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瘋子，六千年前天璇圣地人杰，縱橫東荒，難逢抗手，時至今日，實力深不可測。

王浩早就料到他會來太玄門借道，卻不曾想到對方來得這般突然。

此時老瘋子衣裳襤褸，落魄不堪，臟亂的胡發披肩，雙目無神地走著，活像一具飽經風霜的行尸走肉。

王浩緊隨其后，好奇地跟著，對方根本沒理會他的尾隨，自顧自蹣跚行走。

只是，老瘋子腳踩著玄妙步伐，三兩步就走遠了，王浩卻只能跟在后面吃土。

“這個地方倒是挺清幽的，是個觀晚霞的去處，”王浩御虹追上，降落在從峰一處斜嶺山坡。

夕陽余暉下，老瘋子的眸光反射亮光，恢復了點生氣。

“那一年，夕陽如血，天璇染血。那一天，萬物凋零，天璇隕落...”

老瘋子也是個悲情人物，六千年前舉教攻入荒古禁地，近乎全軍覆沒，他僥幸存活了下來，經此巨大打擊后，他才瘋魔，渾渾噩噩掙扎數千年，依舊沉淪在過去的夢魘之中。

“逝者如斯夫，想開點吧，”王浩勸道。

老瘋子陷入自我世界，周遭事物皆難入其耳目，王浩顯然也被忽視了。

直到黃昏沉入黑暗，殘陽消失，老瘋子才回過神來。

他也并非總是渾噩，一天內也有少許時間處于清醒狀態，就比如此時感受到外界的氣息，陷入激動。

“她們的氣息！！”

她們，指得估計就是禁地中被狠人大帝拘束成為荒奴的古天驕吧！

王浩心如明鏡，強忍著老瘋子凌冽的目光，直直地同對方對視，說不上害怕。

老瘋子微愣，但是還是毫不猶豫地在他身上一拂，霎那間黑袍荒奴的形象便呈現先半空中，栩栩如生；再一拂，九座禁地山上的皚皚荒骨浮現身影，場面極為震撼。

老瘋子看著，眼角兩行清淚淌下。

“哈哈哈...”他忽然仰天大笑，卻涕淚縱橫，狀若瘋狂。

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成仙便瘋魔。

時隔數千年，老瘋子再見故人，心中執念已然放下，道心再不受束縛。

王浩不得不感嘆，老瘋子的手段真是神鬼莫測，

具現的圖像愈發真實，被其印刻虛空，宛如畫卷，人物清洗明辨，老瘋子雙目如照燈一般射出兩柱光芒，虛空中圖案愈發生動，隱隱綽綽，像有靈魂一般。

如原著一般，老瘋子揮指刻畫“仙”字，烙印在額頭上，隨即隱去。

看他雙目炯炯有神的樣子，方像個大活人。

王浩視野中，此刻的老瘋子由內而外透著亮光，尤為神圣，和之前污濁不堪的模樣大相徑庭，同時氣息猛然提升到駭人的地步，猶如巨龍俯視螞蟻，壓得王浩漲紅了臉，直欲吐血。

“老前輩...”

王浩聲嘶力竭，勉強站起身來，拘謹行禮道，同時心中充滿后怕，懊惱自己的愚蠢，

“咱湊這么近干啥，沒事找不自在？”

這位可是活了六千多年的老古董，實力強到沒邊，區區彼岸修士的王浩甚至連和他對視的權力都沒有，畢竟這可是一尊疑似突破的圣人，揮揮手指斬滅大能跟玩似的，只要他不愿意，沒人可近其身。

圣人之下皆為螻蟻！古人誠不期我。

“你是誰？”

“我是...咕咚”王浩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在老瘋子的注目下眼他很快陷入恍惚狀態，下意識將自己的來歷信息吐露得而出。

“妖帝之心、禁地、仙鼎碎片、九龍拉棺、地球...”老瘋子陷入沉默，忽然，他目光幽幽地盯上了王浩。

王浩心中咯噔一響，暗道要遭，雖說處在混沌中，但是對于自己說了什么卻是一清二楚，幾乎除了穿越者身份外，其他啥都說了。

“完了，暴露了，死定了！”

悲劇三連，王浩覺得自己這號鐵定沒了。常在河邊走那能不濕鞋，他大大低估了老瘋子的實力和無恥程度，對方居然真的對自己這個螻蟻都不是的小修士下手。

終于，身為穿越者的咱即將迎來解剖嗎？

王浩心中充滿絕望，真是被自己的自以為是的計劃坑死了，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選擇離老瘋子有多遠就躲多遠。

強者不容辱，特別是當兩者之間實力相差懸殊時，任何謀算都是無力而可笑的。

王浩想利用先知先覺接近“糊涂”的老瘋子，利用對方開啟域門前往北域，但是在王浩執行計劃第一步就載到坑里了，對方直接強制把控他的心神，讓他將真言吐露，再無秘密可言。

“姥爺，咱就是一普通修士...求放過！”王浩俯首，卑微而懇切地請求道，為了活命，尊嚴又有啥放不下的，再說咱給圣人姥爺磕頭，根本不丟臉。

“普通修士可不會擁有妖帝之心和仙鼎碎片這等圣物，”老瘋子嘴角抽搐，相當無言，這個小怪物到底是怎么活到現在的，一身圣物還能到處蹦跶！

地球？外域神土嗎？隨意跑出來個少年就這水準？

“姥爺饒命，小的身上這些都是機緣巧合獲得的，還沒捂熱呢，您老需要您管拿去，無需和小子客氣！”

眼下當務之急就是從眼前這位大佬手底下活命，什么法寶神兵圣物都是狗屁，區區外物罷了，如果實力允許，王浩此刻直接伸手掏心，將帝心和仙鼎這兩位“租客”請出去。

“正好，大帝法則于吾圣道修行有益，借你帝心一用，”老瘋子手捏法決，一束白光投入王浩苦海之中，帝心掙扎地顫抖了下就被輕易懾服，自動飛出了王浩體外。

按理來說，帝心承載帝脈，帝威不可辱，但是帝心被封印的狀態下卻可以被強者收取。

帝心方一離體，王浩苦海金芒大減，沒有帝心反哺金色妖氣，他的苦海本源重塑中斷，體質只是扭轉了一部分。

若說完整的妖神體可以分為一百份的話，王浩此時的體質最多只能達到一份，論本源強度的話，甚至達不到葉凡圣體的千分之一。

“最多一年，王浩有自信將本源塑造完畢，體質升級完成，可惜...”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嗚呼，哀哉！

王浩心中不甘怒吼，原著誤我啊，這老瘋子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