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響春天的門
春天的門虛掩。
總有幾枝桃花旁逸斜出墻外,令每一個路人,頻頻駐足,不忍離去。
關不住春色的田園,蜜蜂嗡嗡,在敲一朵花的門;啄木鳥咚咚,在敲一棵樹的門。
我在敲一座春天的門。花香彌漫撲鼻,無人應答。
徘徊,看花;
看花,徘徊。
春天把我拒之門外。
我只顧看花,不想一頭撞在柵欄門上。我摸著頭,不知是在向滿園的桃花舉手道歉,還是揮手致意。
“有人嗎?”一瓣桃花飄落。
“有人嗎?”又一瓣桃花飄落。側耳靜聽須臾,四野靜寂。
我推門而入,腳下是一條小徑,通向山坡。兩側的桃花競相開放,如一群踏春的少女,你推我搡說笑,嘰嘰喳喳喧嘩。
她們身穿桃紅色的長裙,披著飄逸的輕紗,風姿綽約,步履婀娜,發間步搖輕擺,在沒膝的青草地,娉婷漫步,環佩叮當,惹起一陣微風,落下花瓣雨。像那晴雯撕扇,滿園盡是她的笑語嗔言。
桃花是最多情的女子,她粉紅色的心里總是涌出說不完的心事,訴不盡的情愫。
那個叫絳娘的姑娘是不是就住在這兒?
當年崔護的詩句還歷歷在目: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花是有故事的花;
人是有故事的人。
敲開春天的門扉,看這一團團的紅,正燃起熾烈的火焰。是要裝點世間每一顆純真的心?還是在拷問那些無情無義的負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