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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站在酒店客房里的那幅畫前,想起了他二十二歲第一次來格魯吉亞的時?候。
那時他對第比利斯這個城市印象很好。他喜歡矗立在庫那河邊的懸崖、城西綠油油的小山丘、林立在羅斯塔弗黎大道的新藝術派風格的建筑,還有只需四盧布就能看的歌劇:威爾第的《茶花女》和瓦格納的《唐懷瑟》?…?…在那之前他從不看歌劇,可既然只要四元,不去白不?去。
那時他獨自住在一個一居室的房子里,房子有一個木架子搭起來的陽臺,陽臺上爬滿了紫?藤。
“喂,你還好嗎?”卡爾?問。
馬克又看了一眼那幅畫。沒錯,他能肯定畫上的女人就是卡特琳娜?—?—那個他曾經認識,并且或多或少還有些在乎的女人。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幅畫,但畫中的場景卻讓他覺得似曾相識。雖然這么多年過去了,但馬克還是能認出她,他肯定這是卡特琳娜的自畫?像。
“我沒事。”馬克說。畫上沒有署名。馬克把它取下并仔細看了看畫的背面,除了畫布之外沒有發現其他東?西。
“這東西我們不能帶走?吧?”
馬克已經二十四年沒有卡特琳娜的消息了。雖然拉里在九幾年的時候曾在第比利斯做過地下工作,但據馬克所知,他和卡特琳娜從未謀面。第比利斯局勢最糟時,拉里也在,可這一切都已過去很久了。馬克試著找出那段黑暗的過去和現在的聯系,可毫無頭?緒。
“我說我們要把這玩意兒帶走嗎?”卡爾抬高了嗓門?問。
“對。”馬克回答道。他把那幅畫塞進包里,放在洗漱包和拉里的手提電腦之間,問:“警察搜查過了?嗎?”
“應該來過?了。”
“他們發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了?嗎?”
“據我了解沒有。”卡爾似乎對馬克拿走這幅畫有些不?滿。
“他們提取指紋了?嗎?”
“沒有吧。但通常情況下如果一個美國人在這兒死了,他們會詳查死因的。尸體移走前來過一個當地的警察和一個法醫。沒有發現強行進入或打斗的痕跡。我看他們不認為這是謀?殺。”
“而且這個房間在發現尸體后沒有被封?鎖。”
馬克想不通,拉里死前最后見到的東西之一居然是他前女友的自畫像。卡特琳娜甚至都不知道拉里。難道她知道?他們那時見過彼此?馬克還是覺得不太可?能。
“房門是鎖著的,但,如同我剛才所說,那幫格魯吉亞人不認為這是謀殺,這里自然也不會被當作犯罪現場封鎖起?來。”
馬克收拾好拉里的東西后說:“好了,我們去取拉里的遺體?吧。”
“你確定沒事嗎?我是說,畢竟你倆以前那么熟,你去看他的遺體不會很難受?嗎?”
“沒事。”馬克雖然口上這么說,但心里并不好受。他一直在想卡特琳娜的?事。
他和卡特琳娜是在第比利斯大學的一堂歷史課上相遇的,當時他倆坐得很近。他依稀記得講臺上年過七旬的老教授怎樣喃喃地講述著格魯吉亞中世紀時期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