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嘴還挺硬？難道要我剝了你的牛皮做衣服才肯說嗎？”

玄都繼續給小妖施壓，李師當年給他講的故事，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道長饒命，小牛的皮又糙又硬，做成衣服穿著不舒服，我認識一只吊睛白額大蟲，他的皮毛又柔又軟又好看，才適合做衣服。”

牛頭小妖聽到玄都要剝他的皮，連忙來了一招禍水東引。

能起作用最好，正好除去他的死對頭。

即便沒有起作用，也能夠轉移這個臭道人的注意力，讓他多點兒時間想辦法脫身。

“貧道是缺衣服穿的人嗎？不要打岔，快回答我最開始的問題。”

玄都冷哼一聲，一眼就看穿了牛頭小妖的小伎倆。

“問題？”

牛頭小妖眨巴著眼睛，什么問題來著？

最開始的時候他被嚇懵了，可沒有仔細聽臭道人在說什么。

“哼，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玄都冷笑，真當他是那種只說不做的人了？

然而就在他剛剛準備動手的時候，卻聽到李師的聲音傳來：

“玄都師兄，你先等一下。”

玄都回頭，卻發現李師的注意力都在那小妖身上，臉色十分古怪。

難道李師已經發現了什么？

果然不愧是李師！

心中感嘆的同時，他也緊緊盯著李長青，想要看看他究竟準備做什么。

“小牛，你現出原形來我看看。”

李長青眼神示意玄都松手，然后看向牛頭小妖。

“為……為什么？”

牛頭小妖眼珠子骨碌碌亂轉，想著逃跑的辦法，嘴上隨便應付道。

“讓你變你就變，哪來那么多的廢話？”

玄都在牛頭小妖的屁股上踢了一腳道。

牛頭小妖頓時臉色一苦，戰戰兢兢，又委委屈屈地顯出了原形。

“李師，你是不是發現什么了？”

玄都靠近李長青，好奇問道。

“大師伯不是還沒有坐騎嗎？你看這頭牛和大師伯是不是很配？”

李長青答非所問。

玄都愣了好一會兒才從這么大的跳躍中反應了過來，不由自主地看了旁邊的青牛一眼，點了點頭，然后又有些嫌棄地說道：

“嗯，看起來不錯，不過有點兒太弱了。”

“大師伯擅長煉丹，只要有心的話，實力什么的應該不是問題吧？”

李長青回道，心中則盤算著這頭牛“賣”給大師伯能不能值一顆九轉金丹。

“這倒也是。”

玄都摸了摸下巴，算是和李長青兩人把這頭青牛未來的命運給定了下來。

“你們……你們不能這樣，我……我是絕對不會給別人當坐騎的，哞～”

青牛甕聲甕氣地開口，表示了反對。

李長青聞言頓時輕笑一聲，看向一直顯得沒有什么存在感的玉鼎真人道：

“玉鼎師弟，你給這頭牛說說咱大師伯的名諱。”

玉鼎真人聞言點點頭，看了一眼牛頭小妖，終于有了一點兒參與感地開口：

“貧道的大師伯，正是那盤古三清之太清道德天尊，如今洪荒天道之下的六位圣人之一是也。”

牛頭小妖頓時又懵了。

圣……圣人？

反應過來之后他看向玄都，仿佛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似的喊道：

“師兄兄～”

玄都頓時打了一個寒顫，退后兩步，呵斥道：

“好好說話！”

“好的，師兄。”

青牛歡快地答應，然后撒著歡兒奔向玄都，用自己的方式表示親昵。

“你走開，不要蹭了，別舔～”

玄都死死用手抵著牛頭，臉上滿是拒絕。

“好吧！”

青牛滿眼遺憾地收回自己的腦袋，還有舌頭。

“對了師兄，你覺得咱家圣人老爺坐在我身上會不會不太舒服？要不咱們去做了那只大蟲吧，然后扒下皮毛當墊子，可是又軟又暖和。”

青牛攛掇道，如今有了靠山，以前的對頭難道還留著過年嗎？

“你說的那只大蟲和你有仇？”

玄都斜睨了他一眼，不用猜都知道這貨打著什么心思。

“沒錯，他總是搶我的肉吃。”

青牛格外地坦誠，只是——

吃肉？

玄都面無表情地看向青牛。

“師兄看我作甚？”

青牛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頓時羞澀地問道。

玄都突然感覺到有些后悔了，但他并沒有說話，大不了——

回山之后給師父做一頓牛肉火鍋好了。

青牛不知道玄都心中所想，但還是察覺到了冥冥之中的惡意，不由縮了縮脖子。

不過在四下看了看之后什么也沒有發現之后，便又重新安心下來。

現在的他可不是過去那頭沒有背景也沒有靠山的小牛了。

如今他既有背景——圣人坐騎，又有靠山——玄都師兄。

他也是一頭有身份的牛了。

嗯，低調！

青牛心中樂呵呵地想著，也沒有在意玄都師兄并沒有回答他剛剛的疑問的事情。

在他看來，玄都師兄就應該是這樣高冷的才對。

……

眼前的大型“真香”現場讓李長青看得津津有味，他甚至覺得可以給青牛取名叫“牛境澤”了。

不過想了想他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碧游宮中的種種至今還歷歷在目，他可不想再次“發光”被大師伯逮個正著。

盡管師父通天教主說已經給他“打了馬賽克”，讓他放心搞（zuo）事（si）。

但是大師伯可不比西方某個沒有下限的圣人，他實在不知道在實力處于劣勢的情況下，師父通天教主打的那層“馬賽克”究竟有多大用處。

所以，還是穩著來。

“好了，其他事情以后再說，現在我們去挖那先天靈銅吧。”

李長青收斂心思，對著兩人一牛輕輕點頭，然后率先捏了個土遁的法訣再次進入山中。

玄都和玉鼎兩人對視一眼，也沒有客氣，緊隨李長青身后進入。

青牛落在最后，顯然很有作為新人的自覺性。

挖礦的過程乏善可陳，沒過多久三人一牛便滿載而歸。

“對了，長青師兄，你收了那么多的靈銅，是準備煉制什么寶貝啊？”

玉鼎真人好奇地開口詢問。

幾人之中，就屬李長青取的靈銅最多。

“秘密！”

李長青神秘兮兮地開口，末了又補充了一句：

“不久之后你們就知道了。”

玄都見狀有些遺憾地收回眼神，他對此同樣充滿好奇。

“玄都師兄呢？”

玉鼎真人又看向玄都。

“我準備煉制一把劍，然后當一個劍客，行俠仗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玄都眼中充滿憧憬，李師講過的那些俠客故事，可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

然而青牛卻機智地發現了他話中的“華點”，于是認真提醒道：

“可是師兄，你煉的是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