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王倩倩決定玉石俱焚,所以整個影院的水泥鋼筋都被她抽出來砸向朱志超。
陳一常聽到建筑內部傳來咔咔的“碎裂”聲,熟悉的四周開始晃動,不斷有灰塵石塊砸落在他身上。
“文欣,醒醒。”
陳一常伸手拍了拍少女吹彈可破的臉蛋,但即便觸感如此爽滑,他也沒心思遐想。
只是焦急影院都要塌了,這老板還沒醒呢。
眼看是叫不醒了,陳一常深呼一口氣,強行扶起文欣肩膀站起,一步一頓的盡力往外跑去。
“咳咳。”
傲嬌鬼從外面飛進來幫忙,皺眉拍散眼前灰塵:
“那些低賤的入侵種終于走了,虧本小姐還給它們加持祝福,真是惡心。”
不過看見陳一常兩人的姿勢,眼睛又亮了:
“喲,你倆玩著呢?不過陳一常我跟你講,現在不流行英雄救美了,流行霸道總裁懂嘛?”
“別廢話,快來幫忙!”
“哼瞧瞧,才吃了你家兩盞茶,就開始使喚起人來了。”
傲嬌鬼撅著屁股嘟著嘴,學著林妹妹的語氣說道,但還是手腳麻利的接過文欣背在背上,往外飛去。
只剩陳一常在后面咬牙切齒的,甩動兩條無力的腿跟上:
“你就不能順道帶我一程?”
他們剛剛跑出影院,影院就“轟”的一聲在他們后面倒塌。
陳一常踮腳往遠看,發現穿著光明臺的藍白制服的人正跑向這邊,四周居民都在驚惶中被有關部門疏散。
觀察一會,發現降魔杵也往這邊飛來后,陳一常思索了下,默默將文欣放到一個隱蔽安全的墻角,轉身準備離開。
“啊,就這么走了?不去勒索或者要些報酬什么的嗎?”
傲嬌叉著腰,有些忿忿不平的樣子。
“算了吧,光明臺可不是個個都像李文明一樣講道理。
萬一要硬來搶你們三鬼,我可抵擋不住。”
“再說,文欣家的影院都塌了,我還往人家要報酬啊,我臉得多大啊。”
陳一常無所謂的說著,從街口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
“就算去了影院看了現場又如何?這是我李文明最后一次替光明臺做事。”
李文明怒氣沖沖的跟著降魔杵走,一邊往后吼道。
他身后是個地中海發型中年人,背著手慢悠悠走著,一副上級姿態。
“真的嗎?”
上級笑起來,臉上便擠出一大堆皺紋,他的手拍了拍李文明的肩膀。
李文明背對著上級頓時愣住了,臉上肌肉不斷掙扎跳動,眼神從清明轉向懵懂再轉向清明。
他迅速的扭頭討好道:
“領導,前面就是我那個學徒文欣了,她的爺爺家產豐厚。
這次救了她,咱們光明臺又能得到不少謝禮,活動經費又不愁了。
只可惜這次水泥入侵種,我們沒能抓住活體進行研究。
對了,還有那三只鬼怪入侵種,他們的能力也很有研究的價值啊。”
李文明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怒氣,只是皺眉思索著摸了摸下巴:
“就是便宜陳一常那小子了,這次不僅靠著我完成了任務,還和三鬼簽訂了契約,試煉者系統給的獎勵肯定不差。
李文明的上級張禮茂點點頭,然后一動不動的盯著廢墟。
外人看他樣子是嚴肅而高深莫測,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是使用了高等催眠術后消耗過大,正在借機休息。
片刻,張禮茂打了個響指走進廢墟中央,彎腰從中準確的撈起一團人體組織,遞給身后小跑著趕來的研究員:
“檢驗他們體內靈質是否超標,反推出肉體操控水泥的理論。”
“對外發布消息,說這對情侶是因為小三糾紛,從婚禮一路打到這里,正好碰到影院小型地震被砸死了。”
“之前入侵種潮肯定被這片區域居民看見了,將他們轉移到其他城市,微型毒藥和落戶獎勵都準備好,務必讓他們管好自己的嘴。”
說罷,張禮茂又頭疼的摸了下額頭道:
“要是組織中的后勤人員都會高級催眠術,也不用這么麻煩了。
哎,能用的人太少了……”
李文明如一個稱職的狗腿子,連忙附和:
“就是,中低級催眠持續時間從幾日到幾月不等,完全不足以應對目前狀況。”
張禮茂點頭開口:
“你說的那個陳一常還挺有意思的,不要追殺,畢竟組織現在對新的試煉者以拉攏為主。
而且我們又不是邪教,哪能到處樹敵呢。”
光明臺是東夏國排行前三的試煉者組織。
國家對這種組織實行不反對不支持的態度,唯一的要求就是試煉者不能過度干擾現實世界居民生活。
注意,是過度,而不是完全不能。
同時光明臺養著大批科研成員,專門研究試煉者任務獎勵中的科技,以及某些入侵種身上具備的科技元素。
光明臺的宗旨是破解試煉者科技,將其應用在人類日常生活中,全面提高人類的生活幸福感。
但生活是無奈的,很多時候愿景與事實背道而馳是很正常的事。
就像香煙上印著吸煙有害健康,聽著怪嚇人的,但煙民們還是選擇趕緊抽一支來壓壓驚。
光明臺最初的高層的的確抱著造福人類的想法去的,但架不住權力的更替,新上任的高層哪會管普羅大眾,只會關注他們自身的利益。
入侵種身上的的科技元素還是要研究的,不過研究的目的變成了獲得更多金錢、權力、修煉功法以及長生。
光明臺除了科研人員,他們還有許多像李文明一樣的外派成員,但他們和組織的關系更像雇傭。
還是最低等的不簽合同的雇傭。
他們專心收集東夏國各處異常情況,隨時準備抓捕相關入侵種進行研究。
陳一常路過城市廣場,驚飛了一堆吃白食的胖鴿子后,發現時鐘指向了中午十點半。
這正是學校上完三節課的時間。
思索了一會,陳一常還是決定翻墻回學校一趟。
他先去廁所將身上的血跡灰塵簡單處理了下,然后去到教室后門,但推門后發現里面空無一人。
傲嬌鬼從他身后浮現,陰森森的湊近他耳朵笑:
“聽說空間系入侵種對食物品質要求很高,最愛吃細皮嫩肉的學生了。”
陳一常靜靜的皺眉低頭,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哀悼,緊接著猛地拍了下腦袋:
“對了今天星期二,上午最后兩節上體育課呢!”
操場上,管陳一常叫常子的戴濤才跑完體育老師罰的十圈。
他滿頭大汗的過來打招呼:
“常子,外面出事了!你聽說了嗎!
星星酒店和星河影院地震了,連我們班的王策和文欣都住院了。
瞧你這黑眼圈,又在網吧通宵了吧?沒事吧?”
“能有啥事啊,就是世上又少了一個帥氣有力的打工人了。”
陳一常打了個哈欠,以淡淡的憂傷四十五度角看向天空。
操勞一夜,還真是有點累啊。
“咋了,哪個明星住星星酒店出事了嗎?那酒店老是老了點,但畢竟逼格在那,住的人多,怪不得有明星英年早逝呢。”
戴濤“嘖嘖”直搖頭,不知道的以為他有多傷心,其實只是習慣性飆演技。
“是我打工的影院塌了,我失業了。”
“啊?”
戴濤張大嘴。
“哦。”
戴濤又淡定的點點頭。
陳一常瞥了這家伙一眼沒說話,被撩撥起話頭的戴濤又自顧自的開口:
“小道消息說外面地震是假,有鬼搞出一系列異常是真。
但我覺得這都瞎扯淡,不然有鬼,咋不附身我身上呢。
當年聶小倩天天到我夢里來教我開車,開得可快樂了。
她在上面開,我在下面學,我們倆一邊開一邊學,就這么學會了開車……”
無限遐思出現在少男戴濤臉上。
“你臉可真大啊。”
陳一常嘴角抽了一下。
“年輕人嘛,總要好學一些。想當年我日日夜夜都在跟和國女老師學習。
只能說,那知識真大,真白!”
“哎,常子你干嘛?你還有這種癖好?”
突然間,戴濤指著陳一常驚恐的喊道。
“我干嘛了?”
陳一常疑惑的轉頭180度,卻見自己左手向后一折,突然捏了個冰淇淋,旁邊兩個路過的女同學,呆呆的看著自己空了的手。
陳一常身體又是一陣扭動。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右手,一把奪過路過眼鏡同學的漫畫書。
緊接著,陳一常后退著跑向跑道入口,好似抽陀螺似的轉了個身,半蹲下來對著跑道躍躍欲試的樣子。
原來三鬼重見天日興奮至極,竟然合力操控起陳一常的身體。
正氣:我要讀書,學好多好多知識,成為鬼界棟梁!
“啪”一聲,陳一常用漫畫狠狠打向自己右臉,遮住了半只眼。
傲嬌:甜的!這玩意好甜,陳一常你快吃了它!
“滋”一聲,陳一常左手舉起冰淇淋懟向嘴邊,還在鼻尖上蹭了些奶油。
神行: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凡人們,瞻仰跑步之神的威嚴吧!
好似裁判吹哨,陳一常苦著個臉,頓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出了跑道。
戴濤搔了搔腦袋:
“瘋了吧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