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就像是一根尖銳的細針，猛然扎進對方的心里，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不甘平白接受秦之這樣的指控。

“小之，為什么連你也不理解媽媽，你姐姐從小就是那個怪性子，也就罷了，現在連你也這樣，媽媽有媽媽的難處，你們不要老是逮著以前的事情不放，當初將你們放回老家，媽媽也不愿意，可你爸這樣對我，我總得養活我自己吧?難不成我守著你們兩個然后等餓死嗎？”

秦之仰頭，喉嚨緩緩吞咽了一下，“放不下以前的不是我們，從來都是你，我們已經長大了，過去已經過去了，是你隔三差五地非得再跟我們訴說一遍，既然沒有準備好，為什么要生下我們?”

最后一句話，就像有千斤重，砸得對方一陣沉默。

“小之……”

“媽，你還不知道吧，因為你們，我姐這么多年連談戀愛的勇氣都沒有。”

他也是。

“我還有事，你早點休息吧。”

不愿再多提，秦之掛了電話，只是今夜顯然是多事之秋，剛安靜下來的手機又響起。

秦雅來的電話。

回到宿舍，秦之直接往陽臺走去，“怎么了？心情不好?”

“媽咪給你打電話了？”秦雅語氣不太好，秦之也一定收到電話了，否則他不會這樣問。

“嗯，你又把她氣著了。”淡淡地陳述著，并沒有疑問，很顯然對于秦雅的脾氣，秦之已經習以為常了。

“她又提當年那些陳年往事，說爸爸如何如何，耳朵都聽生繭了，平白壞了我心情。”

“他們就是自私，小時候都不想管我們，現在我們長大了，反倒搶著要和我們拉近乎了，你下回別接她電話，鬧心。”

秦之按按眉間，這暴脾氣，“你少說兩句，我能少鬧點心，最近錢夠不夠，需要我給你轉嗎？”

秦雅不同秦之，在花錢這方面，一貫不委屈自己，以往也不是沒有花超支的時候。

沒想到這回倒是懂事了，十分有底氣地回絕了秦之，“不用，又不是只有你有獎學金，我也有，對了，跟你說個事兒。”

“嗯?”秦之哼了聲。

“我交男朋友了，等我畢業照的時候介紹你認識，就這樣，我還有事忙，掛了。”

電話風風火火地來，又火急火燎地掛斷。

秦之怔了怔，自言自語地說了句：“我剛才還說你沒勇氣談戀愛呢，這臉打的，又快又狠。”

可聽見秦雅說她交男朋友時，沒有人比他更高興，他們兩個人，總算有一個人愿意踏出那一步了。

他也嘗試過，但好像，是他有點自作多情了。

打開微信，盯著聊天界面看了許久，熄了屏，轉身回去。

潘臣卿見他進來，而且情緒似乎一般般得很，“怎么了？沒處理好？”

“不是。”秦之將手機扔回床上，頓了頓，問道：“有人想喝酒嗎？”

梁昇目光從游戲界面轉過來，“你想喝？”

秦之微微挑眉撇撇嘴。

意思很明顯，他想喝。

“行，等我打完這把，一起宵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