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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

安悅悅跑得飛快,怕卓易追上來。但她轉念一想,覺得可笑:誰會在意自己的死活呢?誰問過自己的感受呢?他們會說“怎么這次又考這么差”,卻從來不會問“今天過得開心嗎?”努力想做到所有人都喜歡,卻總是不盡人意。喜歡她安悅悅很難嗎?為什么所有人都仇視她啊?為什么啊?她就那么不好,那么不值得被愛嗎?

如果這里不是火海,安悅悅真想就這樣想下去。沒有父母,沒有說教;沒有老師,沒有勸誡;只有顧影自憐的自己。具體點來說,火焰吞噬著午后細長的影子,只能說是顧火自憐,連顧影自憐都談不上。

猛地,手被人抓住,攥緊。少年清朗的聲音很好聽,與火海格格不入:“安悅悅你快跟我走!”

她知道是他,也只會是他,可她又不愿是他。

她沒有像電視劇里那些女生那樣,甩開他的手,讓他快走。她任他抓著她的手。他的手很粗糙,也很有安全感。那樣的安全感,是安悅悅活了十幾年未曾感受過的。掌心里的暖,蔓延至全身,她第一次覺得自己被人捧在手心呵護著不受傷害。

她抬頭定定地看著卓易,第一次在別人眼底看見了自己的倒影,那么孤單,那樣憂愁。她看著他眼底的自己,不知是在說誰:“呵!別再假清高了!你們這些人,哪個不是為自己的利益著想。現在著火了來救我,下一秒指不定就暗地里說我不是了。你們這些人,我見得多了!我就問問你們!喜歡我——安悅悅,很難嗎?嗯?為什么你們總是裝作一副對我好的樣子,暗地里卻對我冷嘲熱諷!我還不夠努力嗎?還無法達到你們的要求嗎?成績那么重要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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