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疊,疊岀風風雨雨的黃河謠。再疊,疊成鏗鏗鏘鏘的進行曲。
一
誰揮動狼毫,
在寫意的飛白里吞云吐霧,揮灑甘霖?一條神龍騰空而起。
寒來暑往,春秋冬夏。
一個個不黑不白的日日夜夜。
一段段撇不開道不清的恩恩怨怨。
不到黃河心不死啊!
一道天然的傷……白骨森森,鮮血淋淋。
在一塊神奇的土地上撕扯,糾纏……
二
誰在高亢吶喊?誰在擂動戰鼓吹響號角?
黃河啊,你洶涌而來咆哮而去。
一來一去之間,振聾發聵的巨響,給誰講述著一段又一段悲歡離合的往事?
我熱淚盈眶的河啊!
我百年滄桑的黃河!
三
也許是神農在采藥。
也許是軒轅在逐草。
九曲百折的黃河啊!
沿河生息的子孫們也跟著你九曲百折,千古柔腸在你的曲折處打上一個又一個繩結,串成一冊不朽的史詩!
四
那是大禹揮舞神斧的豪邁。
那是鯉魚跳過龍門的喜悅。
那是山丹丹在開花。
那是羊肚肚在跳舞。
那是阿哥的肉肉。
那是阿妹的眼淚。
那是粗嗓子吼破的一聲大秦腔。
那是西北風卷起的一股信天游。
河啊,你流動著一曲跌宕起伏的紅塵情歌。
五
迂回婉轉的黃河啊……
迂回處如夢如醒,做著我煙雨亭閣的紅樓夢。
婉轉處似吟似咽,唱著我愛恨交織的長恨歌。
河啊,我是你遺落在大漠里的一柱孤煙,站在長河落日的地方仰望你,仰望從白云間迂回婉轉流瀉而下的陽關三疊。
一疊,疊岀踵踵跌跌的船工號子。
一疊,疊岀風風雨雨的黃河謠。
再疊,疊成大起大落的大合唱。
再疊,疊成鏗鏗鏘鏘的進行曲。
我的鐵馬冰河入夢來的黃河啊,夢中仍然跳動著你不眠的脈搏。
六
我的黃皮膚黑眼睛的黃河啊!
你就是我苦苦菜調拌著南瓜湯黃米飯的姐妹。
你就是我朔氣金柝中寒光鐵衣里風風火火的兄弟。
你就是我蒼顏白發倚門眺望的母親。
你就是我小麥大豆煙雨如夢里馬燈照亮的故鄉。
黃河啊,你就是,你就是,
你就是我鐮刀和鐵錘里以夢為馬打馬而歸的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