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后,米琪窩在沙發上,懷里塞住抱枕,手里拿著手機,無聊地刷著微博熱搜。
手指滑動,一個早已刻骨銘心的名字赫然撞入她眼底。
#牧云其與×國校友戀情#
牧云其最近這半年內,發行了三張專輯,在國內有了不少知名度,也獲得了“最具潛力新人歌手”獎。
有了名氣,自然會被狗仔盯上,無可避免地會被傳出八卦。
米琪盯著標題看了會兒,終究還是沒有點開,或者說,是沒有勇氣點開。
因時差的原因,兩人都不愿打擾彼此,或者沒有機會“打擾”。聯系漸漸只剩隔時回復的微信消息,以及十天半月的一通視頻電話,還有那半年一次的相見。她甚至需要從網上了解他的近況。
她不再如那四年一樣,了解他身邊的趣事,知道他過得如何。她只知道,他還活著。
……
今天是周六,米琪窩在陽臺的搖椅上,曬著初春的暖陽,享受著午后時光。
“我吹過你吹過的晚風……”難得聽見這個鈴聲,米琪微微一怔,然后急忙摸到手機,接通。
“阿米。”手機里傳來熟悉的聲音。
“嗯。”米琪輕聲應道。
“好久都沒打電話了。”
米琪思索了下上次兩人打電話的時間,然后回道:“是挺久了,現在這個時候你那里應該是清晨吧。”
相隔萬里、處于另一個國家的牧云其,正抬頭看向窗外,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下,落在屋內;陽臺上的百合花,有滴滴露珠,經光線照耀,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嗯。”牧云其回應她剛才的詢問。
兩人都沒再開口,明明之前有許多事想要跟他說,但真聯系到了,卻不知從何談及,或者說,覺得沒有談及的必要了。
等待幾秒后,見沒人說話,米琪剛想開口,就聽見他的聲音再度響起:
“阿米”微頓,接著說:“我們分手吧。”
米琪聽到他說“阿米”時,心跳猛然加速,側耳準備細聽接下來的話語,可……
“你……你剛剛說什么?”米琪不敢相信,那個曾說距離不會將我們的心分開,曾說我們要一直牽著手走下去的人,在某一天,會說:我們分手吧。
牧云其重復,似是怕她聽不清楚,音調微微抬高:“我說,我們分手吧。”
時間在這刻似是靜止,電話兩端的人,一個仍是難以置信,一個在默默無言。
時鐘仍在滴答滴答不知疲倦地走著,可搖椅上的人,依舊一動不動。
十分鐘后,米琪似是終于認清現實,她想要問為什么?可,剛要開口,卻發現喉嚨干涸,狠狠將那三個字堵回去。
良久,米琪艱難地開口,說:“好。”
牧云其聽出了她話語里的強撐,他低下頭,嗓音低啞:“對不起。”
終究還是他,辜負了她的真心。
“不愛了就是不愛了,沒有什么對不起的。”說完,米琪掛斷了電話。
將耳邊的手機放下,米琪蜷縮在搖椅上,雙手抱臂,將頭埋在抱枕里。
不再隱忍,米琪放肆地讓眼淚流淌。終究,低聲抽噎還是變為放聲大哭。
那天,米琪就那樣蜷縮著,哭了一下午,腦海中是與他的美好曾經,就在她以為那些美好就是現實時,他那句“我們分手吧”又會響起,久之揮散不去,提醒著她殘酷的現實。
曾經那你儂我儂的甜蜜,只是假象嗎?八年相處,也不過如此嗎?
恍惚中,她記起高三國慶時的那個下午,兩人暢享著有ta的未來。她突然發覺,那時,頭上的那棵樹,是柳樹。
“柳”是“留”,它寓意著情意綿綿和挽留之意,但……寓意不過是美好的祝愿,無法改變現實。
或許,那個暮夏傍晚,就早已暗示了兩人的未來吧。
柳,還寓意著前程似錦。我的前程、我對未來的期許,無一沒有你,無一不是你。只是,我的前程已滅,那就祝你,前程似錦!
那晚,米琪有生以來第一次去了酒吧,她企圖用酒精麻痹自己,忘卻傷痛,忘卻昔日美好,卻不知,借酒消愁愁更愁。
……
又是三年,世界還是那個世界,人還是那些人,唯一變的,大概就是身邊不再有會牽著她的手,說會陪她走完一生的人了。
三年里,米琪將全部心思放在了工作上,只有忙碌,才會忘記傷痛。
她想要忘記他,所以將自己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的,不想閑下來。
可,每當夜深人靜,每當看到周圍情侶說說笑笑,還是會想起那個人,那個她用整個青春去熱愛的人。
終于,她不再隔三差五地想起他;她身上,有了歲月沉淀的成熟,有了成熟的心智,也漸漸放下了年少輕狂,釋懷了曾經縹緲的誓言。
而牧云其,也成功實現了夢想,成為了一名歌手。
也曾傳出緋聞,只是從沒有回應過,除當事人,應該無人知曉事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