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陽派內門弟子,專屬的休息場所中。
“步虛子。你認為那個叫張天的怎么樣?”
“……問我怎么樣,妳前天不是也看過了嗎?”
樣貌文靜的步虛子如此反問向他提問的內門女弟子,花舞。
坐在他斜對面的花舞有些無言,內心感慨今日向步虛子搭話的小動作又失敗了。
“不就是步虛子你跟那個弟子有接觸嗎?”
這時候,倒是另一個內門弟子插進話來。
對方背靠著柱子,懶洋洋的說道:
“我記得還是你領他上山的。所以會不會看出什么路數來。昨天那個人的表現嚇人的強。”
“……”
步虛子也想說。對方上山之前是沒有靈力,確確實實的凡人。
但是,即使說出了自己看見張天手中拿著木牌,其他人也不會相信的吧。
(兩天一個練氣境界,太過駭人聽聞了。)
也因此,步虛子才是最無法平靜的那個,并且希望自己能不對上張天,或者對上之前,對方就已經落敗,不然自己干脆的輸給其他人也可以。
畢竟,并非全部內門弟子都有興趣參加大比,在所有人的面前亮相。
這一屆,一共八人,其中還包括了黑馬入圍的張天。
也就是說只要張天贏下三人,就能贏得內門大比。
雖然說,內門弟子中沒有人會滅自己威風,覺得會輸給一個莫名奇妙跳出來的真傳弟子。
但無論是誰。
他們都不希望在全派上下都在的日子里,成為對方的墊腳石。
所以,內門弟子們都分外認真的應對,也從一名胖胖的外門弟子手中,買了該弟子戰斗的資料,所有人漏夜查閱,專門制定策略。
比起知根知底的其他內門弟子,張天才是最大的不定因素。
法器眾多,掌控力強大,外門最后一戰展現有勇有謀,甚至能讓對手的法器臨時失效。
這次大比冒出來的黑馬,讓內門弟子們十分慎重。
“墨羽對陣張天。”
這時,擔任裁判一職的師叔呼喚了剛才插話的男弟子名字。
“請兩人前來,站在擂臺上。”
那人頓時一愣,然后在花舞幸災樂禍的笑容下,他發出苦笑,向其他內門弟子擺了擺手,走向擂臺。
這位身材高瘦的男弟子在跳上擂臺,還興致高昂的大喊了一聲:
“墨羽來也!張天何在!”
而這一等,便是一炷香的時間。
**
當裁判師叔頂著烈日,遲遲不見張天出現后,額頭的青筋暴跳。
他緊緊的看著插在身旁銅爐中、快要燒盡的香枝。
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連香枝的末端也燒完,只剩下細支后,裁判師叔滿意的點頭,當即轉身做出裁決。
“時間已到,弟子張天未出現——”
當事人卻以前空翻加轉體的動作,風一般出現在了擂臺上。
然后,及時趕到而松了口氣的張天不管愣住的觀眾,直直的盯著懷疑自己該不該將遲到的人趕下臺的裁判。
落地后,張天立即搶奪話語權,抬高嗓音,先聲奪人的喊道:
“弟子張天及時趕到,大比可以開始了。”
“……”
意識到自己失去了判負的機會,裁判小聲罵罵咧咧的下了臺。
張天這才看向自己的對手,似乎因為無聊,對方此時側躺在地上。
墨羽目瞪口呆的看著,剛才做出史無前例的動作登臺,在地球甚至可以在奧林匹克運動會上拿金牌的張天,說不出話來。
對此,張天不以為然,以同樣的淡然語氣說話:
“這位師弟,我們可以開始了。”
“……哦,好!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多虧了張天的淡然的反應,墨羽也回過神,跳起身來。
“就讓師弟我領教從外面回來的‘師兄’你的能耐吧!輸了的話,這個稱呼可就要對換了,你說是吧。”
“自當如此。”
張天點了點頭。他不討厭腦袋一根筋的人,只要沒有阻礙自己達成目標就行了。
(但如果像三靈根那個熱血少年為自己添堵,他無論多少次都會把那個火滅掉。)
張天的主觀認為,性格上和李濤相似,只是墨羽更為直率。
“那就來吧。”
對方嗷嗷叫,眼看就要發動攻擊的時候——
“師弟再等等。”
“——咦?”
掏出符咒的墨羽露出失望的臉色,卻沒有直接攻擊,硬生生的停下即將拋出符咒的動作。
“還要等嗎?”
“嗯,大概七八氣息的時間吧。”
張天拇指上的納戒流光轉動,然后他的手上出現了一只玉瓶。
他淡淡的說道:
“剛才著急出門,我忘了吃。”
“?”
說完,張天就拔開瓶塞,閉眼一口氣把標記著“筑基丹”瓶里的丹藥吞下喉嚨。
細小卻蘊含龐大能力的十多粒丹藥順著喉嚨,進入了張天的丹田,開始發揮效用。
張天睜開雙眸,立刻運轉起了《天火金錘》第二層功法。
原本屬于練氣期的靈力,隨即被天級功法一一掃而空,隨之而來的是筑基丹的藥效被運轉功法的強悍的身體素質吸收,避免了張天爆體而亡的下場。
但要是他沒有讓修為更進一步,那個下場也不會遠了。
輕則躺床數月,重則跌落境界,資質受損。
“滴,宿主練氣期靈氣朝筑基期靈力液化、轉化度89%、92%、95%、96%——”
得到系統的提示,張天的雙眼通紅,及時掐出了引雷法決。
“……”
天空中的紫雷閃爍,張天表情慎重的擺出了標準動作,等待脫胎換骨、理應兇險萬分的一擊,卻在自己和系統聯合科學計算下,形成了最為精準的那個結果。
“小天——”
水桶粗大的紫色雷電轟然而下時,張天模模糊糊中聽到自己師父的聲音,但摒除了痛覺的周身并沒有被外部環境干擾,依然自主運轉。
經過至今為止最盛大的天劫洗禮后,張天的氣息穩固了下來,只是毛孔中溢出雷霆的氣息,連眼神也蘊含著暴虐的天地劫難情感。
但是,讓人驚訝的事情還沒完,有些不受控制的往外散發著的筑基氣息依然不斷的突破。
——就如外門大比那時一般。
——不過這次更加的驚掉人下巴。
筑基期厚重的靈力一路攀升,猶如炒豆子爆開,劈里啪啦響的作響。
今日。
張天在成就鍛體完美的同時,一口氣邁入筑基八層!
張天甚至聽到,真陽派高層閣樓間有人打翻茶碗的聲音,但他無暇理會。
在驚恐得倒退兩三步,連走中的符咒都忘記拋出。
“你、你、你、你——”
連說話都不利索了,墨羽語氣顫抖。
“到底是——”
但回應他的是,從納戒中取出了足足十把各式法器,飄浮在身周的張天。
如果是感應力靈敏的人便會發現,此時的張天對法器的掌握度,簡直高到了仿佛使用本命武器——還是十年以上的那種程度。
一個個人級法器在空中不見晦澀,散發著接近品級極限的靈力波動。
即使僅僅是遙遙看著,觀眾席中許多人都情不自禁的吞咽口中的唾沫,不敢想象站在臺上的人是自己。
而不論控制力,還是數量上,都上了一個階級的張天。
他冷眼看著眼前的主修符咒、現已失去戰意的修士。
看著對方的和樣子,他已經準備好了一貫的臺詞。
“——承讓了,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