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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番外——一個夢

有一天,預七夢見,她回到2021年的春天。

高一,快節奏的生活,碎片化的娛樂,預七自己一個人,走在學校小廣場里,她去看烈士雕像,一字一句地看介紹,最后敬了一個禮。

她許下一個愿望,惟愿山河錦繡,國泰民安。

預七走進小廣場邊的餐廳,走上樓梯,來到二樓,她不知道二樓的小賣鋪有一天會關閉,只是如常地走進小賣部,琳瑯的商品擺滿貨架,她拿了一包干脆面。

她很忙碌,也很清閑,她看見別人的苦難,妄圖忽視自己的悲哀。

一只小鳥從墻縫里擠進餐廳,在大理石地板上蹦跳兩下。

預七蹲下身,怕驚擾它。

“小鳥小鳥,你說,人為什么活著?”

小鳥歪了歪頭,一只鳥兒不懂青春期女孩的心思。

預七笑了笑,她扶著樓梯,一點一點爬上頂樓,現在是晚自習,她逃了,她就站在那里,眺望遠方的山脈。

生命里有多少苦難?

預七想。

僅僅是現在的苦難,她就無法忍受。她出生在蜜罐里,貧窮的糖罐是陷阱,大人們說著只要她開心快樂,可蜜罐里空空如也,從她出生的那一刻,就背負上填補的職責。

可她無能為力,她原本以為,只要去努力,去積極,沒有什么不可戰勝,一切都會好起來,她無數次對自己說過。

不會好起來。

如果拼盡全力,只是原地徘徊,那么預七找不到存在的意義。

她討厭既定的命運,又向往穩固的秩序。

可她只是感到困倦。

她不會再改變。預七想。

她閉上眼,有風撲面,歌里似乎有一首古老的歌曲,從遙遠的未來飄來。

它想回答她的問題,那個未來的自己,似乎已經找到答案。

預七在2031年睜開眼,看見夢想中的世界。

女孩,謝謝你,堅持了下去。

女孩,你的生命是如此精彩。

女孩,愛自己是一生的話題。

女孩,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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