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嘗姐姐的手藝,放心,你這杯是不含酒精的。”
娜美將柜臺前的一張桌子擦干凈,端了三大杯酒水過來。
路遠低頭聞了聞杯子里的清澈液體,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端起來喝了一小口,先酸后甜,竟比自己喝過的任何一種飲料都美味。
索隆就沒有這么斯文了,杯子還沒放到桌上,就一把搶過去,“噸噸噸”地大口喝了起來。
只一會兒,“咣”的一下,杯子被重重地砸在桌上。
“嗝,這些年我最想念的,嗝,就是娜美你調的酒了。”
索隆一抹嘴巴,一臉滿足地說道。
娜美卻不理他,只是一臉期待地看著路遠,
“怎么樣,這是姐姐自己調的,好喝嗎?”
“嗯,實在是太好喝了,我從沒有喝過這么好喝的飲料。”
路遠忍不住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意猶未盡地稱贊道。
娜美聽完,瞇著眼開心地笑了起來。
“慢點喝,姐姐再給你拿一杯去。”
“哎,也再給我來一杯啊。”
索隆趕忙趁機叫道。
又取了一托盤酒水回來,娜美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對了,來和姐姐說說,你這些年都是怎么過的吧。”
正捧著杯子的路遠聞言一愣,眼神黯淡了下去。
低著頭將自己這些年的生活,以及前段時間家中發生的事情和娜美一一道來。
等到路遠說完,才發現娜美早已經哭成了淚人。
眼淚連成了線,從眼眶中涌出。
“嗚嗚嗚,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嗚嗚嗚,阿遠,請你原諒姐姐。”
娜美的道歉讓路遠有些摸不著頭腦,一時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好了娜美,別哭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阿遠這不也活得好好的嘛。”
索隆出言安慰著娜美,說完又轉頭對迷茫的路遠說道:
“有些事情你以后就知道了,現在先不和你多說了。”
娜美從兜里掏出一方手帕,將眼淚擦干,嘴角勉強擠出了一抹微笑。
接著又舉起拳頭,憤憤不平道:
“路飛這個混蛋,這么多年居然真的放著你不管,氣死我了,真想給他狠狠地來上一拳。”
“咳,那個娜美啊,其實我一直想問來著,你是算準了今天我們會來,所以歇業了嗎?怎么一個客人都沒有啊?”
索隆突然插嘴問道。
娜美聞言委頓了一下,神色黯然地回道:
“這家店……恐怕是開不下去了。抱歉啊,你們難得來一次,恐怕只能在我這住兩三天了。”
“啊?為什么呀?之前我來的時候你這兒可是一座難求,再加上你這手藝,居然會開不下去?到底是因為什么呀?”
“就是因為他們啊,這不來了嘛。”
娜美的話音剛落,門外突然傳來了陣陣嘈雜聲。
緊接著“嘭”的一聲巨響,酒館的大門被人從外面踹開。
走進來了十幾個流里流氣的人,一下子把門口擠了個水泄不通。
當先一個男人虎背熊腰,滿臉橫肉,近兩米的身高讓他看著就像一只大黑熊。
“還有三天就是最后期限,娜美,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領頭的男人聲若洪鐘,一進門就嚷嚷道。
掃視了一圈,看到了路遠等人。
“呦,居然還有不怕死的敢來這里喝酒?看著不像是本地人,看來需要你林爺教教你們這兒的規矩才行。”
“夠了!他倆是我的朋友。而且不是還有三天嗎,今天這里不歡迎你們,請你們滾出去!”
娜美站起身,強忍著憤怒說道。
“朋友?不會是男朋友吧。”
“兩個小白臉一看就不中用啊,還不如叫咱們幾兄弟呢。”
“可能她就好這口呢。”
旁邊的一群男人嬉皮笑臉地討論著,故意說得很大聲。
領頭的高大男人等手下吵鬧了一會,才舉手制止。
他掃了一眼路遠,視線并沒有做過多停留。
反而略顯謹慎地盯著索隆,惡狠狠地警告道:
“我不管你們兩個來這里是干什么的,不過我可警告你們,最好少管閑事,否則這就是下場!”
說完一掌拍向了旁邊的桌面,厚實的桌子頓時四分五裂。
“不……不勝酒力……”
索隆突然兩眼一翻,“撲通”一聲滑倒在了桌子下面。
“你……”
路遠卻有些按捺不住,就要起身,被娜美用手按住肩膀。
“哈哈哈哈……”
眾人哄堂大笑起來。
領頭的男人伸出三根手指,對娜美得意地笑道:
“一個窩囊廢,一個小屁孩,娜美啊娜美,三天!你還有三天時間考慮,希望這三天內我能看見你洗干凈了在床上等我。小的們,咱們走。”
說完領著一群人嘻嘻哈哈地揚長而去,只留下了一屋子凌亂。
“哎呀,這酒勁兒太大了,以后可不能一次喝太猛了。”
等到屋內安靜下來,索隆若無其事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看著面帶鄙夷的路遠,以及神色木然的娜美,索隆泰然自若地又抿了一口酒,問道:
“娜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們是誰啊?”
“誒……”
娜美無奈地嘆了口氣,解釋道:
“剛剛領頭的那個人,就是小林克。”
“什么?他是小林克?就是林克夫婦的那個不孝子?”
索隆難以置信地驚問道。
娜美點了點頭,繼續道:
“就在今年年初的時候,小林克突然回來了。他逼我交出經營權,我沒有答應,于是他就找官府仲裁,拿到了‘決斗判定’的資格。”
“可惡啊,簡直欺人太甚!這官府也是愚蠢,你是林克夫婦十幾年的干女兒,還是通過遺囑拿到的經營權,他們怎么還能用‘決斗判定’呢?”
“誒,這家伙不知道怎么著,就和城主的兒子勾結在了一起,官府也因此包庇他。再加上他確實是林克夫婦的親生兒子,因此我也沒有辦法。”
“娜美姐姐,你們說的我怎么都聽不懂呀。”
聽了半天完全沒聽懂的路遠忍不住插嘴問道。
“我來一件一件的說吧。”
看著滿臉疑惑的路遠,索隆替娜美解釋道,
“十幾年前,娜美和你父親他們一行人路過此處,遇到了正被自己兒子毆打的一對老夫婦,便出手相助,趕走了他們的兒子,還幫他們老兩口奪回了這家店。”
“后來發生了一些事,娜美便留在了谷下鎮,還被這對夫婦認作干女兒,共同經營著店面。”
“老夫婦前些年相繼去世后,留下了遺囑,將店的經營權給了娜美。至于剛才那個惡漢,就是當年被趕走的兒子了。”
“那……你們剛才說的什么決斗,又是什么意思啊?”
“哦,這是斯米馬賽國的一項法律。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為了省去麻煩,他們就制定了這么一條規定,如果親人之間發生矛盾,官府又難以做出判罰的,就讓他們通過決斗來判定是非對錯。”
“這是什么狗屁法律啊。”
路遠憤憤不平道。
索隆攤了攤手,喃喃道:
“這下可真是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