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沒看錯，那就是許燁。”許緣說道，“你要是害怕，就不要再看了，我讓人帶你出去。”
“嗯，我害怕。”趙立夏的身體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但是我還有事情，想要問他。”
“那好，你想問什么，就問吧。”許緣同意了，伸出手指，讓保鏢上前。
保鏢會意，兩個人走到許燁面前抬起腳，在他身上狠狠地踹了兩腳，還專門挑他傷勢最重的地方。
許燁悶哼一聲，悠悠轉醒。
他被踹得齜牙咧嘴，一抬頭，就看到了許緣居高臨下地望著自己，身邊還站著趙立夏。
他咬緊牙關不斷地咒罵：“許緣，你這個……”
話還沒說完，趙立夏懵了。
這個聲音，太熟悉了！
跟當時在手術室里說話人的聲音一模一樣！
但是她并沒有把自己的情緒過多地表露出來，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倒是許緣，饒有興趣地望著他：“許燁，我什么？我就在你面前，你罵，我洗耳恭聽。”
許燁一聽這話，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名的羞辱。
他不顧自己滿身的傷，伸出手指，指著許緣：“你，你這個小人！”
“是，我是小人。”許緣勾唇一笑，“但是我是光明正大的小人，不像你，凈在背后搞那些陰損不堪的的事情。”
“你把我媽媽怎樣了？”
“哦，你說的是張麗麗？”許緣冷冷地說，“恐怕，她以后，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你對她做了什么？”許燁追問，他這個時候要不是身受重傷，估計早就跳起來揪著許緣的衣領了。
“我，把她的舌頭，給割了。”許緣輕飄飄地說道。
“你，你卑鄙無恥！”許燁狂吼，“你廢了我的身，毀了我的臉。我不過是想去許家討公道，竟然被你關到這里，忍受酷刑的折磨！你還把我媽媽的舌頭給割了！你為什么不讓我去死！”
“死？未免也太容易了一點。”許緣一聽“討公道”這個詞，眸子里立馬就一片寒涼。
“我問你，除了當時綁架趙立夏，跟劉曉娟商量著給我下藥，你還辦了什么事，說！”
“沒有，我什么都沒做！”許燁連聲否認。
“沒有？”許緣哼了一聲，“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他朝外一揮手：“把人帶進來！”
當光頭被帶到許燁面前的時候，許燁眼神都直了。
“還不說嗎？”許緣逼問道，隨即又看向趙立夏，眼神瞬間又柔和了幾分，“人就在這里，你問吧。”
得到許緣的認可之后，趙立夏上前。
她深呼吸幾次，強制壓著顫抖的聲音問道：“許燁，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害死我的孩子？你把他害死了，為什么不直接把我殺了？”
“趙立夏，你瞎說些什么？！”許燁威脅不了許緣，威脅一個趙立夏，他還是綽綽有余的。
“是不是瞎說，我不愿意做過多的解釋。”趙立夏聲音顫抖了起來，她指著許燁。
“從你開口說的第一個字，我就能認出來，你當時進了手術室，捏著嗓子跟我說了那樣一番話，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就是害死我孩子的兇手！”
她尖叫一聲，就要張牙舞爪地撲過去，想要對許燁拳打腳踢。
許緣一看勢頭不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出于本能沖過去把趙立夏給拽了回來，圈在自己懷里。
“你干什么？放開我！”趙立夏此時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拼盡全力想要掙脫開許緣的禁錮，“我孩子沒了，就是因為他！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好好好，都聽你的，報仇。”許緣自然是知道趙立夏情緒激動的原因，但是他為了趙立夏人身安全著想，還是不愿意放開她。
到最后，許緣終于妥協：“趙立夏，聽話，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我會徹底查明，還你清白。”
趙立夏一聽，就不鬧了。她推開許緣，面對著他：“好，許緣，這次，我選擇相信你。”
許緣點點頭，對貼身保鏢說道：“把太太帶到休息室。”保鏢領命，轉身帶著趙立夏離開了房間。
許緣剛一出口，就覺得說錯了話。他們已經離婚了啊，她怎么會是他的太太，她應該是她的趙小姐了！
不過此時，也容不得他管那么多。他看到趙立夏離開，眼神又變得十分凌厲：“許燁，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這句話，明顯帶了危險的氣息。但是許燁根本不領情：“不說，不說！我沒做過的事情，我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潑臟水！”
“死鴨子嘴硬，是吧？”許緣冷笑，周遭的氣壓都被壓得很低，讓人喘不過氣來，“剁他一根手指，把嘴給我堵上！”
黑衣人手起刀落，一根手指就這樣被剁了下來。血淋淋的斷指在地上跳動著，看得眾人都心驚膽戰。
就算許燁被死死地捂著嘴，但這鉆心的疼痛，還是讓他慘叫連連。
“說不說？”許緣一看許燁這副慘烈的樣子，非但不心疼他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反倒是一臉玩味地望著他。
“不說！”許燁掙扎了片刻，依舊是選擇緘口不言。
“好，這可是你說的。”許緣說道，“再給我剁！”
哼，十指連心，剁完手指頭，還有腳指頭！
許燁，我看你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最后，許燁終于熬不住這慘無人道的酷刑，對許緣全盤招認。
許緣聽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只是蹲下身來捏著許燁的下巴：“何必呢，非要把十八般酷刑在你身上都折磨一遍，你才肯松口，是不是？”
看著許燁不說話的模樣，許緣警告般地看了他一眼：“不要試圖自殺，你的母親，還在我的手上……”
說完這句，他不管許燁什么反應，就離開了房間，來到了休息室。
趙立夏正好在喝一杯茶水，看到許緣突然推門進來，嚇了她一跳。
這一嚇不要緊，一口熱氣騰騰的茶水就順著喉嚨咽下去了。
趙立夏連忙跳起來：“哎呀，燙死我了。”
“笨蛋，我有那么可怕，把你嚇成那個樣子。”許緣嗔怪道，“這下好了，燙到了吧？”
趙立夏沒工夫跟他插科打諢，直截了當地說道：“你都查明白了？”
“嗯，查明白了。”許緣點點頭，渾身上下的氣場頓時收起來一半。
“那，你現在知道，孩子不是我流掉的了吧？”
許緣張張嘴，半晌，才說道：“我相信你，你是無辜的。”
趙立夏周身上下都放松了下來，孩子的死，她的冤情，終于洗清了。
“不過話說回來，當時許燁捏著嗓子，都跟你說什么了？”
“他，他說……”趙立夏就如同被勾起了前塵舊事，雖然這才不過一個月。
“算了，你要是不愿意說，我也不強迫你。”
許緣嘆了一口氣，“終究，是我錯怪了你，對不起。當時我應該好好陪著你，安慰你的，我卻對你發怒……對不起。”
終于，這個對不起，從他這里說出來了……
高興嗎？高興。她終于不需要渾渾噩噩地過日子，為了那個孩子愧疚。
悲傷嗎？悲傷。孩子沒了，愛情沒了，這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趙立夏只覺得腦袋里嗡嗡的，她雙眼一閉，徑直倒在了許緣的懷抱里。
許緣這下子慌了：“趙立夏，你醒醒，別嚇我！”他又朝外面大聲吼道，“救護車，救護車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