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趕緊跑,別回頭!
文邪是撒丫子就往樓下跑,連輕功都用上了。只是幾個縱橫間,就落到了一樓的大廳地板上。
“回來……”
輕飄飄的兩個字,文邪就像是被施加了定身法一樣。整個人僵硬的定在了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身來,像是個木偶一樣機械的往二樓上雅間走去。
……
“這是江城來的富商王老板……”
寧缺抬手示意,給文邪介紹坐在主座上的樂王爺。
文邪坐在一旁,本來還齜牙咧嘴的摸著頭上剛被K出來的包。可一聽寧缺的介紹,他馬上端正坐姿,認認真真施了一禮:
“王老板好。”
文邪又不傻,自然一下子就猜到了眼前這個男人的真實身份。臉上沒有異樣,心里卻是暗笑。果然就算是王爺,他首先也得是個男人。男人嘛,來著風花雪月之地,與那些姑娘們談談人生談談理想什么的。不是在正常不過的嗎?
“那是王老板的護衛,元兄。”
“元楓落。”
元楓落倒是爽快,只是一抱拳行了個江湖禮。他目光溫和里帶著些許好奇之色,和善的觀察著這個闖入者。
寧缺的身份元楓落不太清楚,只是知道對方身手不凡,不是尋常之輩。而面前這位家伙卻是一臉的衰像,臉色有些發白,走路也有些腳步虛浮。乍一看像是個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廢物二世祖。
“這是我同門師弟,文邪。”
文邪一臉正色,抱拳行禮道:
“小弟剛才莽撞了,自罰三杯,給兩位賠罪。”
說完,示意一旁的侍女倒酒。
咔咔咔,連飲三杯。
“好,是個爽快人。”
樂王爺拍案大笑,也舉杯同飲。
“元兄,你為什么不喝!”
“寧缺,你擱這兒養魚呢!”
“王老板,我們梵都的姑娘潤不潤啊?”
文邪可比寧缺適應這種場面,幾乎是很快就融入了進去。他很能拿捏得住分寸,言語看似粗俗實則親近。不多時,樂王爺跟元楓落都能文邪完全當了自己人。
酒已經半酣,月兒高掛。
“客房在哪?我先去休息了……”
樂王爺被若雯半攙半扶著,往后面的繡樓走去。這里哪里有什么客房呢?自然是去若雯姑娘的繡房去了。
“王……”
寧缺就看見樂王爺回頭,給了他一個無妨的眼神。
“哈哈哈,別走……繼續喝,喝!”
文邪都已經倒在了一旁,抱著個酒壺,在那里說著胡話。
“寧兄弟,我也睡去了,你自便吧。”
元楓落攬著若弱的肩頭,兩個人往別的地方休息去了。
現在屋子里就只剩下半醉的寧缺,醉倒的文邪,跟臉色通紅眼神迷離的若夢。
“喂,文邪……”
寧缺站起來,先是呼喊了文邪兩聲,見他沒有反應,又踢了他兩腳。還是沒醒,倒是不說夢話了。
呼嚕,呼嚕,呼嚕。
文邪居然打起鼾來了。
“公子,時辰不早了……”
若夢走過來,扯著寧缺的袖角,用嬌羞的聲音說道。
“嗯……”
寧缺點點頭:
“寧某告辭。”
言畢,拿起佩刀,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
若夢愣在原地,半晌無語。自己自打出道至今,還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呢。倒不是說這世上沒有正人君子,可是哪個正人君子也不會來這個地方找姑娘吧。
“哼。”
最后只有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屋子里只剩下文邪一個。
文邪睜著一只眼,從寧缺一出門他就醒過來了。其實不如說他一直都是清醒的,他打量著若夢臉上的表情變化。
“呵呵……”
文邪笑了笑,笑聲里說不出來是開心還是苦澀。良久,他翻了個身繼續睡去了。果然是老話說的對: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鼾聲又起,這次是真的。
……
推門而入,只見燈火葳蕤。
“夫君回來了。”
陸凝華側臥在床榻上,繡錦的薄被根本遮蓋不住女子豐潤的身姿。她聽見屋門響了,抬起頭就看見寧缺帶著幾分醉意的臉龐。
她連忙起身,幫寧缺解下外衣。
“你又去哪里喝酒了,這一身的酒氣,不對……”
陸凝華輕嗅了兩下,除了酒味之外怎么還聞到一股胭脂的香味。她挑著黛眉,一點點的在寧缺的外衣上面尋找。
胭脂水粉這東西,就好像是口紅的色號一樣。男人分不清楚,可女人永遠是一眼就能分辨清楚。
最后在外衣胸口偏下的地方,發現了一個不太明顯的唇印。
陸凝華瞇著眸子,上下打量著坐在一旁喝茶的寧缺。
呵呵,好啊。這個臭夫君都敢跑出去尋花問柳了。果然是家花沒有野花香啊。看來有必要重振妻綱了!
“夫君,你去哪里喝花酒了啊?”
玉手撫上寧缺的額頭,力道適中的給他按壓著太陽穴。
耳畔軟糯柔和的聲音。
“浮生館。”
寧缺享受的往后一靠,正好枕在一處綿軟之地。他舒服的甚至閉上了雙眼,有些飄飄然的說道。
“哦?不知道是浮生館里的哪位姑娘,長得如何……”
陸凝華撅著嘴,手上的力道不覺加大了幾分。直到寧缺伸手把她的雙手抓在懷里才作罷。
寧缺瞇著雙眼,從他的角度剛好是從陸凝華的下巴方向往上看去。這樣看來,陸凝華撅著的小嘴更是十分明顯。
像是個可口的櫻桃,讓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不如娘子的百分之一也。”
陸凝華臉上一喜,但還是故作冷淡的說道:
“是嗎?夫君怕不是故意哄妾身開心罷了。心里面還是覺著哪個什么若夢姑娘更好看。”
寧缺轉過身來,還坐在凳子上面,他用左手抓著陸凝華的手。
右手伸了過去。
陸凝華臉頰一紅,卻任由寧缺捉弄自己。
“娘子,咱們互相摸著良心說話。我現在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不信你就問問我的良心。”
陸凝華感覺著寧缺的心跳,自己的心跳也跟著快了幾分。
“娘子不知道你感覺到了沒有……”
陸凝華早就忘了自己剛才因為什么跟寧缺置氣的了。她歪著頭,從自己手掌上傳來的只有寧缺的體溫跟那蓬勃的心跳聲。
“感覺到什么?”
“滾開啊!你個臭夫君!”陸凝華甩開寧缺的手,自己徑直鉆回到床塌的錦被里面。
寬下外衣,彈指滅燈花。
“你別過來啊,今天你不許碰我。”
“知道了。”
“你干嘛?手別亂動啊……”
“知道了。”
“別光說知道了,你倒是住手啊。不行,說什么也不行!”
“知道了,娘子。”
“嗚嗚嗚,你又欺負我……我……”
“你是我娘子,不欺負你,我欺負誰啊。”
“好像也對……嗚嗚嗚……”
“來,乖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