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南宮容帶著安安四處游玩,登高,賞花,垂釣,放紙鳶,蹴鞠,斗蟋蟀,嘗遍美味佳肴……這應該是他兩世為人最知足的幾天,無憂無慮,放飛自我,肆無忌憚,他只是他自己。
“少爺明天你就出發了。”
“我保證一定會在11月前回來,我會派人保護你,有事你可到云紗坊找竹風。”
“嗯,我知道了。”
第二天,安安在門口送別南宮容上了馬車。
“少爺,夢小姐,保重。”
“保重。”
南宮容的馬車緩緩離去。
安安,有幸與你兩世相遇,此生足矣,我在這世上總算不再孤單。南宮容默念。
“子矜,明天起我跟你一起去云紗坊。”
“好,現在都快忙死了,要趕在冬天前把棉衣棉被趕制出來。”
尋園內。
“公子,南宮容出發去汴京了。”
“這個時候去汴京?一個人?”
“帶了一個侍衛跟南宮夢。”
“他這個時候去汴京,一定有大事。”
“司姑娘呢?”
“在云紗坊幫忙,忙著趕制棉衣棉被。”
“莊青,飛雀,你們明日出發,跟上南宮容,務必查清楚他們目的,這件事肯定不簡單。”
“是。”
一天晚上天剛黑。
安安剛從云紗坊里走出來,遠遠看見幾個人鬼鬼祟祟,便跟了上去。
幾人進入一個破房子,像是在謀劃著什么。安安悄悄趴在門上偷聽:“聽口音不像本地人呀。”
“誰。”里面的人喊到。
安安轉身向門外跑,里面的人追了出來,她拔出匕首,準備與他們搏斗。
突然慕容尋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攬入懷中飛身離去。
“慕容公子,你……”
“你,你什么你,我又救了你一次。”
“輕功不錯啊。”
慕容尋看到她手上的匕首,又想起自己的夢。
“這把匕首是你的?”
“是啊,怎么了?”
“從哪里來的,南宮容給你的?”
“不是,很久以前一個朋友送的,你問這個干嘛?”
“沒有,看著很特別,就問問。”慕容尋在想:這把匕首真的出現了,我到要看看她會怎么殺我。
“你為什么也在那里。”
“你膽子太大了,敢跟蹤別人。”
“別岔開話題,你一定知道什么,那些是什么人。”
“金人。”
“金人?我說呢聽口音不想中原人士,他們在這做什么?”
“應該是刺探消息的。”
“你在跟蹤他們?聽到什么了?”
“本來是,不過……”
“你這眼神什么意思。”
“沒有意思。”
“好吧,是我的錯。快說呀,聽到什么了?”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
“喂,慕容尋,你太瞧不起人了。”
“你到家了,回去吧。”慕容尋送安安回到南宮府轉身離開。
“什么人呀。”
慕容尋在街角看著她進門方才離去。
“安安,你回來了,怎么這么晚.”
“有事耽誤了,你怎么還在這里?”
“思來想去總覺得云紗坊的賬目往來有些問題。”
“什么問題,銀兩少了?”
“賬面上倒是沒什么問題,以前每個月都有大筆的開銷,是往汴京,或是買材料,或是工資,各種名頭,最近更是頻繁,不過我確認過實物根本對不上呀。”
“你問過孫叔嗎?”
“問過了,他說是少爺安排的,每次銀兩出賬都是少爺親自確認過的。”
“也許是少爺買了什么東西。”
“但是也太多了。”
“那就等少爺回來問問,算算日子他們應該已經到了,我睡了,好困。”
第二天,安安來找慕容尋。
“慕容公子。”
“司姑娘找我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啦。”
慕容尋也很矛盾,他心中是希望她來的,有時候自己也無法控制的想要靠近她,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夢境,又想把她推的遠遠的,自己不是怕死,而是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說吧什么事。”
“昨晚那幾個人怎么回事?”
“我說過了,那不是你一個丫頭該管的事。”
“就告訴我嘛,不然我就天天來纏著你。”
“好啊,我求之不得。”
“你……”
“慕容公子,慕容公子,就告訴我嘛。”安安故作嬌嗔。
“好好好,你好好說話我就告訴你。”
“那你說。”
“前個月在河間,一些抗金義士被殺,有一部分人躲過一劫,逃了回來,這些金人是來打聽他們的下落。”
“就這樣?”
“就這樣。”
“那你要趕緊找到那些義士,好通知他們呀。”
“我又不認識,去哪里找。”
“你們沈家在江南還有辦不成的事,除非你知道他們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就編吧,我不信你大晚上跟蹤那些人只是巧合?看來要對你另眼相看了。”
“我在你心里有那么不堪嗎?”
“以前確實是風流成性,朝秦暮楚,尋花問柳。”
“這都是什么形容,我不是那樣的人。”
“現在嘛。”
“如何?”
“有待觀察,想讓我給你換個詞,以后就多做點好事。”
“我做的不夠多嗎?”
“那明天把第一批貨給你們送過去,記得準時結賬。”
“我看這才是你的目的。”
“你太小看我啦,雖然有些事是無法改變,可是身在其中又怎能袖手旁觀,視若無睹呢,子非圣賢又豈能心如止水,不染塵世。”安安無奈的說著。
慕容尋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是驚喜,是懷疑,是欣賞,越來越琢磨不透她,明明一個弱女子可是她的胸懷,氣魄,膽識,亦非一般女子能及。
“我走了。”
“對了,替我謝謝原公子。”
“子矜?謝什么?”
“若兒最近笑容變多了。”
安安一臉疑惑。
云紗坊。
“聽說沈小姐最近過的挺開心哈。”安安故意問子矜。
“心病還需心藥醫,慕容尋才是他的藥。”
“那你?”
“只是惺惺相惜而已,欣賞也罷,憐惜也罷,我希望他能想上官靜那樣,終有一天能想明白,那樣她才能由心而生的開心,不過……”
安安拍拍子矜的肩膀:他是在沈凝若的身上看見了上官靜的影子,所以希望她能幸福,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工作吧。”
汴京,張邦昌府上。
“義父。”
“張伯伯。”’
“呀,小夢都長這么高了,如今可是大姑娘啦。”
“張伯伯,多年不見,您還是這么精神。”
“小夢都是大姑娘了,張伯伯都老啦,你這個師兄還沒給你找個好婆家呢?”
“張伯伯,我爹把我托付給師兄,我就是師兄的人了。”
“你這個丫頭,說什么呢。”
“我不管,我就要嫁給你。”
“好好好,等忙完這陣子,張伯伯替你做主。”
“義父。”
“多謝張伯伯。”
“小夢,你第一次來汴京,我讓丫頭陪你到處看看。”
小夢離開。
“義父,你不會真要我娶她。”
“小姑娘要哄的。”
“義父此次叫我來,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嗯,跟我來書房。”
書房里。
“戰事再起,我們在金軍里的內線,需要更多的銀兩打點,此次交易事關重大,需要你親自去一趟。”
“明白,時間地點呢?”
“到時候血影會通知你,安全起見,你暫時還是住在客棧,小夢一個女孩子不方便,就住在家里,我會派人照顧她。”
“多謝義父。”
晚上。
“血影,此時務必小心,完顏宗望派了他的親信,是想逼我顯身試探我的決心,所以只能派容兒替我去,一來以示尊重對宗望有個交代,二來也不會降低自己。”
“老爺,如果少爺發現我們實則為金人效力,我該如何處置。”
“穩住,還有南宮夢在我們手上,他不會亂來。”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