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個小房子沒?還不錯吧?今天讓你在那呆一晚上,開心嗎?”
沒等沈雪回話,兩個小弟就拽著她到了房屋門口,房子里堆滿雜物,物品上,地上全是灰塵,沒有窗戶,看起來很壓抑。
沈雪仿佛看到了黑暗,那黑暗里只有她一個人。
白析拿出沈雪的手機,放在離房屋門口一米的位置,房門已經關上,只留了兩根手指大小的縫。
他看著門里的一處衣角,笑了笑。
“哎呦,你手機忘拿了,我給你放門口了哦。”
沒有聽到回復的聲音,白析遺憾的踢了踢房門,感到無聊,隨后坐著車離開了。
天已經昏暗,小蟲開始鳴叫,給寂靜的小屋添了幾分涼意,屋里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亮是從門縫傳來的月光。
夜幕低垂,萬籟俱寂
沈雪蜷縮著身體坐靠在角落,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睛里逃竄出來,她咬著唇,哭聲漸漸傳了出來。
她絕望的想,今夜會很難熬吧,不知道姐姐會不會擔心。
外面傳來了跑步聲,房門開始被人弄得丫丫作響,‘砰’,門被推開了,沈雪被這突如其來的光亮刺了眼睛,她強忍著澀意,跟著看了過去。
不是壞人,是姐姐。
姐姐抱住了她,姐姐的懷抱好溫暖,今夜的寒涼都被驅除了,緊接著溫熱的淚水打濕了沈雪的衣領。
沈晴哭得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嘴里一直說著對不起。
沈雪沒顧自己一臉的濕,手輕柔的撫去姐姐流淌的淚水,然后頭蹭了蹭她的肩,聲音很溫柔的說:
“姐姐,我們回家吧。”
出租車上很安靜,兩只手緊緊牽在一起。
車停在了那家奶茶店,沈雪看到這熟悉的地點,腳不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沈晴沒放開過手,她拉著妹妹走了進去,看著一直低頭的妹妹,她的眼又熱了,她強忍著哭意點餐:
“兩杯芋泥奶茶。”
沈雪震驚的抬起頭,帶著探究看向姐姐,她都知道了,她什么時候知道的?她為什么會知道?
在回家的路上,兩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家里的燈開了,電視機也放著電視劇,安全感撲面而來,沈雪先忍不住發問。
“姐姐,你要做什么?”
沈晴:“你不需要知道,你只用安心的上你的課。”
沈雪:“我不希望你傷害到自己,你懂嗎?姐姐。”
停頓了一會,她又說:
“大概是從初三開始,白析出現在我的生活,他就像狗皮膏藥一樣甩也甩不掉。”
“一開始我告訴老師,可是老師能有什么辦法呢?她只能讓我小心點,結伴出行。”
“于是我決定反抗他,結果除了動動嘴皮子,我根本動不了他的身,還惹來更重的欺辱。”
“我還試著報警,可是身上沒什么傷再加上他是未成年,當天他爸就把他給撈了出來。”
“我能試的都試了,我沒有辦法,姐姐。”
沈晴淚眼婆娑,原來是初三啊,她妹妹受了這么久的苦,作為姐姐,她竟然毫不知情。
崩潰的哭聲在客廳回蕩,她試著說話,可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她的心好痛啊。
過了一會,她問:
“為什么沒有告訴我?”聲音很嘶啞。
沈雪:“你已經夠累了,你幫不了我的。”
沈晴:“我是你姐姐,你不該瞞著我。”
沈雪:“就因為你是姐姐,所有的煩心事都要讓你來扛嗎?自從爸媽沒了,家里的事就一直是你忙活著。
“那個時候的你如果知道了,能做什么?一切都是飛蛾撲火。
“你賺錢有多累,我一直知道的姐姐,有時候偷偷看你工作,我知道我有多害怕你倒下嗎?
“和你相比,我這真沒關系的,姐姐,你相信我。”
兩人的眼淚一刻不停的流著,姐姐緊緊的抱著妹妹。
好傻啊小雪,姐姐就算付出生命,也是自愿的,沈晴想著。
洗漱后,兩人躺在一張床上,沈雪翻了個身把姐姐抱在懷里,閉上了眼,然后很輕很輕的說了一句話。
沈晴聽的很清楚,她說的是,
“我只剩下姐姐了,要是連姐姐都沒了,我活不下去的。”
身旁的呼吸聲開始變得有頻率,人緩緩入睡,如同一顆疲憊的心找到了歸宿。
沈晴睜著眼,思緒飄渺,煩躁不安的心讓人窒息,她在一片黑暗中喃喃自語:
“很快一切就會結束的。”
黑暗很快就會過去,黎明始終會到來。
沈晴幫妹妹請了一天假,想帶她出去放松一下,決定帶她去游樂園玩,小孩應該都喜歡熱鬧的地方。
路上,沈雪蹦蹦跳跳的像個小學生,時不時的顯擺手腕上的項鏈,像得了珍寶一樣。
她就像一只小蝴蝶一樣,四處的飛著,等沈晴再看到她,她手里又多了些吃食。
沈雪:“快快快,要化了。”
無奈的接過冰淇淋,沈晴啰嗦了一句。
“少吃點,等會運動量大,我怕你肚子疼。”
看著前面吐著舌頭耍皮的妹妹,沈晴手癢了,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沈雪一溜煙的竄出了老遠。
有心想追,但力竭。
還是老了,比不過年輕小孩了。
游樂園人很多,需要排隊入園,沈晴這才揪住了沈雪,懲罰性的捏了捏她的臉。
看著她乖乖排隊的樣子,沈晴忍不住長輩上身,教育她說:
“里面人多,你安分呆在我身邊,別丟了知道嗎?”
得到對方敷衍的點頭,沈晴稍稍放下了心。
結果好不容易排好隊,進了園,沈雪就如同斷線的風箏,四處飄蕩。
忍了忍,沒忍住,沈晴向前揪住她的小耳朵,提醒她。
“別走出我的視線,其他隨便你玩,明白嗎?”
說好該說的話,接下來就是敞開的玩,兩人首先其沖,去玩了碰碰車。
大笑聲此起彼伏,姐妹兩打好共識,一齊去撞別人的車,隨后開始四處逃亡。
玩游戲就得雨露均沾,緊接著又開始了海盜船,死亡秋千,大擺錘等。
沈雪又去排隊玩過山車了,沈晴汗水直流,太累了,她需要休息,擺手拒絕了妹妹的邀請。
坐在椅子上,沈晴灌了一大口水,這才如獲新生,她沒有著眼地的隨處看著。
嗯?廁所前牽著小孩的那人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