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才將露在地面上的雜草清理干凈,眼看著到中午了,白芷也只好先放下手里的活,去給兩個孩子做菜,因為下午還要上山,白芷就隨便烙了兩張菜餅,三個人分著吃了,又請來了薛福幫她看著兩個孩子,自己背著竹筐上山了。
她要去看看昨天下的夾子有沒有夾到什么東西。
雖說現(xiàn)在家里有幾十兩銀子,可白芷打算將這些銀子留著給白斂看病。
之前她騙白斂可以治好他的腿疾,可白芷心里也沒底,畢竟白斂的腿疾已經有幾年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恢復,不過白芷愿意一試,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不希望白斂因為腿上有疾而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那些銀子能不動就不動,她必須想另外的法子謀生。
這么想著,白芷也深一腳淺一腳的進了云霧山。
大中午正是云霧山霧氣最薄的時候,她必須趁著這個時候去看看夾子。
廢了一番功夫,白芷終于來到了其中一個埋夾子的地方。
夾子上空空如也。
白芷嘆了口氣,雖然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有點失望,她只好朝著第二個夾子過去,好在這個夾子有了收獲。
夾子上有只鵪鶉。
雖然渾身上下沒三兩肉,但也算是有收獲了。
白芷將已經涼透的鵪鶉丟進背簍,繼續(xù)往其他夾子摸索過去。
連摸了四五個夾子都沒有收獲,白芷都準備放棄了。
突然聽到不遠處的灌木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白芷瞬間打起了精神,她記得那里也有一個夾子。
顧不得其他,白芷趕緊沖了過去。
就瞧見夾子上有只毛色橙黃的狐貍,夾子夾住了狐貍的后腿,狐貍正發(fā)出一陣哀鳴。
白芷大喜,趕緊沖過去,脫下自己的外套套住狐貍的嘴,又扯了旁邊韌性好的草直接綁住了狐貍的腿。
忙活了半天終于把狐貍塞進了背簍里,白芷心情大好,哼著歌站起來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又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白芷有些疑惑,順著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就瞧見不遠處的草叢在不斷抖動,白芷小心的抽出菜刀走了過去。
走到一人多高的草叢里才發(fā)現(xiàn)里面半躺著一個人。
那人渾身上下骯臟不堪,正半睜著眼小聲哼哼。
白芷定睛一看,才瞧見那人腿上正咬著一個夾子,腿上血肉模糊,就連身下的草堆都有一灘血跡,再仔細一看,白芷心涼了半截,這夾子好像是自己的...
那人瞧見白芷,奮力的伸手,吐出了一個救字。
白芷只得暗罵自己點背,沒想到十幾個夾子沒夾到幾個能賣的,反倒是夾到了人。
這么想著,白芷蹲下身,將菜刀放在一邊溫聲細語道,“別怕,我?guī)湍闳∠聛怼!?
說著,小心翼翼的撬開夾子,這夾子很重,白芷廢了好半天的力氣才把夾子取下來,等取下來之后,白芷趕緊湊到那人臉前。
好在,人還沒暈過去。
白芷松了口氣,趕緊把人扶起來。
又廢了好一番力氣把人扶起來,那人才虛弱的說道,“多謝姑娘...”
白芷撿起菜刀丟到了背簍里,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說道,“天馬上要黑了,山上太危險,我們得馬上下山。”
說著半背半扶把人拖著往山下去,走的時候白芷還順手砍了棵拇指粗的樹苗,讓這個男人撐著。
雖然白芷很想幫這個人處理一下傷口,但眼看天要黑了,而且林中的霧不知道什么時候濃起來了,再拖下去怕是找不到回去的道路,白芷只好說道,“你先忍忍,等下山我再幫你處理傷口。”
說著,拖著人死命往下走,中間不知道滑了多少次,摔了多少跤,最后終于在天剛剛擦黑的時候下了山。
此刻正是村民結束一天勞作回家的時候,正好看見白芷拖著個大男人進了村,回了家。
整個村子都沸騰了,一群人紛紛回家將看見的告訴家里的人,一傳十十傳百沒半個時辰整個村子都知道了。
薛福正幫白芷看著孩子,見到白芷拖著個大男人回來也嚇了一跳,趕緊招呼白芷把人放下。
白芷在薛福的幫助下,把人弄到了床上,又讓白芍去鄰家借了半截蠟燭,開始給人處理傷口。
薛福在一旁看的分外緊張,見白芷把男人的褲子扯開,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大丫頭,我知道你是為了救人,可是你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這么做,對你的名聲不好啊,要不你先等等,我去叫人給他處理傷口。”
白芷手下的動作沒停,嘴上說道,“沒用的,里正爺爺,村子里的人都看見我拖著他回來了,現(xiàn)在怕是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了,這個時候避嫌也沒用,我白芷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在乎那些人怎么說。”
白芷說著又讓白芍去打些水。
白芍乖乖的去了,不多時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
白芷看著床上躺著的男人,借著昏黃的蠟燭,白芷小心翼翼的處理著男人的傷口,一旁的薛福嘆了口氣,瞇著眼打量著躺在床上的男人,看了好半天才驚呼道,“你不是住在南頭的顧家哥兒嗎?怎么會突然間上山?還弄成這個樣子?”
白芷一愣,轉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白芍正小心翼翼的給他擦著臉上的污垢,這會兒擦得差不多了,白芷才注意到,這是個很俊美的男人,長得清秀雋雅,身材修長,一雙桃花眼在燭火的映襯下熠熠生輝,看的白芷心里一顫。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都自己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
即使現(xiàn)在狼狽不堪,但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清冷且儒雅的氣質,讓人產生一種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覺。
白芷看的愣住了,一旁的薛福咳了一聲,白芷這才回過神來,趕緊低下頭繼續(xù)處理傷口。
不過臉卻已經紅了,好在現(xiàn)在燭火昏暗,幾個人的注意力都在傷口上,也沒人注意她。
花了半個時辰白芷終于把傷口處理干凈了,趕緊取來家里剩下的止血的草藥碾碎了給他糊上,又跑去鄰家借了干凈的布條把傷口綁好,這才松了口氣,坐在了地上。
薛福見白芷處理好了傷口,這才開始問話,“顧家哥兒,你怎么會突然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