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 弒詭煉金術師
- 天界之瞳
- 2293字
- 2021-08-04 20:52:36
源晨曦如同離弦之箭般沖出。他做不到踏著同伴的尸體去補刀敵人。
詭象也和他同步沖出。在雷火砸下來之前,源晨曦一把抱起林彌,躲過了致命的一擊。
轉頭看去,源晨曦驚訝地發現,詭象拖著那條隨風搖曳的傷腿,沖到少年的面前,用后背擋住了墜落的雷火。
難以置信。那樣殘暴的兇物,竟然還有保護的一面嗎。
詭象不斷承受雷火的傷害,再加上斷腿之痛。凄慘的叫聲回蕩在這個空間,也直擊煉金術師的心底。
「祓......祓除他。」林彌咬破了嘴唇,也許是在忍受疼痛,又或是為了下定決心。
像是擠海綿一樣,林彌擠出最后殘留的一點精神元素,將源晨曦與昏迷的少年換位。詭象還在慘叫,沒發現他所保護的人已經成為逼近咽喉的致命刀鋒。
不能猶豫。自己已經錯過一次機會了。這次就不能再錯過。但他的大腦依然在飛速思考。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否正確。也許這個詭象真的還留有人性,因為他選擇守護這兩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孩子并非吞噬。詭象的情況很不好,可以說是差到極點。吃掉這兩個孩子,不僅可以恢復體力,也不會有人站在道德制高點批判他。源晨曦和林彌也不會因此暴走開無雙。但他就是沒下手。所以源晨曦也下不去手。但他必須抉擇,殺或不殺。
思考了0.1秒后,源晨曦做出了自己的決定。事后,他也許會后悔。那就后悔去吧。做錯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得多。
錯過不是錯,而是過。
血紅色的火焰閃爍在空氣中,紅色的閃電重擊在詭象裂開的腿傷中,弒神之炎在接觸的瞬間就燒掉了鋼筋般的血管,然后沿著血管留下的路徑不斷深入。
詭象發出更加慘絕人寰的尖叫。血管充斥最猛烈,最狂暴的火元素,這樣的痛苦簡直難以想象。
此刻,在詭象體內,火元素與土元素已經交匯在了一起,達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但這個平衡極其不穩定。任意程度的沖擊都會將其引爆。
雷火之雨已經停了。還缺少一個引信。林彌將自己和源晨曦換位。
她來索命了。
林彌先是將鏡片刺入詭象的傷口截面,然后對著截面直接來了一發貼臉的遙光。鏡片是催化劑,遙光則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綻放吧!」伴隨著林彌的咆哮。燦爛的土之花于熔巖中綻放,劇烈的爆炸將詭象的身體沖擊的千瘡百孔。巖漿滴在林彌的后背上,氣浪隨時可能壓垮她嬌小的身軀。但她一步不退,選擇用身體緊緊護住另外一個少年。她的術式只能將兩樣東西的位置互換。在之前的換位中,她把源晨曦和其中一個少年互換了。如果自己也選擇跟另外一個少年互換,就沒人守著他們。所以,她不得不把源晨曦換出去去保護另一個少年,自己來保護這一個。
詭象的尸體緩緩倒下。但他并沒有消失,結合剛才他的所作所為。單純地把他定義成詭象,似乎有些不太合理了。林彌看著這個即將倒下的龐然大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下一秒,已經倒下的尸體忽然站直。用盡最后的力氣發出咆哮,鋒利的喙刺向林彌,想要與她同歸于盡。源晨曦急忙跑去,但來不及了。他睜大眼睛,希望林彌還有精神元素能與他換位。
「我就知道你不會死心,好在我留了一手。」愧疚是一回事,留后手是另一回事,兩者并不沖突。
「玉碎!」
刺入詭象的鏡片分崩離析,在體內橫沖直撞,爭先恐后地破體而出,詭象本就殘缺的身體變得更加支離破碎。在這一擊結束后,他終于是徹底倒下。
結束了,但沒有完全結束。他們聽到了房屋即將倒塌的聲音。幸運的是,他們離外界只有一墻之隔;倒霉的是,詭象的尸體剛好擋住了那堵墻。仿佛冥冥之中,他們得給詭象陪葬。
天塌了。這是身處古堡中的兩人,對這副景象最直接的看法。
已有百年歷史的古堡變成廢墟。而在廢墟最底下,壓著源晨曦,林彌和兩個孩子。還有詭象。
就在一切都歸于平靜時。一個人影從廢墟中站起,艱難地推開壓在身上的石塊。在他的身下,林彌死死護住兩個孩子。
源晨曦能夠生還很正常。這樣的倒塌傷不到他。但林彌和那兩個孩子能夠生還就有些奇跡了。精神元素耗盡的煉金術師的身體也就比普通人硬那么一點。足足四層樓壓下來,即使有源晨曦的身體當盾牌,結局跟普通人也不會有太大區別。正在保護他們的是詭象殘缺的尸體。在最后一刻,他們沖進詭象翅膀下方,就像初生的雛鳥尋求成鳥羽翼的庇護一樣,躲過了這場災難。
林彌的膝蓋幾乎被完整地切開。這姑娘狠起來連自己都打。她一個人站不起來,只好伸手讓源晨曦拉自己一把。但源晨曦沒有離她,而是看著詭象的尸體。
「發什么呆,拉我一把。」林彌有點生氣了。
但源晨曦沒有看她,而是自顧自地說「剛才,他好像又動了一下,在古堡即將砸下來的那一刻。」
詭象倒下時,是頭朝著源晨曦,所以翅膀離源晨曦那邊更近離林彌更遠。但當源晨曦跑到林彌的位置,抱一個抗一個嘴里叼一個忙著找路時,卻發現詭象的翅膀近在眼前。而且微微抬起,似乎是在等他們進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源晨曦能在天花板砸下來之前沖進詭象的羽翼之下。當然,也有可能是地板塌陷形成斜坡,詭象的尸體剛好滑到源晨曦面前。這個理由也是說得過去的。
「所以說,我們對付的到底是什么。」林彌伸出手,撫摸詭象的殘體。
「不知道。但至少...我們活下來了。」
「這樣就好。」最后一句,不知道是誰說的。
工廠內部,大門旁。
男人驚異地看著自己。明明是自己吟唱的更快,明明還差最后一個音節就能完成吟唱,但他就是說不出來。無盡的紫電纏繞著他,進入他的每個毛孔,麻痹作用是他無法喊出最后一個音節。
失敗不是最絕望的,明明只差一步就能登上高峰卻被一腳踹了下去,這才是絕望的。
但男人不懂,為什么,為什么月島櫻海能夠趕上他,還剛好卡在最后一個音節上。是運氣好,還是故意為之。
「好好體會一下,月死前所承受的痛苦。」月島櫻海攥緊拳頭,電壓猛然上升。男人失去了思考能力,也無法求饒。
月島櫻海將手中的太刀高舉過頭頂。霎時間,無數雷光顯現,凝聚與刀鋒之上緩慢而又迅疾,如同神罰。
「你知道嗎?速度和力量其實是一個反比。」
「對我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