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想當一束光,一束在黑暗來臨時照亮他人的光.
- 我愛你,像風走過八千里
- 山暮絡春
- 4134字
- 2021-05-04 20:35:13
上課不久后,吳淘才在眾目睽睽之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這正好是英語老師馮晚的課,因為比較溫柔,所以學生們都不怎么怕她,吳淘報告都沒打,一臉沉重卻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馮晚皺了皺眉,停下了講課,全班也跟著安靜了下來,齊刷刷地望向剛在位置上坐下的吳淘。
“你去哪了才回來?”
“辦公室?!?
馮晚搖頭,仿佛知道了什么,但是什么也沒說他,繼續講課。
李炎看吳淘那喪氣樣,轉過頭湊近了王愉,對她說:“那家伙抽煙被發現了。”
王愉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先推開了李炎湊近的身子,問道:“你怎么知道?你也去了?”
李炎扶了扶眼鏡:“沒有,是夏茅他們幾個還有隔壁班的在二樓廁所抽被初二的告發了,保安堵門口呢,夏茅僥幸逃過一劫?!?
“初二的敢告?這么牛逼?”
“你以為?老師還讓我們捐繩呢,呵呵~”
捐繩就是初三的人們體育中考考完后,學校問他們有沒有自愿的將跳繩捐給初二或更低年紀的。
這個班級只有一個人捐了,大家都知道這個學校的初二那些人比他們還拽呢,而且他們也沒什么義務去捐,沒必要為了一個大善人的名號去道德綁架或被道德綁架。
王愉有些驚訝,還以為大家都會包容包容的,即使是她自己不太喜歡抽煙的人,但也不會做到告發這地步,同時也是理解別人的年少輕狂,以及擔心自己以后犯錯被別人輕易告發。
王愉一想到現在都初三了,處分至少兩三年才能消,略微擔心地說:“這肯定有處分吧,到時候他畢業咋整?”
李炎噗嗤地笑了,說:“哎呀哎呀,沒關系,你看他像還想讀書的人不?估計以后就不來了?!?
他又指了指吳淘,只見吳淘一手扶著臉,一手放桌子底下,估計是玩手機吧!
王愉一驚:“他特么才回來啊,也不怕老師......”
李炎又把臉湊近:“你看我是不是老實多了?”
王愉避開,“你不也不想讀了嗎?”
“啊......對對對,我跟你講,昨天晚上我們寢室的他們說我說夢話了,說我一直在嚷嚷不讀書了不讀書了,你看我牛逼不,睡覺說夢話都在說不讀書哈哈?!?
王愉無言。
李炎又說:“之前位文和高中的約架的時候,睡覺都在說‘刀,刀,給我刀’哈哈哈,是不是很厲害?”
位文,是他們同學以及李炎的室友,成績很好。
王愉聽李炎講,有一次他們上廁所,位文和幾個朋友在那里抽煙,一個高中生說“小幾把一天還抽幾根煙呢”,這可給他們氣著了,回去位文就和李炎講了,李炎有人脈,就讓位文找到他們約架,回來找到那高中生的寢室,雙方就吵了起來。
約不約架嘛,約不約架嘛?!
當然后來不了了之,因為被高中生告老師了,位文一行人也被通報批評。
王愉覺得李炎太暴力了,他讓人家因語言上的小事去惹別人高中的打架,最后還全身而退,雖然那高中生說別人......小幾把(哈哈)......確實有點不尊重人,王愉想到這,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這道題,王愉你來。”馮晚老師說。
于是王愉因回答不上問題一臉懵逼地站了一節課。
一下課李炎就對著她狂妄大笑:“哈哈哈哈哈,你怎么這么憨???啊?”
王愉氣急敗壞,但又不知道反駁些什么,一抹紅色從脖子直上到耳根,帶有嬰兒肥的臉此時像一個熟透的水嫩水嫩的桃子,讓人想狠狠的捏一把。
李炎看她這樣可愛,呆住了,伸手想去碰王愉的臉,王愉反應過了,立馬躲開。
“你躲什么?”
“我說過,我們又不是那種關系。”
李炎征了一下,但沒那么生氣了,說:“行,你是被他們說的話給弄怕了是吧?”
“沒有人說我們什么,是我自己這么想的,而且我們本來就不是那種早戀的關系,不是嗎?”
“那我們是什么?”
“嗯......無產階級革命友誼?”
“我去你的吧?!?
李炎又走了,這次他是向著吳淘的方向去打聽打聽他的情況的。
此時吳淘的周圍圍著好幾個男生,李炎也加入了進去。
李炎一上去就摟著吳淘的肩膀說“老師請你喝茶是因為抽煙嗎?這就被發現了?”
吳淘一邊走向窗戶那邊的一角一邊無奈的搖搖頭說:“隔壁班那幾個也一樣啦,我們當時出來看到那幾個老師和保安,尼瑪人都呆住了啊?!?
夏茅說:“這幾天先不抽還是怎么樣?”
“隨便,我明天不想來了,反正學校不是說有個什么抽煙的,要被接回家戒煙的要求嘛,我干脆直接回去好了......”
李俊保直接打斷:“媽賣麻批,不讀這麻批書了?!?
“哈哈哈哈?!?
一群男生在窗戶邊玩的不亦樂乎,這樣讓李炎更加確定了以后不讀書的心理。
雖說進墨者并不一定黑,但是不難想象,一個人周圍如果全是“墨水”,即使內心多么強大,依然會在潛意識中沾染上零零碎碎的黑色,最后,不自覺的擴散到全身,像病毒一樣,所以說政治老師才說,預防犯罪,就要杜絕一切不良行為。
王愉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嘴上卻不知道說些什么。
如果李炎真的不想讀,我又不是老天爺,就算是想勸他,又怎么可能勸的過來。
別傻了,王愉,你又不是什么圣人。
可是看著一個人墮落,為何良心有點痛?李炎就是因為家庭原因吧,他人又不壞,還總能讓自己開心,對于自己這個保守固執的宅女來說,他身上總是有她喜歡聽的新奇事情,看他這樣......怪可憐的。
王愉想了很久......
晚上回寢室的時候,王愉的好朋友熊小雨笑嘻嘻地說:“你呀你,是不是和李炎有什么?”
王愉一驚,怎么提起李炎來了,急忙說:“我?我和他能有什么?!”
“你別急啊,哎呀,你們倆天天甜甜蜜蜜的在那聊天,他不會喜歡你吧?”
“怎么......可能!呃!有有一次,我說我擇偶標準要先看人品,他還說他人品差勒!這不就擺明了嘛!人家不喜歡我啦?!?
“是嗎?嚇唬你的吧?”
“對了,他還說他不讀了,我最近在想要不要去勸勸。”王愉立馬轉換話題。
熊小雨倒是沒怎么發覺,說:“你還真信了他?他們那群人不都是這樣嗎?一天天都在那里說不讀不讀的,結果還不是學的比大多數人都好?”
“可是,他這樣說......”
“別傻,李炎腦子可不笨,就算是后面學也趕得起來,現在他只是玩玩,不要受到他的影響了?!?
熊小雨拍了拍王愉的肩膀,王愉心里五味雜陳,我現在又是什么情感?
寢室是6個人的,座位左邊三個,右邊三個。
但是她們寢室只有5個人,所以王愉和熊小雨坐左邊,剩下三人坐右邊。
回寢室后,王愉和熊小雨對面的趙文、劉萍、蘿沈戀三人氣氛有點奇怪,都沉默寡言的,甚至寂靜中有些暴躁,可以說一點就爆。
不一會兒,本應該在對面的其中之一劉萍,就跑到王愉和熊小雨這邊來坐了。
熊小雨坐在中間,問劉萍:“你和趙文咋了?”
以前劉萍和趙文一直都玩的很好的,王愉也感到疑惑,今天她們還是和蘿沈戀三個人一起回來的。
劉萍垮著個臉說:“我不想和蘿沈戀一起......”
王愉和熊小雨看對面蘿沈戀和趙文有說有笑的,再看看此時面前這位孤零零的劉萍,頓時就明白發生了什么。
是被“小三”搶人了。
熊小雨拍打劉萍的背安慰著,王愉坐在一邊但也安慰了幾句。
“明天你們倆吃什么?......我想和你們一起走?!?
“面條吧......你呢王愉?”
“好。”
第2天,王愉、熊小雨加上了劉萍,三人一起吃著面,本來就不是很善于延續話題的王愉,此時正是尷尬到了極點。
因為熊小雨和劉萍看似很合得來,剛開始他們倆聊天還會顧著問問王愉對某件事的意見,但是后來問都不問一下了。
王愉最近幾天也很倒霉,一直在咳嗽流鼻涕,鼻塞難受的要窒息了,根本不想說話,而且說話也發不出鼻音,別人聽起來可能會感覺怪怪的,她自己也難受,就不想說話。
但她越是不說話,熊小雨和劉萍就聊的越快樂,聊的越忘我,以至于把王愉都忘了。
現在好了,這還是早上,王愉不僅身體難受,看她們倆聊那么開心把自己都忘了,心里也難受極了。
“轟隆......轟隆”
窗外陰沉沉的,現在開始下起了雨,王愉急忙掏出一把傘,扭頭望向熊小雨和劉萍。
只見這兩人同在一把傘下,王愉便一個人打傘走了。
“鬼天氣?!蓖跤錈o奈地自言自語。
雨不大,風大的一批,這風實在奇怪,雨水仿佛從四面八方飛揚而來,王愉眼鏡全是雨點點,都看不清前方的路了,她絕望的加快步伐,到達1樓的遮攔處時,昨天才洗的頭,此時被雨淋的就像油的一樣,黃色的書包也濕了一片,鞋子就更不用說了。
明明有打傘,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王愉好無奈。
熊小雨和劉萍也慢慢走來,都只是看了一眼王愉也沒說什么就向樓上走去,王愉就跟在了后頭。
好巧不巧,她一抬眼,露秉!
只見她們的班主任露秉就在前面走著。
為了擺脫遲到的罪名,王愉想,露秉肯定會先去辦公室放包包,然后再去教室,所以只要趁她去辦公室的時候,趕緊跑回教室就行了!
于是王愉就走的比劉萍和熊小雨快了不少,但又在班主任之后,看這兩個人依然有說有笑的,王愉的心有點難受。
露秉走向了辦公室,拿起鑰匙準備開門。
哦耶!王愉飛速跑去教室,卻因雨天地滑摔了一個大跟頭,走廊上學生們的目光齊刷刷的看來,王愉直接社會性死亡。
好家伙,這一摔,反倒讓班主任注意到了:“唉王愉,你沒事吧?”
“啊哈哈,我還好我還好,沒事?!?
“下次記得來早點,而且你還是個安全委員呢,別在雨天亂跑哦?!?
“哈哈,好的好的。”
我的天尬死了呀。
雖然老師的語氣也不是很兇狠,但是王愉更覺得丟人,還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下摔了一跤。
剛好,這個時候,熊小雨和劉萍匆匆趕來時,露秉進到了辦公室里放包包,反倒是沒有看到她們兩個。
王愉啊王愉,你犯什么罪了啊!怎么她們這兩個“負心漢”都沒被看到,給你看到起了啊啊??!
王愉已哭暈在廁所。
一進教室卻發現,自己的傘在剛剛摔跤的時候被猛壓了一下,折疊傘的傘柄地方竟然變彎了!
現在根本就無法將它收起來!
王愉絕望得不知道該怎么辦,早自習又有人在那里催站起來讀書,她只好把傘放一邊就捧著書一邊咳嗽一邊讀,鼻塞的窒息感將她淹沒,沒讀幾句就咳的不行,王愉是個及其敏感的人,一點小事都可能讓她想很多很多,她覺得今天的自己真的好糟糕,好糟糕,好笨,淚水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轉。
恰恰此時,李炎帶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口吐芬芳,一邊走進教室:“今天的雨怎么越來越大,媽的?!?
王愉一直在那里擤鼻子,不停的咳嗽。
“你感冒了?”
王愉楞了一下,自己的眼鏡上都是水霧,好在他應該沒有看到我哭,她忽然感覺無所謂了,也沒有回答李炎,直接坐了下來拿起紙巾擦眼鏡,全然不顧不停催促早自習,讓他們站起來快讀書的班委。
李炎看見這樣的王愉,心中更滿是驚訝,一邊擦著自己的眼鏡,一邊說:“站起來吧,等會班委吼人就不好了?!?
“嗯?!蓖跤湫那槭植缓玫幕貜?,淚水依然在打轉。
現在應該讀政治,王愉卻找不著頭似的,拿起語文書就嘰里呱啦的讀。
李炎見了,直接把王愉桌子上一本政治書塞她手里。
“讀政治,哈皮?!?
然后自己也開始讀書。
王愉忍不住了,一滴淚水悄悄的劃過,但被她馬上的擦掉了,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王愉遲遲沒有開口。
“快讀書啊王愉。”
“要讀書啊,李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