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別問,等等你就明白了。”蘇哲格格一笑。
蘇哲隨后又迅速地把牢區里的茅草、木制物品全都搬運過來,堆在這一團罪犯下面。
“大人,您堆這么多柴火干嘛,這個玩笑不好笑呀大人。”
蘇哲放完最后一塊木頭,拍手搓掉塵土和木屑。
“哦,我是要饒恕你們啊,饒恕你們丑惡的靈魂,不過在此之前,不是得先凈化一下靈魂嘛。”他仰頭沖著疑惑的獄卒們展現邪魅的一縷微笑。
“我這可是和你們學的喲。”
獄卒們瞬間啞口無言,旋即又嘈雜起來。有的欲圖抓住最后一絲希望為自己開脫,有的放棄治療哭嚎起來,失禁得液體如注,打濕了柴火。
有的破口大罵那兩個牧師,想要用頭撞他們,欲除之而后快。
轉眼看向老審判牧師,他面對耳旁的叫囂謾罵,只是閉著眼低頭禱告,被束縛的雙手無法合十于胸前,只能用唇齒輕聲念叨。
真希望這老頑固是真的在懺悔。
“奧術·火球術!”
蘇哲心念微動,一股團狀烈火自掌心升騰而起,手腕輕輕一甩,火球劃出一條明亮刺眼的弧線落入柴堆。茅草上不斷蔓延的焰尖瘋狂舔舐著茅草和木頭,水分化作白霧蒸騰起。
“這燒得有點慢哈。”蘇哲的耳朵隔絕了獄卒求救的嘶吼咆哮,平靜地自語道,隨即又往柴火堆的另一頭扔進一團火球。
赤色火焰旋即以夾擊之勢亂竄起來,熊熊火勢愈加兇烈,濃煙騰起,頭頂上不斷傳來咳嗽的聲音。
“奧術·風之壁壘!”
道道風墻穿插在火焰上方,凌凌氣流貫過濃煙,如同排水渠引流般將有毒煙霧導出房間。
免得罪犯因有毒濃煙窒息而死,這樣才能好好享受靈魂凈化的過程。
蘇哲覺得自己非常人性化。
差點把自己感動了。
他們這些人曾逼無數良民上了火刑架,最后怎能不親自體驗一下這種美妙的儀式呢。
“把魔鬼送回地獄去!”
此時站在房間另一頭的觀眾也在觀望著,不過面容毫無波瀾,他們對這種火刑早已司空見慣。
市政廣場的柴堆上每隔幾天都會新添一具燒焦的尸骨。即使是鄉下的居民,每次入鎮趕集時,十有八九都能碰上懲戒異端或女巫的公開火刑。
特別是弗萊堡的執政者,為了旅游業績要求劊子手將女巫展現出最原始的模樣來迎接火刑。寓為肉身以何狀態來到這世上,就以何狀態回去。
于是燒女巫變成了一種男性津津樂道的表演,一種方圓百里內游客趨之若附的觀賞項目。
世道澆漓,人心不古。
隨著火焰高漲,審訊室里溫度變得與酷暑一般,如白晝刺眼的火光已經吞噬了罪人們的半個身子,潮濕的石磚開始蒸騰出絲絲白煙,火上那瘋狂的嘶喊聲也。
“走吧走吧,時候不早了。咱們還要趕路。”蘇哲轉頭招呼囚犯道。
他們中大部分人家都被教會抄了,失去所有財產與地位,徹頭徹尾淪為賤民一個。
待在神羅帝國只有絕路。
蘇哲必須帶他們離開這個整天燒女巫的是非之地,他們將跋山涉水,向西穿過廣闊的永星平原,進入法蘭克王國邊陲。
“翠盾與圣衣騎士團”,法蘭克境內一個致力于維護弱勢群體,特別是受到女巫審判的逃難者。
他們在邊陲附近的村莊就駐有勢力。而邊陲地帶的村莊總是流通雙方語言,所以神羅帝國的逃難者也無須擔心生活在那有語言溝通的障礙。
離開地牢前,蘇哲把痛苦鐵梨也帶走了。
等以后去找珍的丈夫復仇時,可不能缺了它。“以牙還牙”,這種古老過時的信條在這種世道非常實用。
蘇哲在前頭舉火把領著眾人穿過陰暗的地牢走廊,爬上盡頭潮濕狹窄的石板臺階,頭頂上是順氣流涌出的滾滾濃煙。
天穹尚黑,濃煙在黑夜里并不顯眼。
鳥鳴聲已啁啾而起,從四面八方傳來,萬籟俱鳴。
門口守衛小亭里,農夫臨時扮演的守衛還在呼嚕大睡,鼾聲與鳥鳴聲交織混雜。
蘇哲在周圍偵查了一圈,非常幸運地發現馬廄里馬匹馬車一應俱全,足夠所有人搭乘,珍的尸體也能放在馬車上。
一眾人披星戴月向西而行,路上平靜得出奇,只有幾抹柔和的晨霧。
沒有追兵,如果有,也會在須臾間變成蘇哲掌下的一具具尸首。
露娜在隊伍里也騎著馬,她的傷勢基本痊愈,上馬沒什么問題。在路上,她好幾回想騎馬湊上來靠近蘇哲,找話茬和他聊天。
不過看到蘇哲一直維持著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對自己愛理不理,露娜有些失落。
其實蘇哲也是性情中人,面對露娜此等投懷送抱的美色何嘗不蠢蠢欲動,特別是之前在牢房里為她檢傷時,見到那美得近乎妖媚的身材,蘇哲幾乎要為之傾倒。
他忍不住拿露娜和女友的比一下,確實這露娜的身材,脂肪該多的地方多,該少的地方少,反觀女友只是一味追求苗條,雖是很清純可人,卻沒露娜這么有女人味兒。
但是養眼歸養眼,但蘇哲真心思依然在女友身上,和女友分離這么一段時間,她下落未明,蘇哲心里總感覺壓塊石頭。
還有一點是,想到這棵嫩草被老牛啃過了,縱使蘇哲是新時代青年,也頓時少了幾分興趣。
“你們男人都是一個德性。”露娜耷拉著腦袋,小聲嗚咽。
蘇哲聽到了,見這光景,原身雷奧和她有親密關系是沒得跑了。
“哦?怎么就一個德行了?”蘇哲淡淡問道,視線依舊盯在前方。
“你不是說過那些都是迂腐的眼光,你是不會在意的。”露娜嬌聲柔膩。
這句話蘇哲記憶里似乎有,但極其模糊,蘇哲自然很是好奇具體內容:“我…我那時說什么了?”
“哼,你還裝蒜。”露娜那聲音感覺都快哭出來了。
蘇哲的頭發被風吹得一陣凌亂,略帶溫柔的目光轉向露娜。
“我只是不知道你指我說的哪句啦,畢竟我們說過的話那么多,對吧?所以你再提醒我一下咯。”
“你說你不會在意那些名義上的事嘛。”露娜撅著嘴唇。
“你意思是說,你和那老人的婚姻?”
“是啊,他為了幫我脫離那個水深火熱的地方才和我假結婚,我們完全是名義上的夫妻,沒有任何關系。我不是和你說了好幾次了嘛。”
“哦,原來是這樣,那我們之間呢?”
露娜臉色又黑又紅:“你什么意思?”
蘇哲糾結了很久,還是決定直接開口,把情況問清楚以后才不會有誤會,直男就直男,無所畏懼。
“就是我們之…間是清白的嘛。你剛剛在牢房里說那句話是什么意思。”蘇哲小聲問道。
“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你記不清了?”露娜似羞似怒,瞪大眼睛看著蘇哲。
“不是不是想,我不是你想的這意思。”蘇哲試圖挽回
她扭過頭不想再理蘇哲了,騎著馬徑直到隊伍另一頭,離蘇哲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