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您好，請問我可以吃您的腦子么?”

女孩站在老人門前，絞著手指。

老人打開門微笑著搖搖頭:“腦子沒有，進來喝一杯熱茶吧。”

女孩脫下鞋子整整齊齊地擺在門口，喪尸的肢體有些不協調，她試了幾次才成功，女孩十幾歲的樣子，雙馬尾的發髻微微有些凌亂，如果不是暗紅的瞳孔和脖頸間被撕咬的痕跡，誰都不會想到她是一個喪尸。

老人桌上早已放好了熱茶和點心，還有本相冊，看樣子正在品味舊事。點心恰好是女孩平日里喜歡的，美味的食物讓她放松下來:“爺爺，你見過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孩么?他比我高半頭，瘦瘦的，我們走散了。”

老人喝了一口熱茶:“是你男朋友么?”

“不是，我們是同學。”女孩否認，臉頰卻泛起紅暈。

“可惜幫不了你。”

屋子里陷入沉默，女孩打量著周圍，瞥見墻上掛著的一張獎狀:“授予喪尸病毒解藥發明者，是您發明了解藥?”

“是的，姑娘，如果你愿意聽，我可以給你講講.....”

二

喪尸病毒爆發的時候老人還是個男孩，那天男孩正在學校上課，一只喪尸沖進了學校，到處都是逃亡的學生，男孩沒有馬上離開，跌跌撞撞地跑到隔壁班卻沒看見他喜歡的女孩，以為她已經先一步離開，這時她卻拍了拍他的肩膀，原來她也去了男孩的班級找他。

跑出學校，街上已經變成了人間煉獄，但男孩不怕，因為男孩的手里牽著她。家已經回不去了，男孩和女孩躲在一間廢棄的地下室，還好那里有一些食物和一個小小的收音機。

他們就躲在那間小小的地下室里，緊緊地靠在一起聽收音機，期望噩夢很快過去。可是食物的消耗遠比他們想象的快，為了活下去，他們輪流出去尋找食物，而她有一天在出去尋找食物之后再也沒有回來，男孩到處也找不到她的身影，他們就這樣失散了.....

后來男孩被救到安全區，雖然知道女孩估計已經成了喪尸，但他仍不愿放棄，最終研制出了解毒劑，喪尸病毒也得以抑制。

三

“解毒劑能讓感染了喪尸病毒的人們恢復神智，不再具有威脅性，因而能和未被感染的人們和諧生存。”

女孩的眼里閃著星星點點的崇拜:“你做這些都是為了她么，那個女孩?”

“一大半吧，”老人沒否認，“但解毒劑也有一些副作用。

女孩疑惑，她并沒有覺得身上有什么不舒服。

喪尸病毒雖然能讓喪尸恢復理智，但畢竟不能完全恢復成普通人，他們只有一天的記憶，也只能記住一件最重要的事。

“所以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一直沒搬過家，就怕她找不到我。”

“那后來呢，她找到你了嗎?”女孩迫切地想知道故事的結局。

“恩，她每天都記得尋找我，我搬到了她的必經之路上。”

老人點頭，蒼老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而且由于喪失病毒的原因，她不會衰老，還是那么年輕、可愛，我已經是個老頭子了，所以每次見面我都跟她拍一張合影，紀念流逝的歲月。”

女孩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翻開桌，上的相冊，一張張照片上，男主角的臉龐從青年慢慢變成老人，女主角的臉卻和女孩一模一樣。

過往的記憶翻涌進女孩的腦海，她合上相冊，坐在她對面的仿佛還是當年那個穿著校服、笑容靦腆的男孩。

任世間滄海桑田，你我間從未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