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使役者也是一樣。為了實現自己的愿望,必須打倒曾經并肩作戰的伙伴。
所以說,雖然是共同作戰,但這樣的關系最多維持到尾聲,在勝利底定之前吧。
“……我想因為這樣他們才不露臉吧。”
“不不,還是該露個臉吧……我總覺得那個神父和使役者很可疑啊。”
“……刺客嗎?記得真名是塞彌拉彌斯對吧。”
因為打照面的時候,“紅”刺客很乾脆地說出自己的真名,此舉讓弓兵和騎兵都不禁傻眼。
──沒什么,畢竟吾是刺客,本身比較難取信于人,所以至少先說出真名以證明吾是真的要與各位共同作戰。
說是這樣說,但騎兵和弓兵并不信任她的說詞。她身上那股頹廢的氣息,讓身為純粹戰士的兩人覺得煩躁且不可信賴。
“沒錯,塞彌拉彌斯,是亞述的女王。唉,為什么王者不分公母都那么臭屁啊。讓人不爽,非常不爽啦。”
“因為總是受人服侍才會變成那樣吧,我們的立場跟她平等,你不用太介意。”
……時間過了三小時,太陽已經下山,黑暗正打算覆蓋森林。狂戰士原本順暢地進軍,這時稍稍停了下來。
“敵人嗎?”
“嗯,但好像不是使役者。”
弓兵說得沒錯,阻擋在狂戰士身前的,是千界樹一族的尖兵戰斗用人工生命體,與身軀龐大到狂戰士都必須仰望的巨大青銅魔像,數量超過一百以上。
“怎么辦?要出手幫助嗎?”
騎兵提議得很悠哉。這也難怪,如果對方派出使役者就罷了,但那些敵人根本不必相助。于是兩位使役者判斷無須出手,選擇了“旁觀。”
“紅”狂戰士與“黑”尖兵之間的戰斗正可謂“單方面”屠殺。
人工生命體們的斧槍埋進狂戰士肩膀,魔像的拳頭砸在他的臉上。雖然被足以粉碎鋼鐵的強力拳頭直接命中,但他臉上依然保持微笑,甚至讓人覺得他笑得更開了。
基本上,狂戰士完全不閃躲攻擊,甚至可以說他是把自己送出去挨打。
承受攻擊,承受、不斷承受。接納痛楚、受傷,盡管如此,仍像法喜般帶著滿臉笑容。后來,沒有力盡的人工生命體和魔像也開始疑惑,停止攻擊。這時狂戰士突然采取行動。
“壓制者創造的可悲人偶啊,至少在我的劍與拳下長眠吧。”
狂戰士一把掐住魔像的臉,毫不費力地拋出估計有三公尺高的魔像,不幸位在落點的人工生命體們慘遭壓潰。
“好了,你們也一樣。”
說完隨意橫砍一劍,只是這樣一個簡單動作,就把那邊的人工生命體們上半身砍飛,接著一拳打向掙扎的魔像,粉碎了以魔術強化過的青銅制頭部。
狂戰士的暴行毫不停止,他大大張開雙臂,勇猛地向前沖刺,一把抱起五個魔像后身子猛力向后彎倒,總共重達數噸的魔像,就這樣被他的背摔砸爛腦門。
他肆虐的模樣根本是人體臺風,每揮一劍、每打一拳都會產出大量的破銅爛鐵與尸體。
“紅”狂戰士微笑著揮劍、微笑著舞拳,這光景簡直是場惡夢。就連只有淡薄情緒的人工生命體,也都被他的瘋狂侵蝕,選擇逃亡。
“徹底扯爛”最后一尊魔像之后,狂戰士看著自己造成的破壞與肆虐痕跡,滿足地點點頭,再次邁步而出。
“……他在笑耶。”
“他在笑呢。”
弓兵和騎兵都抱著一種看到詭異東西時特有的尷尬感覺,互相看了看對方。戰起來是當然、打贏也是當然,他們對這凄慘的結果沒有意見,也沒有任何感想。只不過從頭到尾笑容不斷的狂戰士,卻足以讓兩人感受到某種寒氣。
“……嗯,那個英靈的確除了狂戰士之外,什么都不是。”
弓兵和騎兵或許認為如果他會露出憤怒的表情,那可能還是有理性的狂戰士。但是他一直在笑,笑得陶醉。帶著彷佛沉醉在什么里面的微笑戰斗、殺戮、粉碎敵人。
“不管怎樣,這樣就可看出實力。如果不拿出一定程度以上的寶具,無法阻止那家伙前進。”
“喔,弓兵,按你來看,可以吃掉對面一個使役者嗎?”
“很難說,如果他的寶具可以順利運作,就不是不可能……”
“但要讓那家伙【狂戰士】的寶具『順利運作』本身就是件超高難度的事情啊……”
盡管處于共同作戰狀態,但“紅”使役者們并沒有彼此明確解說過寶具的性能;只有狂戰士的主人例外。
寶具名為“疵獸咆哮【g Warmonger】”,因為寶具性質太過特殊,如果在一般圣杯戰爭之下,基本上這位英靈肯定不可能存活下去。
“但『黑』使役者們要是沒有相應策略,只是不斷傷害他,情況或許會變得很有意思。”
沒錯,如果是受越多傷、承受越多損害,就會變得越強大的那款寶具──甚至有可能一發結束掉這場圣杯大戰。
“……唔。”
弓兵不快地抽動鼻子,金屬和機械油的氣味對接近動物的她來說,似乎是難以忍受的惡臭。
“怎么了?”
“被發現了,『黑』使役者正往這邊接近。”
弓兵的知覺比騎兵敏銳得多。如果她所言屬實,應該很快就會接敵了。
“──動手吧。”
“好。”
兩位使役者召出自身武器。
騎兵召出的槍,與“紅”槍兵的槍大相徑庭。槍兵的猛槍是借由銳利的槍尖及超重量帶來破壞,但騎兵手中的槍則是適合短兵相接,“打造”成單純卻堅固耐用的槍。
從槍的長度與可以輕松單手持握來看,應該是也可用來投擲的槍。騎兵似乎不打算使用原本的武器“騎乘”,而打算以短兵相接的方式應戰。雖然平常作風偏向蠻勇,但見他態度依然悠哉自得,明顯表現出這個“紅”騎兵是個突出的豪杰。
另一方面,弓兵則是理所當然地拿出一把弓。那把比她還大的黑色西洋弓,據說是狩獵女神【阿緹蜜思】賜予的天穹之弓。弓本身名叫陶羅波羅斯,也是別號公牛殺手的女神阿緹蜜思的另一個名字。這是一把與弓兵非常匹配的好弓,世上沒有這把弓射不穿的物體。
“那么騎兵,我先撤后支援你跟狂戰士吧。”
她說完立刻撤退,潛入森林的黑暗中。看著她退去的騎兵盡管感覺得到她的氣息,卻無法得知她身在何處。如果是超一流的獵人,與森林融為一體也不是什么難事吧。
“好喔,就來稍稍鬧個一下吧。”
隨后,連騎兵都可明確看出的影子有兩道,緩緩從森林深處出現,從氣息來看兩者都是使役者,看樣子對方打算“只用兩位”來收拾“紅”騎兵。
“──去你的『黑』使役者,瞧不起我啊?不全體出動,是沒有機會勝過我『紅』騎兵的喔。”
嗤嗤笑著的臉上充滿絕對的自信,盡管沒用上原本該用的武器,渾身仍滿是活力與強大的斗志。
“……啊、啊啊………”
“……”
兩位使役者現身。一位是手中握著巨大繼歡的少女,“紅”狂戰士;另一位是昨夜與“紅”槍兵激戰過一輪到天明時分的“黑”劍兵。
“嗨,兩位好啊。你們是劍兵跟……狂戰士沒錯吧?”
劍兵無語點頭,狂戰士則以低吟聲回應“紅”騎兵的問話。
“我是『紅』騎兵。對了,不用擔心,我沒騎乘并不是因為戰爭才開打我就失去坐騎,而是因為拿來對付你們兩位太浪費了。總之要是你們不湊齊七位殺過來,打起來就毫無樂趣可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