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國王其實有四個子女,大女兒乖張任性,在學習制毒的時候由于操作不規范,沾染了毒藥,暴斃身亡。二女兒看到大姐的下場,死活不再肯接觸毒藥課程,與金國全民學毒的氛圍格格不入,以至于變得有些孤僻。三王子陰狠毒辣,又讀過萬卷書,國王很是欣賞。四王子才出生不久,還處于襁褓之中。
以此看來,三王子的繼承似乎是勢在必得。平常情況下,國王也有意讓金穆容去歷練,暫時掌管一些簡單的事物,不管在哪的朝堂,趨炎附勢是亙古不變的,那些大臣們對于金穆容是有求必應,多數都順著他的意思辦,畢竟他才是以后的主角。
可是最近,朝廷的風向卻慢慢轉變了。雖然表面上看不出多少變動,可實際上金穆容做事明顯覺得有些吃力。比如吩咐下去的事,遲遲不見成效;對于要匯報的事情,大家也是一拖再拖。似乎之前的那種順水乘舟的感覺一點一點在減少,這種情況是發生在自己結婚之后的,他不由得將注意力轉到了自己的妻子上面。
香嵐對于他的態度不冷不熱,既然金穆容提出只要一個夫妻之名,那她就不爭不搶,安分守己地做好王妃份內的工作。桃蓁也繼續作為侍女,盡心盡力地伺候著香嵐。雖然做了三王妃,地位直接提升了一大截水平,但是在王府里,香嵐的日子并不好過。因為對于她是為何嫁過來的,金國的人除了策劃者,別人并不知道真相,只是單純地以為這位女子是大大的厚臉皮,因此在平常的日子里沒少給她臉色看,但大多數情況,香嵐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也都忍過去了。
金穆容默默觀察了香嵐一陣,發現她并沒有什么異常的舉動,他有些疑惑,不知道朝廷怎么忽然變成了這樣,但還是繼續干了下去。直到他出現了一次重大的失誤。
那是一次秘密談話,談話的內容是讓金穆容好好把握這次的軍糧運輸工作,要做到完全保密并且不能引人注意。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這次行動完完全全地失敗了。有一伙不知道從哪來的土匪搶劫了這幾輛馬車的軍糧,并把國王準備軍糧的事情大肆傳播了出去。
這下在金國引起了極大的恐慌,和平生活了這么久,百姓們更知道所謂戰爭帶來的危害。一時之間,朝野上下,議論紛紛。國王金普恩大發雷霆。
“你怎么回事?不是說最重要的事情是保密嗎?這下好了,全國都知道我要打仗了!搞不好宋家那邊也要知道了!”金普恩大喊。
金穆容站立在大殿里,低著頭不說話。他表情平靜,看上去似乎對此沒有多大反應,可他卻在心中暗自盤算,這一系列的環節以來,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事實上,他是吩咐兵部尚書去干這件事的,此人極為忠誠,所以過他的手,金穆容自己也放心。可偏偏就是他最信任的人,出了這樣的事情。意料之中的,他把兵部尚書叫了去。
“你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沒有打過那幫土匪,你還想不想當這個尚書的位置了?”金穆容眼中藏著細碎的寒冰,深不可測。
“這……”兵部尚書一彎腰,“臣在之前的時候調查了一下,那幫土匪是在夜里襲擊的,守夜的人被悄無聲息地做掉了,因此無人發覺,以至全軍覆沒……還請王子懲罰。”
金穆容動了動嘴皮,最終疲憊地讓兵部尚書先退下了。
此事看起來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簡單,他需要慢慢排查。
經過婚禮上的滴血測試,向謹眠成功開始被向府信任了,她終于成為了名正言順的向府小姐,也有了相應的權力,而且她也搬入了向府的內院,那間一直留給小姐的房間。
等她邁進第一步時,就看到屋里有一個隱隱約約的人影。
“恭喜呀。”
是宋言清。
喜悅之情涌上心頭,向謹眠不禁快走了幾部,又看到了這張熟悉的臉龐,“你怎么來了?”
“怎么?我來看看向家的小姐都不行嗎?”宋言清溫柔地笑著,如沐春風。
“你的事情可都辦好了?”向謹眠一邊問著,一邊坐到了他的身邊。
宋言清也順勢摟住了她的肩膀,“快了。馬上就有眉目了。”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窗外鳥語花香,窗內鴛鴦相依。他們誰都不忍打破這短暫的美好,這獨屬于彼此的時間,也是兩個人互相慰籍,互相放松的時間。前路坎坷,無人知曉未來,說不準隨時會搭上自己的性命。困苦讓他們學會了珍惜,所以他們格外看重彼此。在宋言清的臂彎里,向謹眠感到滿足,兩個人的體溫同時升高,向謹眠也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對于他們來說,房間里的靜謐只是兩人心有靈犀的證明,他們為了共同的目標而一起努力。老實說,在向謹眠已完成對前世的復仇后,她曾一度陷入了迷茫,因為仇恨并不能帶來快感,相反,在所有人都得到應有報應之后,她感到痛苦。是宋言清將她解救了出來,他帶著她一起飛躍天空,探尋世界,讓她重新擁有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毫不在乎,是一種逃避;而直面現實后依舊保持善良和熱忱,才是真正的勇氣。向謹眠在盡力做到這點,可她總覺得還是不行,也許前世的死亡已經烙在她心里了,怎樣也無法擺脫。但這一世,她還有宋言清。
“你該走了。”半晌,向謹眠終于輕輕吐出這句話。
宋言清確實該走了,待會兒會有侍女進來服侍她更衣洗漱。
宋言清站起來,深邃的眸子映照著她的面容,她變了,她變得更加從容了。也許世事的無常讓她被迫成長,但他卻由衷地希望,她在自己這里,可以永遠放心地當個小孩子。
“你多保重。”宋言清整理了一下衣衫,三下兩下地從窗戶跳了出去。
向謹眠不禁一笑,他還是這樣,舉動之中總帶著一絲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