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好一會兒，李明皓突然開口問道：

“幾點了？”

蘇淺歌看了眼手表，“十一點零四。”

李明皓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車廂內再次陷入一片安靜。

又過了一會兒，李明皓再次開口，“幾點了？”

蘇淺歌看著沒有過一個字的手表，又摸了摸原本應該在身上的手機，遲疑了一瞬，“我……不知道，表壞了。”

“不是表壞了。”周桐君道，“從進來到現在大約已經一個小時了，站在應該十二點多了。”

“什么意思？”蘇淺歌下意識道。

“時間靜止了。”李明皓臉色凝重，“我們被困住了，不能等了。”

“難道要我們把喪尸殺干凈？”蘇淺歌詫異道，“皮球他們幫不上忙的。”

“不不不，一定有什么原因。”李明皓閉著眼睛，仔細回想著。

“雪妹妹讓我們用心去看，看什么？喪尸如果是我們幻想出來的，那該怎么讓他們消失？是我們創造了這個世界？”

“不、不對，從來沒有根據我們產生事件的時候。”

“是什么？”李明皓緊皺著眉頭，難掩滿心的無力感。

有力難使就算了，眼下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前面幾次也是莫名其妙就成功結束了事件，難道要永遠靠等么？

“別急，車到山前必有路。”周桐君道。

“如果真是這樣，也不會有么多人消失！”李明皓自嘲一笑，“我原以為我知道的夠多，可最后，不知道判定方法，根本沒有方向！”

“誒！你記得寒江雪說……我們現在見到的一切都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實加工而成！對吧！”周桐君突然道。

“……好像……有。”蘇淺歌遲疑道。

李明皓點頭，“所以？”

“所以……他們會不會其實……不是喪尸？”周桐君道。

“不是喪尸？那是什么？”李明皓疑惑道，“難道貞子存在么？狼人不也是傳說？”

“沒錯，事件會根據風俗文化進行改變。”周桐君沉吟道，“我們連傳說都是人的故事轉變而來，況且喪尸某種意義上屬于舶來品，本就不該出現在我們的土地上。”

“……沒錯，我們的是僵尸。”李明皓點頭，又猛然反應過來，“僵尸也不太好吧！高級僵尸簡直是bug！”

“喪尸的特點的是么？首先就是吃人，他們也曾經是人……”

李明皓眼睛豁然亮了起來，“所以……他們其實是吃人的人？因為他們所作所為，才顯出喪尸的樣子？這就能解釋他們為什么會躲車了！”

“如果他們是人，那車被損毀成這個樣子……就不是因為他們了。”周桐君接道。

“那……皮球其實可以對他們動手？”蘇淺歌遲疑道。

“可能不行……”李明皓搖頭，“至少現在他們還是喪尸，我們現在應該想辦法破除假象。”

“難道不是我們想明白就行？”蘇淺歌疑惑道，“之前咱們不是沒做什么就出去了？”

“是我們……沒做什么。”李明皓眸色沉了沉。

“你……什么意思？”蘇淺歌似乎想到了什么，看起來有些心神不寧。

周桐君又一次安靜了下來，雖然眸光復雜，卻并沒有多說什么。

“應該是雪妹妹做了什么。”李明皓嘆了口氣。

“她？！”

蘇淺歌心中生出一種荒謬感，“她才十歲！”

“你知道，她是姬家人。”李明皓看著她，“她在說她舅舅的時候，曾經提到過，她處理了姬家其他人，卻只留下這個所謂的舅舅，而這個舅舅和她的關系看起來又這么……奇怪……她不是個普通的小孩兒。”

蘇淺歌被他嚴重的憐憫刺傷，她深深地看著李明皓，咬牙，半晌才勉強露出一絲笑來，“原來是這樣啊！你……喜歡她？”

“她是個……很好的隊友。”周桐君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語調平靜。

“雖然她不普通，卻也只是個孩子。”李明皓嘆息道，“我們還是出去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到什么線索。”

說罷，李明皓便率先下車了。

如果不是喪尸，或許就沒那么危險。不過之前被圍堵，還能徒手撕車，應該也不太安全。

想著，他又從后備箱里拖出了一把西瓜刀，順手又把一柄匕首藏在了身上。

“走吧！一起去看看，一個人不安全。”周桐君也下了車。

蘇淺歌死死地咬唇，壓制住自己的情緒，垂眸跟了上去。

倉庫的門開了。

門外依舊是一片平和。

陽光燦爛得有些刺眼。

“那么……從哪兒開始呢？”

輕喃飄散風中。

“滴答——”

一聲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