顆粒無收損失慘重,地方官員不但不作為反而加稅。多達三萬農戶饑不裹腹,揭竿而起。現在矛盾加劇越演越烈已經鬧到履霜城外了。霜王下令封城并武力鎮壓。倘若士兵和農戶起沖突,一定會有農戶喪命的。”冬澪攥緊了拳頭。
“真諷刺,拿著因為生活困苦而走上絕路之人的血汗錢來辦奢華的宴會。”梨兒看了看宴會的邀請函,睥睨道。
“派一半的死士支援暴動的農戶,盡量避免武力沖突并且保護農戶安全。無心速去鎮魂閣借一批有行軍經驗的醫者前往待命。其余死士入宮潛伏。晚宴,替孤回復,攜眷出席。”冬澪道。
“昨日我便發了緊急集結令,八千鎮魂閣閣首任憑調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梨兒胸有成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