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啪的一聲響，陸云抬手一巴掌落在張啟山的肩膀，讓這位九門之首的張大佛爺腦子里便是嗡的一響。

“不是，你拍我干嘛？”張啟山終究是經歷過許多事的，雖然不明白陸云為什么會有如此動作，但也能看出來陸云表情中透露出來的欣喜。他也就是頓了一下，便反應了過來。隨后開口第一句話，便穩住了情緒。

“就是覺得你很好啊。”

“你突然講這些話，讓我感覺很危險呢。”

“哪兒有，沒多大事情了。”陸云抬起手，張啟山以為他又要給自己來一下，立刻從原地站起。但這事并未發生，他只是擺了擺手，然后雙手交叉搓了搓手掌。這一動作讓張啟山不由好奇好意，但卻并未說話，而是聽他說，“既然你是研究所所長，那便去執行你的第一個任務吧，凡事都讓我這個博士去處理，總歸有些不合適的...”

聽到陸云說起正事，張啟山豎起了耳朵開始聽。畢竟這是他成為研究所所長的第一個任務，理應做的漂漂亮亮，也便于他打響自己走馬上任的第一槍。至少在這一刻，他久違的有些期待了...

然而，在聽到陸云的任務要求內容后，他卻是不由得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來。

“今天剛挖出來的那個任老太爺已經尸變了，搞不好今晚就要熱乎著新鮮出爐，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也為了保護全人類，似這樣尸變的超凡生物，必須要進行收容處理...”

“你這是在為難我啊...任老太爺的棺材就放在九叔的義莊里邊，想從他手中把這棺材給弄回來，這分明就是在視九叔的職業操守于不顧啊...他肯定不會同意的，這是腳后跟不用想都知道的事情...”

“這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

“你這甩鍋的本事倒是一流。”

“替老板背鍋，這是下屬的份內職責。”

這理所應當的語氣讓張啟山一陣無語，好半晌才說：“你真的只是為了收容處理？”

“是的。”

見陸云重重點頭，張啟山卻是悵然一嘆：“果然，這年頭人與人之間已經沒有一丁點的信任感了。”

“呵呵，開個玩笑。”陸云呵呵一笑，隨后語氣陡然轉肅，“收容只是對外的借口，真實目的是為了研究。”

“你想讓它們為‘科學’而獻身？”張啟山反應夠快，幾乎是在瞬間就想到了陸云口中經常念叨的‘科學’兩個字，本能的就將兩者聯想到了一起。

“當然，作為一名學者，研究是我的本職工作。”陸云說，“你難道就不想知道它們跟人類有什么不同嗎？”

“這有什么可研究的？”張啟山打了一個冷顫，忽然覺得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像是在哪里見到過。

“這其中的意義大了去了。”陸云說，“任老太爺就要成僵尸了，而僵尸刀槍不入，想要弄死他，要么用炸彈、炮彈之類的熱武器給轟成稀巴爛，要么用道術手段克制，要么就是武道高手硬生生的把他給錘死。但你也清楚，這幾種手段普通人都很難觸及，所以碰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你讓他們怎么辦？”說道最后，他雙手張開，往外一攤。

“這世道雖然有點亂，但這種場景卻不是想碰就能碰到的，你的擔憂有些過了...”張啟山是這樣回答的，陸云聽了點點頭：“你說的不無道理，但我想說的不僅僅是這些。”

“哦？你說。”

“我想通過研究去挖掘僵尸不死不老的秘密，哪怕做不到，至少也要弄清楚他們的身體構造。這樣我們就可以利用‘科學’手段，制作出相應的藥劑應用到士兵身上，讓士兵擁有與僵尸同等的身體，成為超級士兵。屆時再予以相應的訓練...嘖嘖，你想想，這些悍不畏死，戰力比武道高手還要強的超級士兵們究竟能發揮出怎樣的威力來？到時別說橫掃這片土地上的牛鬼蛇神了，就算是放眼全世界，又有誰可以阻擋？再復那漢唐盛世，萬國來朝的局面，還不是易如反掌？”

陸云的話是很有誘惑力的，別說普通人了，即便是經歷頗多的張啟山聽了，也不免心動浮想聯翩。他很清楚如今的局勢，在這內憂外患的局面下，若不能攜手并進，完蛋是早晚的事。但若是有了陸云口中的藥劑，未必不能找到破局的方法...但說到底，這不過是不負責任的幻想罷了，真要讓他這樣做，還是不免有抗拒心理存在。其中一方面的原因是自古以來道德觀念的束縛，更重要的原因在于他早期的經歷不允許他這樣做，因為那有悖天理輪回。

從這兩個角度出發，他理應拒絕，也應該說服陸云的，但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他現在在人手底下工作，聽令行事是最基本的，何況他也更傾向于陸云肯定還有很多后招，這些后招很有可能更狠更辣更毒，因此當陸云說出那番話后，他就已經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但他并不愿被陸云帶著節奏走，主動說：“我明白了。你是想走出國門，奔向世界，度不對？最好能多碰到一些類似于僵尸這樣的超凡生物，這樣你就可以以收容為借口，趁機處理了他們...”

“你這人，瞎說什么大實話。”陸云唇角上揚，目光也明顯多了欣喜的色彩，隨后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的確很大，但世界更大，與其讓那些好東西留在廢物手里遭罪不見天日，還不如到我們這里發光發熱。”

“這可不是一年半載就能完成的事情，是一項大工程。”

“所以時不我待，你還在我這里干嘛？”

聽到這話，張啟山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不過這也讓他意識到，以后的閑暇日子就要遠他而去了。

隨后跟九叔交涉的事情，就像他猜測的那樣未果，畢竟九叔還是很有職業操守的。但他并未就此放棄，次日再次登門拜訪，話里話外的意思很簡單，只要任老太爺還在義莊的這一畝三分地，那絕對給你九叔面子，可要是跑出去，那就不好意思了。

以致于當夜，九叔久久不能入睡。

沒辦法，任老太爺始終是懸在他心頭的一塊大石頭，不僅沒能妥善解決其安葬問題不說，還因此讓陸云給盯上了。

說起陸云，他跟對方的關系只能算是一般，打看到這人的第一眼，他就發現這人心思不純，雖不至于愛答不理，但也是避而遠之，保持著能不接觸就不接觸的心態。待見識到陸云的手段后，他雖然告誡四目不要跟這人走的過近，但到頭來卻也通過四目那邊變相緩和了跟這位的關系，畢竟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說面對陸云就真能肆無忌憚了，事實壓根本就不是這么回事。

他很清楚，陸云這人的表面和本質是不一的，任老太爺碰到了肯定是要兇多吉少的。那位長沙而來的張大佛爺，雖然對他恭敬有加，但也是有限度的。面子里子也都給足了，若是還不是識趣，呵呵...饒是他臉夠大，也招架不足啊。

所以，自己該怎么辦好？

這一夜，九叔徹夜未眠。

同樣的，秋生這一夜也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