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滿慢悠悠地晃動雙腿，看著阿澈退出來便隱到樹上，對方應該是看見她了。

卻沒有行動。

蕭漸欣長又頹然的身體在窗邊立了一會兒，手始終沒有伸向桌上的藥碗，而后她看見他走向床邊，躺平，大概是進入了夢鄉。

顧滿在床上本來不怎么困的，此刻打了個哈欠伏在高墻上瞇了過去。

她是被一聲貓叫嚇醒的。

顧滿打了個激靈，差點從墻上掉下來，只看見一只貓掠過的身影。

蕭漸房間里燭火掩映，將滅未滅，顧滿跳下去，他窗子只是掩著，桌上的藥已經涼透，顧滿看了眼床上睡著的人，端起藥碗，點了蕭漸的昏睡穴，掰開他的嘴，把藥灌了下去，而后擦去淺淡的藥漬，做完這些，終究困得不行，便打算反身返回，藥碗落定的一瞬間，燭心微動，顧滿脖頸一痛，身子癱軟倒在地上。

“少主，這就是奴為您煎的那碗藥。”

阿澈檢查完藥碗，對床上不知何時坐起身子的人說道。

“嗯，退下吧。”

“那，這顧小姐？”

“退下。”

蕭漸懶得多言，阿澈猶疑一瞬，便閃身離開，蕭漸緩緩下床，抱著顧滿并不顯得吃力，便到了床榻之上。

顧滿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她還穿著昨天的衣服，她脖子酸痛，有些恍惚，后知后覺感覺身后有人的呼吸，一轉臉，正對上蕭漸那張美的驚心動魄的臉，“蕭，蕭漸哥哥？”

剛醒的聲音染上一絲柔嫩，顧滿嚇了一跳，幾乎是摔下床，蕭漸沒來得及拉住，只見她邊往后退邊擺手：“少都督，我沒有對你做什么，我不知是怎么到這里來的。”

將近及笄的年歲，男女之情顧滿多少懂了一些，也知道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大家臉上應該都不大好看，便不自覺撒了謊。

床上的人半坐起身子，嘴角噙著淺淡的笑：“嗯。”

他的聲音清清冷冷，似笑非笑，顧滿心里一顫，而后不再理他，轉身近乎慌亂逃走。

蕭漸嘴角的笑容還未褪去，阿澈便進來了，他恭敬拱手：“少主，之前在藥里下毒的小丫頭找到了，但早就成了啞巴，什么都供不出來。”

“呵，我都這樣了，還有人想殺我啊。”

蕭漸面容幾乎是瞬間變冷：“我本來也不想活著給他們找麻煩，但他們要是這么做的話，我就只能好好聽我二舅的話了。”

“阿澈，”

蕭漸忽然笑的天真，阿澈下意識應了一聲，而后聽見他問：“你覺得我們拐個小姑娘去北巫怎么樣？”

“少主開心的話，也并無不可。”

阿澈應著，蕭漸表情變得疑惑：“可若是人家不愿意呢？”

“那綁走便是了。”

阿澈答，蕭漸沒說話，似在思考這個想法可不可行。

這么些年，蕭漸幾乎不近女色，大抵覺得作畫與學劍比女色更有意思，常常看劍譜一看便是一整日，看乏了便作畫休息，這么些年，唯一和自家少主有交集的姑娘，大概只剩顧家顧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