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楊在收稻谷的時候看到周圍鄰居家都在自家房頂上忙活，她朝陸忍冬家看了過去，三個推，兩個掃，不一會兒就收拾完了，人多就是好，他們比楓楊他們晚來，房頂也比楓楊家大，就只用了這么點時間。

等他們把稻谷都收完之后，陸忍冬才有空往她這邊看，兩人相視一笑，不敢多說什么。楓楊家周圍的鄰居看到她不免好奇地詢問起來:在哪工作？是做什么的？這么這個時候回來了？

楓楊一一作答，臉不紅，心不跳，說的跟真的一樣，大家也沒追問得太仔細，倒是她奶奶，一邊掃一遍跟對面的老人嘮起嗑來，說的都是田里的事。

因為奶奶說今天的稻谷已經曬夠了，要用旁邊的風車吹一吹才能放到家里的谷倉，所以她還得留下來幫忙，用簸箕把稻谷放進風車里，奶奶則在對面手動搖。

老弟掃完沒堆干凈的稻谷之后就不管了，下樓之前隨手摘了幾把龍眼。

那棵龍眼樹已經結果，樹頂掛著一把把灰色的串串，撥開一層樹葉就有一層果，楓楊都想不到這棵樹可以結那么多果，不過也是老弟不怎么愛吃水果的原因，他只是偶爾摘來嘗嘗，這家伙越大越猜不透，以前喜歡和她搶東西吃，現在反而對什么都沒興趣。

奶奶天天都很忙沒空收，家里沒有別的小孩，那些果就這么一直掛在樹上，倒是她小姑來過，摘了幾袋回去，楓楊想著怎么也不能都便宜了她，在家這幾天一定要把它們都摘下來。

把稻谷用風車吹完之后，楓楊到樹旁邊，把能伸手夠到的龍眼給摘了下來，等到天黑看不清楚了才停下。

下樓之前陸忍冬拿著掃把出現在他家房頂上，楓楊拿著龍眼走過去，樂呵呵地向他炫耀。

“給你，看我家的龍眼，那么大個，小的果肉也多，街上都買不到這么好的?！?

陸忍冬隨手剝開一個吃進嘴里，“嗯，好甜，我還以為早就摘完了呢，你不在都沒有人送我，不過我偷偷到你家后面，發現冒出墻外的樹枝也結了果，順手給摘了幾顆?！?

楓楊吃驚道:“原來你早就吃過了！”

陸忍冬不好意思地撓了頭，“吃了幾個沒膽子拿太多，等有時間去看的時候墻外的已經摘完了，想拿過去送給你都不行?！?

知道陸忍冬還想著她，楓楊開心都來不及拿還會計較什么，“算了，你明天還忙嗎？我想讓你幫我把那棵樹上熟的龍眼都給摘下來，我可不想便宜我小姑和蟲子。”

上次樹上掉蟲和樹葉爬滿蟲子的陰影楓楊早就克服了，身為一個地道的農村人，被蟲子嚇到只要過一陣就好了，記吃不記打也是一個優點。

“下午吧，太陽最大的時候，早上和傍晚還要種地?！?

“好啊，說定了?！?

楓楊也是這么打算的，早上她得幫奶奶干點農活，這里一年兩熟，稻谷收完了接著還要把田翻一遍再種一次，有機器楓楊家的幾塊田在她沒回來之前已經收得差不多了，還有一些小的田需要手動割。

陸忍冬把楓楊送的龍眼一顆顆摘下來放進口袋，他的運動褲口袋夠大的，都塞出形狀來了。

“你怎么不直接拿啊？”

“你不懂，我要是直接拿下樓，那我家人看見了就給分完了。”

“沒事，我多拿點給你。”

“再說吧，這些先讓我吃個夠。”

楓楊笑他小氣，不過還是幫他把果子都掰了出來。

收完稻谷又用風車吹，楓楊身上沾了一些灰塵，搞得她脖子和胳膊有點癢，她不得不早早洗了澡再吃飯。

第二天一大早，楓楊吃了一碗粥，跟著奶奶割稻谷去了，幾分的田地動作很快，割完后一把一把的堆起來，用秸稈做的繩子綁好，竹子兩頭削得很尖的扁擔戳進去，然后扛起來，送到路邊的手拉車上。

楓楊今天穿了兩件衣服，帶著草帽，穿著雨靴，熱得濕透了，她甚至可以感覺到汗水在身上流個不停，等收完之后她終于可以把帽子摘下來扇扇風。

多年不下田，沒想到居然退化了，剛才的稻谷楓楊她沒割多少，一直彎著腰她也不舒服。

夏季晝長夜短，太陽早早升起，八九點已經熱得不行，割完已經快十二點，帶過來的兩瓶水已經喝完了。

奶奶在前面拉著手拉車，楓楊在后面推，這塊田看著小，收完的稻谷也挺重的，經過小賣部的時候楓楊叫奶奶停下來，去買了一瓶冰紅茶，楓楊咕咚一口不帶喘的喝完，那感覺是真的爽，她好久沒有那么又熱又渴。

奶奶沒有買，家里還有雪糕冰淇淋，楓楊是受不住了才想喝，離家還有一段路，她在后面推車費了不少力氣，可不想熬到家。

喝完一瓶冰紅茶之后，楓楊感覺全身能量恢復了大半，走起路來也不費勁了，回家的速度也變得快了不少。

等回到家，把稻谷都拿下來之后，楓楊拿了干凈的衣服洗了個冷水澡，這種天氣她也感覺不到有多冷，順便把頭也給洗了，她可不想等會靠近陸忍冬的時候讓他聞到汗味。

雖然四五點可能還要到田里去，但她不介意多洗幾件衣服，奶奶做了午飯，一般來說她們午飯吃得比較簡單，就一兩盤炒菜而已，昨晚沒有肉剩下，所以中午只能吃素了。

菜是從外面的菜地里摘回來的紅薯葉，這玩意在城里的超市賣得老貴了，在家里多得拿去喂牛，楓楊吃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后院只種了一點，不過龍眼樹旁邊奶奶種的豆角長得不錯，可以摘一點帶到出租屋那邊，反正冰箱已經有了，可以屯菜了。

吃完午飯奶奶把曬的稻谷再翻一遍，然后又出去了，去看秧苗，真是一刻也不想休息，楓楊無時無刻不佩服奶奶這種勞動最光榮的精神。

陸忍冬是一點多的時候來找楓楊，楓楊從冰箱里拿出一塊雪糕，是綠豆味的，想不到現在還能買到，楓楊和她弟還有陸忍冬最喜歡這個味道的雪糕，家里吃都吃不夠。

昨天老弟到街上買回來一箱豆奶，童年記憶啊，六點半豆奶，全家都很喜歡喝，楓楊拿了一包，把雪糕給陸忍冬，自己喝豆奶。

他們沒急著摘龍眼，而是坐在樹下一邊扇風一遍吃雪糕喝豆奶，扇子是以前經常停電的時候買回來的蒲扇。

陸忍冬咬了一口雪糕，遞到楓楊嘴邊，楓楊對著他咬下的位置啃了一口，然后這家伙對著那個位置舔了幾下，還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她。

楓楊害羞了幾秒，然后不敢示弱地嗦著吸管瞪他，用手中的扇子打了他的扇子。

陸忍冬乖乖給她扇風，笑道:“你說要是我們現在坐著搖椅，扇著這個扇子，像不像老大爺？”

“說的是你自己吧，陸老大爺！”楓楊撥開他給自己扇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