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很快回來，順便把柳培殷即將啟程西涼的消息一并給她帶了回來。

林月兒微詫了下：“表哥要去西涼？”

小荷如實回答道：“是的王妃，表少爺此去西涼兇多吉少，表少爺說臨行前想見您一面，有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一定要當面交給你。王妃，表少爺還說了，要是等不到你，他就從江邊跳下去。”

因為知道那個男人言出必行，怕他真的尋死，林月兒于是沒再猶豫出了門。

……

江邊水岸的風景獨好。

和煦的暖風伴著悠揚的笛聲徐徐而來，蜻蜓點水，楊柳依依，宛如畫中游。

柳培殷手持長笛站在江岸上，一襲白衣，墨發青絲，清俊的容顏、修長挺拔的身姿，真配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林月兒趕到的時候看到他安然無恙方不著痕跡地松了一口氣，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他，雙手作喇叭狀沖他吶喊：“表哥，你快離那里遠一點！千萬不要跳下去！”

柳培殷長笛一收，負手轉身，一雙清冷深邃的眸子迎上她的視線，看向她的眼神滿是溫柔，勾唇一笑：“月兒，你來了。”

“嗯。”林月兒點頭問道：“表哥，你說的有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要給我，到底是什么東西呀？”

柳培殷笑了。

他用手中的長笛給她吹奏了一首曲子。

他說這是他親手給她做的笛子，可如今她貴為南王妃，而他已經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和身份再將此笛送出手，只待吹完這首曲子，此笛長眠。

兩小騎竹馬，伊人嗅青梅。

可惜造化弄人，天不作美。

如今她已嫁為人婦，而他仍孤身一人。

笛聲悠揚，道盡人世間的無奈，蜻蜓點水，似沉淀著驚艷的時光掠過滄桑，激起心中淡淡的愁緒。

一曲畢，他問道：“月兒，如果你和南王之間沒有那一紙婚約，你會嫁給我的，對么？”

她微怔。

這個問題，她沒有辦法回答。

溫如是在她小時候就告訴她她和南王有婚約在身，告訴她以后只能嫁給南王，所以她從來沒有考慮過除了南王之外她還能嫁給誰這個問題。

也幸得她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才間接救了他一命。

南王府邸，君御擎端坐在書房批閱奏章，暗衛進來向他稟報了林月兒和柳培殷江邊私會這件事，他看起來似乎并沒有任何多余的情緒。

這天晚膳過后，林月兒照舊拉住他的手：“王爺，今天晚上能不能留下來？”

他看著她的眼睛，依舊是那一句：“好。”

轉眼半年過去，他雖然沒有讓她獨守空房，但他卻一次都沒有碰過她，這也讓她對“南王不近女色”那個傳聞深信不疑。

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去。

而林月兒也在這平淡溫和的相處中，漸漸習慣了有他在身邊。

習慣了他的存在，習慣了他的氣息，每晚上塌也只有窩在他溫暖的懷抱才會覺得安心。

若問這是不是愛情，她不知道。

這天一早，溫如是捎信過來，讓她回將軍府一趟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