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溯抱著她的遺體,回到了蕭家,沒有人知道在這個只有十幾歲的孩子身上發生了什么,他親自給她擦拭了面容,一滴淚,滴在了她的眼角,滑落。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她的父母親戚,于是七天之后下葬了。為她刻了一個令牌,她身上掛著一個荷包,上面精致的縫著一個溯。線上每隔一段都有一處極其細微的血漬,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后來從附近人的嘴里才知道,這個女孩大大咧咧,像平常人家最基本的刺繡她都不會,膽子也太小了,因為她曾受過蕭家的施舍,見過蕭溯一眼,她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怎能配的上這種世家少爺,于是向別人學習了一些,悄悄縫制。后來聽到了他的消息,才悄悄來到這群人常駐的地方,也是她把消息傳回去的。
他回來的這些天除了哥哥問過他幾句,至于父親,還是一心撲在災民身上。“你,好些了嗎?”他從澡桶里出來,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疤,刺痛了蕭然的心“你們為什么不派人找我?”“找了,我一直都在找你,可父親說,人手不夠,只好”“只好放棄我,是嗎?難道我都沒有那些災民重要嗎!他們不吃飯會死,而我,難道不會被打死嗎!”
他開門出去,父親正站在門口“溯兒,我”“如果不是那個女孩,我就死了。你們知道那個女孩怎么死的嗎?她把我推出門外,把鑰匙吞進肚子里,將門鎖上,而那些人呢,活生生的開膛破肚,你心里難道不愧疚嗎!”“也對,你不會,我永遠都沒有那些難民重要!”他走了,努力修煉,卻意外接觸到了魔族,憑一己之力組建了嗜血宮。后來哥哥來了,他告訴自己,父親,因為當年自己的不辭而別大病了一場,沒過多久,就辭世了。
“父親走后沒有多久,天也下起了雨,地里的莊稼可以成活了。他們再也不需要父親的救助了。”“這不挺好的?”“好景不長,之后便沒有再下雨,他們找到了我,讓我再給他們一些幫助,可”“蕭家多厲害啊,這些人就好比當年要被活活打死的穗兒一樣,得救!”“蕭溯,話不是這樣說的,眾生皆苦”“是啊,眾生皆苦,那我就不苦了嗎!那你要我做什么!幫助他們,讓他們繼續坐享其成嗎!他們的莊稼早就成熟了,他們的糧食早就換了錢。只有你,還在信任著他們!”“是不是真的,自己去看。”他伸手一抹,所謂的災民在地里收著糧食“真是可笑啊,可笑啊!人家在城外種的地。都豐收了,而你呢,把家里的錢都白白給了他們。哈哈哈!”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把他們圍了起來,一個搖著扇子的人走了出來“白給的是比努力得來的好啊!”黑衣人圍了上去“殺!一個都不留。”血順著地上溝壑流著。
蕭然固然反對,可事已成舟,他也就接受了蕭溯解決結果。他制作了宮主令,后來,迎娶了思南,通過嗜血宮的擴大認識了很多人,宋端意,瀾庭便是其中之一。思南因為難產,生下蕭逸辰就死了,而蕭溯也和魔族殘留的魂魄達成共識,他放他們出來,他們助他統一江湖。
他猛的睜開眼,坐了起來,看了看周圍,原來只是一個夢。摸了摸自己的臉,一滴淚流了下來。還記得自己最后一次流淚,還是那個叫穗的女孩救自己的時候。
所有人只知道,鬼門門主在修煉,至于潤緒言和曦月,也想盡辦法想要找到提升靈力的神物。可每一次都被鬼門搶了先。時間過得很快,三個月過去了,瀾逸辰一次又一次推遲取出玉佩的時間,至于他想要了解的前塵往事,也一點點揭開。一封又一封的信件,讓自己,更加下定了決心。至于洛冷,瀾逸辰是看不慣,可還是沒有虧待了他,除了不能離開院子,他還是自由的。他也會讓我時不時去看看他。
“宮主可說過何時取出玉佩?”殤搖了搖頭“算算日子,也過去三個月了。”正巧瀾逸辰迎面而來
“宮主,這都快三個月了,不知楚熙姑娘的身體,可復原了?”“是,身體好多了。”“今晚,就是月圓之夜了,不知宮主”“突然想起我還有些事,你先逛,等我回來。很快,很快啊!”瀾逸辰已經不止一次這樣做了,他決定了,今夜,他一定要取出玉佩!
“副宮主。”抬眼看了看站在面前的五人,胥葉巫階五階,胥江巫階三階,玉邪巫階三階,灼力巫階五階,殤巫階五階。“這些天,你們進步了不少,可還記得你們跟了我多久了?”
“胥葉和弟弟被副宮主收留,已有十年了。”“我和殤來的比較晚,還是灼力帶進來的。算算也有八年了。”
“今夜,我要你們擋住宮主,不論付出任何代價。”“副宮主”“宮主的心思我想你們也看得出來,他們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我何嘗不知這條路是一條不歸路,可,這世上沒有后悔藥。有時候,我多希望,自己如果是生在像”像楚熙那樣的家庭里,是不是就不一樣了。“木已成舟,今夜行動。”
“是!”他們離開了,他輕輕地開口
“殤”他回過頭,停了下來“副宮主有何吩咐。”“在他們之中,你是最小的,但是靈力不低,我只想,給你們留一條后路,如果,如果我輸了,帶著他們,離開嗜血宮,她不會對你們動手的。”“副宮主,我們的命都是你救的,我們不會離開,嗜血宮,就像是我們的家。”“世上受苦的人太多了,太多了。”蕭溯離開了房間,只剩下殤一人站在原地。他來到關著楚熙的重陽殿,他走到窗戶邊,輕輕敲了敲“你,還好嗎?”她打開窗,看著他,點了點頭。“你,恨我嗎?”她笑了“為什么會恨你?”“是我”“都過去了。”
“你,為什么會是這個樣子,明明你在風云大會上不是這樣的,傲視一切,可,可你現在,你變了。”“我還是我,我沒有變。只不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三個月了,他應該要來取玉佩了吧,如果魔族真的能帶來好處,我為什么還要拒絕呢?逝去的先人費盡心思才封印了魔族,你以為打碎封印,他們就能遵守諾言了嗎?你們在魔族眼里就是個笑話,是一個在現在看來可以隨意使用的工具!”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殤轉身離開,停在門口,看著她“所有人都知道,都清楚解開封印會發生什么,可,還是遵守了副宮主的話,也許你不懂,可他救了我們的命,就算是死,我們也會擋在副宮主面前,他,也曾帶給我們希望。”
一滴又一滴的雨砸在他身上,變得越來越大,他的臉上流下的是雨還是水,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