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白有血
- 一朝清酒滿江紅
- 春風度十里
- 2647字
- 2021-04-18 15:11:19
時南簫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披甲胄,眉目粗狂,眼神之中殺伐之氣與疑惑交融,臉上帶著幾道淺淺的傷疤,頭上圍了一個鮮紅色布條,整個人精神煥發如有當年尉遲恭之威武之樣,細看可以發現他手中握著上號的狼毫筆,在桌上寫字。
李懷天眼神微瞟,見大門被開,早就手下說有人要見自己,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但是他沒有立刻起身迎接,而是加快速度寫了起來。
不過片刻,李懷天收拾好桌子,緩步走到時南簫身邊,一臉嚴肅,道:“請問閣下來找我何事?”
時南簫不緊不慢,從腰間掏出一塊翡翠玉佩,上面雕刻著一條九天祥鳳,栩栩如生,神采奕奕每一根羽毛都是那么的清晰可見,而在這祥鳳之下被人不知用什么刻了幾道,經過數十年風雨的催折已經看不清楚上面寫的是什么了。
“這是鳳祥天!這是小姐的貼身玉佩,你,你是……太子殿下!”
李懷天舉起顫抖的手,他不會認錯的,這就是當年小姐的玉佩,那幾道劃痕就是他刻上去的,李懷天眼中殺伐之氣瞬間煙消云散,眼神之中滿是震驚與不可思議。
見時南簫微微點頭,李懷天再也沒有忍住,快步上前緊緊抱住眼前這個不過及冠之年的少年,瞬間老淚縱橫。
一個在戰場上被人連砍數十刀的武將,今日竟在這個少年面前哭的泣不成聲,一個威武大將軍現在好似一個三歲幼童,稚嫩而青澀。
“殿下你還活著,要是小姐知道會有多高興,現在找到了您,我李懷天死而無憾了。”
李懷天緊緊抱著時南簫,痛哭流涕。
時南簫也被這熱情驚到了,自己也沒有想到李懷天見到自己情緒激動這么大。
“李將軍,你抱的我踹不過氣了。”
時南簫幾經窒息,連忙輕拍李懷天的甲胄。
李懷天趕忙松開自己的手,連忙道歉,“對不起少爺,我現在情緒有些激動。”
時南簫笑著和李懷天說道沒事,讓李懷天冷靜一下情緒。
李懷天深呼一口氣,在桌上隨便拿了幾張紙擦拭了眼角的淚水,哽咽道:“少爺,現在既然您回來了,那我也就此辭去將軍這個職務,與您一同去尋找當年害小姐落得如此下場的兇手!”
李懷天義憤填膺,滿腔熱血。
時南簫輕輕擺手,道:“不,將軍你要做的就是守護好唐國的疆土,守護好當年娘親最愛的土地,而那些人我自會親手了結,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殺了當年那些我娘欺辱過我娘的人,還要奪回原本屬于我的東西。”
時南簫說著,眼神之中的殺氣慢慢浮現,這么濃郁的殺氣連李懷天都下了一跳。
李懷天堅定點頭,既然是少爺的命令那便如此執行下去。
“你看著飛狐城在你的帶領下不是很好?西北蠻夷哪敢在犯我唐國?”
時南簫突如其來的夸贊讓李懷天老臉一紅,頓時不知所措。
“這位是?”
李懷天轉頭之時,發現了默默站在時南簫身后的青衣老仆。
“這是樓主配給我的侍衛,也是我的師傅。”
時南簫給李懷天介紹。
“樓主?少爺,你這些年都去了哪里?當年小姐逃出飛狐城時我派人出去尋找過,甚至于到西北蠻夷之地,都沒有小姐的蹤影。”
李懷天有些不解。
“只不過在西北看了十幾年雪罷了。”
時南簫不以為然,隨便擺了擺手。
“原來是雪陽春,當年小姐和老爺鬧翻了就跑了出去,老爺不放心她就派我出去保護小姐,到最后陰差陽錯成為了唐國的邊軍將領,說來也是可笑的經歷。”李懷天自嘲道,“還不知少爺來我卑職有何吩咐。”
“我想請你幫我找一個人,這個人也只有你才可以找到。”
時南簫一臉認真,現在他的心情比誰都迫切。
“請講。”
“太白樓,天上人間的老板樂雄。”
李懷天低頭沉默,而后又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個少年,嘆了口氣,道:“他還沒有跑,生意反倒越做越大,如果你想現在去找他,我可以告訴你,他就在城北的遠道上,這個時候太白樓恐怕已經關門了。”
時南簫有些遺憾,不過也算是知道了仇人的位置,謝過李懷天后領著老仆走出了將軍府,李懷天站在門邊目送的時南簫,輕嘆一聲,“小姐,少爺現在也是一個獨當一面的男人了。”
……
西北的烈風吹拂著,敲打著每個人的安靜的心靈。
時南簫走出將軍府,眼神之中的憤怒依舊不減,因為自己就馬上可以見到那個殺母仇人了。
青衣老仆默默跟在后面,西北的風雪很大,老仆生怕時南簫的身體扛不住。
城北一部分是整個飛狐城最繁華的地段,而天上人間太白樓也是這其中最高最大的酒樓,每天的門客絡繹不絕,也讓太白樓的老板賺的盆滿缽滿,在整個飛狐城也是富甲一方的存在。
時南簫知道了仇家的位置,走的很快,靴子一腳一腳踩在雪中,深沉的腳印背負著這個少年一切的憤怒和仇恨。
青衣老仆也是微微搖頭,他知道,他是攔不住的,因為那個人少爺必殺他!
城北離將軍府有些路程,午時三刻開始走,到時差不多已經酉時了,即便是傍晚時分太白樓依舊是人山人海,里面燈火闌珊,店小二的交喚聲在整個樓閣傳蕩,說書先生拍案叫絕,座下的門客拍手叫好,時南簫對此沒有一絲的驚喜,領著老仆慢慢走進。
護院見著好生漂亮的一位公子哥身上的衣著也是華貴無比,那可是上好的千金裘,囂張的臉皮瞬間提上去,笑嘻嘻迎接。
時南簫冷冷撇了一眼,這讓護院有些慌,被這么一個花花公子記恨上,那他這輩子就別活了,不過這公子有些面生,應是初來乍到,好好對待的話應該可以換回顏面。
“這位爺,您這是要?”
店小二搓著雙手,滿臉笑意,呵呵問道。
“我要見你們老板。”
時南簫不看身邊這個見風使舵的市井小人,快步走進太白樓。
見風使舵的店小二跟在時南簫身后,笑嘻嘻問道:“這位爺,您稍等,我就帶您去。”
時南簫默默點頭,見這個公子沒有再露出鄙夷之色,也是松了口氣。
時南簫領著老仆,跟在店小二的后面,店小二一路點頭哈腰,卑躬屈膝為他介紹著這個太白樓,時南簫也是明白了整個太白樓的來歷,天下有四座樓,而這太白樓就是其中之一,但是此太白樓非彼太白樓,前者只是太白樓一個分支,并不算是真正的太白樓,要說著太白樓也是極起富奢,是整個天下最大的酒樓,在南方的總樓更是窮奢極欲,能進入其中的人不是富可敵國就是朝中的強權。
聽著店小二的一路介紹,只覺剎那間便來帶了六樓,太白樓下方更為熱鬧,越樓層越高越冷淡,到了六層更是沒人幾人。
六層上少有的幾人見到店小二帶了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人上來,湊在一起竊竊私語,時不時露出一些鄙夷的色,有一些富家少女見到這邊好看的一位公子哥進來各各都面露喜色,一副癡情模樣。
青衣老仆是個武道高手,五感超人,清楚聽到了那些富家公子的談話,冷冷一撇,殺伐之氣如同西北漫天風雪,臨他們背后發涼,雙腳一顫,不覺默默退去。
“這位爺,里面就是我們的老板,若是沒有什么事情那小的就先退去了。”
店小二依舊畢恭畢敬。
時南簫單手一揮,店小二也看懂了他的意思默默退去。
時南簫看著眼前這幅楠木門,壓抑已久的憤怒再也沒有忍住爆發出來,但是他還是冷靜如水。
青衣老仆倒吸一口涼氣,這個時候的少爺才是最可怕的,在極致的憤怒之下依舊保持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