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珠？”

聽到林雨的這翻話后，李德怎么都沒想到，父親的造反竟然是因為瞳珠。

一枚瞳珠害他陷入永夜森林中，度過了二十三年漫長的黑暗。

而今另一枚瞳珠，害整個李府背負了謀逆的罪名，父親失蹤，全家入獄，這是李德所不能接受的。

“我要去見國王，去當面問清楚，這不公平，憑什么因為一枚瞳珠，就要演這種戲，而且演給誰看？我不能接受”

李德直視林雨，這還不是真正的真相，他要弄清楚一切，他要祛除罪名，救出家人，這是他的信念。

“好，我幫你，就憑現在的你，我愿意幫你”

林雨不怒反喜，他要的就是這股精神，這才像鎮魔大將軍的兒子嘛，以前的李德那都是什么玩意，只會讓先祖蒙羞。

作為正三品飛鷹將軍，帶一個人進入皇宮并不難，但現在深夜不便造訪，只有等天亮后，才能帶李德去見國王。

這一夜，李德在林雨房間睡下，以往小時候，二人便同床睡過，哪怕二人皆已長大，也沒有絲毫不適，只不過心思卻各有不同。

當第二日天亮時，吃過早飯的二人等到皇宮來的通知，這才前往皇宮而去。

林雨要進宮稟報關于鹿角山脈后方的情報，永夜森林，這是從李德口中得到的信息，他也就借此進宮面見國王。

李德頭戴兜帽，緊跟在林雨身后，到時候真正交代情報的則是他。

有飛鷹將軍的令牌，二人暢通無阻的來到宣德殿外，李德雙拳緊握，只要見到國王，只要他肯說明，那么真相就會水落石出。

“林雨，聽說你知道鹿角山脈的后方是永夜森林？”

體型健碩，身穿金絲寬袍的李徹坐在殿內，翻看各國送來的物資信息，以及鹿角山脈傳來的簡報，見林雨帶著一個人入殿后，便抬頭問道。

早在林雨進宮之前，他就寫過一本簡訊遞交給皇宮，這也是他能這么順利進來的原因。

“對”林雨點頭，然后一指李德開口道：“臣帶來了一人，他曾去過鹿角山脈的另一邊，具體事宜他最清楚，臣就先行告退，在外等候”

林雨說完，就走出了宣德殿，只留下了林雨和李徹。

“罪臣李德參見王上，見過大伯”

林雨走后，李德跪倒在地，行禮道。

原本以為一切正常的李徹，停止了翻看手中的簡報，抬頭望向下方摘掉兜帽的李德，眼中全是愧疚。

“你起來吧，你還活著，我很高興，看來祖上傳下來的木牌，確實擁有莫大能力，能讓你從鹿角山脈活著回來”

李徹起身離開桌案，來到李德面前，摸了摸他的頭，他真的長大了，再過幾年，身高恐怕就要和他差不多了。

“大伯，我想……”

李德話沒說完，李徹就開口打斷道：“你來見我，說明你成長了，你的來意我也知道，其實你不該來的”

李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直直的盯著書案后的屏風，那里有人監視著他，說他是國王，其實也不過是七國聯盟所扶持出來，用來防守鹿角山脈的工具而已。

“這小子不能留，而且他進入過鹿角山脈深處，且少主被人先行一步搶走物品，極有可能是被他所得”

屏風背后走出一人，那人白衣似雪，盡管服飾精美也遮擋不住老態，滿臉的褶皺，顯得極為蒼老。

當日在醉翁樓中，司徒左對暗處之人擺手的就是他，自從司徒左跟隨李德前往邊域后，他就一直以天靈帝國使臣的身份監視著李徹。

而且李思圖造反的當天，并不是一對二，而是一對三，好在李徹和林南業只是出表面功夫，不然絕對是逃不了的。

“若是我想護他呢”

李徹的視線從未離開過那白衣老者，話語之間鋒芒畢露。

“你讓他交出鹿角山脈所得之物，我可以留他一命，若是不交的話，你護著也沒用，這次你屢次拖延，讓本以得手的瞳珠被自己的親弟弟搶走”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在演戲，若不是你有其他幾國護著，而且對豐國出兵名不正言不順，不然天靈帝國早就派兵踏平你這小國了”

白衣老者也不甘示弱，好不容易得知兩枚瞳珠在豐國，本想悄悄派人弄到手，可畢竟是豐國地盤，所派的人不但沒得手，還暴露了消息，讓豐國先得到了外圍的一枚，后又被他人捷足先登拿走了山脈中心的一枚。

“所以一切的根源，都在天靈帝國？”

李德望向那白衣老者，心中稍有思索，便想通了很多東西。

“括躁，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

白衣老者雙眼一瞪，兩道精光猛然射出，就要將李德當場擊斃。

鹿角山脈中心的那枚瞳珠，說是有可能被李德所拿，但那也只是說著玩的，并不認為作為普通人的李德能有如此奇遇，他深信李德就根本不可能活著進入山脈深處，所以白衣老者才如此殺伐果斷。

李徹自然不會讓白衣老者得手，翻手之間，就將那兩道精光拽在了手中，用力一攥，那精光就化為了能量消散于天地間。

李德從始至終都沒有害怕和閃躲，而是開口道：“你想要瞳珠？我知道它在哪，它就在鹿角山脈后方的永夜森林之中，那里有座城堡，你若是能找到，輕易就能得到”

聽到瞳珠下落后，白衣老者這才正眼瞧了一眼李德，只要能找到瞳珠，天靈帝國會不惜一切代價。

“既然你得到瞳珠的下落了，還不去通報給天靈帝國，想著讓我去給你通報？”

既然撕破了臉，李徹也就不再遮掩，演這么一出戲也并不是給天靈帝國看的，而是給其他國家，要的就是給其他國家一個保護豐國的理由，瞳珠的丟失不關豐國的事，要找就找已經失蹤了的李思圖，而且其他國家也并不知道瞳珠的事情，自始至終都只有天靈帝國知道，所以也并不敢聲張。

“終有一天，你會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白衣老者踏步走出宮殿，他得回天靈帝國通報消息，然后帶領足夠的強者越過鹿角山脈，瞳珠是他們勢在必得的物品，至于李德的性命，乃至整個豐國的命運，都不重要。

林雨望著踏步走出宮殿的白衣老者，陷入沉思，衣著樣貌，皆是天靈帝國的特征，這也證實了他心中的一些猜想。

老者走后，李徹這才直視李德道：“當初在邊域，你父親攔截到了一批人，在經過一番逼問后，這才得知他們來自天靈帝國，并且目標是就是瞳珠”

“我國的研究人員，在經過大量翻閱祖籍以及研究后，終于找到了關于瞳珠的一些記載，這才知道瞳珠一共有九枚”

“更重要的研究結果是，瞳珠乃是不祥之物，會給生靈帶來災難，其實永夜森林祖籍上也有一點點記載，這是只有豐國皇族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九枚瞳珠一旦匯聚，那么黑暗也將會在大陸降臨”

“天靈帝國知曉瞳珠被我們得到后，就不斷地向我們施壓，直到七天過后，天靈帝國傳來最后通牒，要么交出瞳珠，要么他們派兵踏平豐國”

“為了貫徹先祖的遺志，和分擔豐國的壓力，你父親出了主意，讓你帶兵進入鹿角山脈，然后借著你的身亡，他好打著你身死的由頭造反，并帶著瞳珠消失，因為一個人目標小，只要不被天靈帝國的人找到就行，這樣大大的減輕了豐國的壓力，如若不然，豐國就在這北方邊域，目標太大，且根本無法和天靈帝國抗衡”

李徹說完，從宣德殿的大門望向了那遙遠的北方疆域，他有一件事情沒有說出來，那就是豐國和天靈帝國開戰是早晚的事，而李德的回來，必然加快了戰爭的到來。

“所以，要么豐國亡，要么我父親謀反？就沒得選擇了？”

李德終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切的根源都來自天靈帝國，應該說都來自瞳珠。

“我去過永夜森林，也見過黑暗，父親的選擇是對的，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犧牲我以及家人”

“瞳珠內有復活之法，只要向外界公布這個消息，那么大陸上的所有人都會參與進來，到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只會集中在我和父親身上，只要豐國也在尋找我們，那么壓力將會降到最小”

李德沉思許久，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既然李府已然承擔了壓力，背負了罪名，那么就讓這壓力來的更加龐大吧，他相信父親能夠保護好自己，而他李德，也算是補償以前所做的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