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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至親至疏

第六個故事,是我朋友講給我聽的,身邊的真事兒,可是聽完后,我卻像看了個腦殘編劇的電視劇一樣恍惚。

曾聽戲文中說:至親至疏夫妻,總覺得這句話太過悲戚蒼涼,里面含著非常悲觀的情緒。

我不喜歡這句話,可沒想到,現實中的人真的可以涼薄至此。

現在把這個故事講出來,并不是想讓大家對婚姻失望。其實遇到什么樣的人,過上什么樣的生活,80%的選擇權是在自己手里的。

老天爺也許有時會跟你開玩笑,讓你碰上一個十足的渣男,或者讓你碰上一個看起來像好人的渣男。

倘若老天爺跟你開了個玩笑,那么你也對他一笑,繼續自己的生活就好。

任何時候記住一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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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姐是個非常利索能干的女人,特別是結婚工作后,她一度成了家族兄弟姐妹中的楷模。

而姐夫也成了楷模身后的模范丈夫。

堂姐是做保險的,早些年的時候,在我們的小鎮上,做保險的女人一不小心就會被人家指指點點,因為要跟人家推銷,有時候甚至要反復上門,才能談成一單。

原來我們并不看好堂姐的工作,可是姐夫卻出奇地支持。

堂姐一天到晚在外面跑業務,姐夫就負責把家務和孩子照看好,讓堂姐回來就有口熱飯吃,也不用操心孩子的生活和學習。

漸漸地,親戚們都說堂姐好福氣,別人家的妻子都是伺候老公,伺候孩子,一個不周到還會被數落,可堂姐偏偏找到了那么好的老公,家里萬事不要操心,自己的事業還越來越出色。

的確,堂姐的業務做得越來越好了,沒幾年就升成了主管,她們家的生活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飛速提升。堂姐的精神頭越來越足,每次見她都是紅光滿面的。

我真的很少見到能把事業和家庭平衡得這樣好的女人。也許不是她平衡得好,而是她的隊友實在是太給力了。

堂姐也沒少人前人后地夸丈夫,說他搞衛生多么細致,做菜多么好吃,對孩子多么耐心……

她真的沒有夸張,姐夫是我見過的最適合過日子的男人。

堂姐的親戚朋友去他們家里玩,都是姐夫忙里忙外地招待,堂姐只要負責聊天就好。她口才本來就不錯,再加上這些年歷練,常常能把一屋子的人聊得熱火朝天。

而就在堂姐跟大家談笑風生的時候,姐夫已經準備好了水果或是飯菜,惹得大家贊不絕口。

前些年我常常覺得堂姐的人生是完美的,既有女人都渴盼的幸福家庭,也有很多人不敢奢望的事業有成。

可是老天爺似乎就是不允許完美的存在,就在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時候,堂姐被查出了肺癌。

我們聽到消息的時候,都驚了一身冷汗。堂姐還不到五十歲,看起來只有四十出頭的樣子,這樣一個噩耗,對于她那樣一個好強的女人來說,意味著什么呢?

當我看到生病后的堂姐時,稍稍松了一口氣。躺在病床上的她并沒有呼天搶地,非常配合醫生的治療,有姐夫忙前忙后地照料,再加上大侄女兒也已經大學畢業了,一直陪著她,事情看起來倒也沒有那么嚴重了。

不幸中的萬幸是她之前因為做保險這一行,也給自己買了不少保險,醫藥費什么的基本不用擔心,她雖然收入驟減,倒也不至于影響生活。

沒過多久,堂姐就做了肺部切除手術,手術很成功,堂姐休息了半年,竟然又可以開始上班了。

就在我們全家人都為她慶幸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一個更加震驚的消息:“姐夫跟她離婚了,而且轉頭就跟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了!”

沒有人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沒有人敢問為什么。

堂姐也什么都不說,照樣過著自己的生活,我們遠遠地看著,好像一切都沒有變化,又好像什么東西在悄悄地改變著。

堂姐瘦了不少,也許這是術后的正常現象吧;

她依然見人都笑瞇瞇的,但是眼神之中總是少了點往日的光彩;

朋友圈倒是更新得勤快了,曬自己做得好吃的、看的書,還有女兒的乖巧。

她這個經歷過那么巨大的生理和精神磨難的女人,還能展現出如此的正能量,讓我們欽佩不已。

然而那時的我們完全沒有預料到,一場巨大的悲劇會在半年后找上了堂姐。

大年初二一大早,手機鈴聲響起,是大侄女撕心裂肺的哭聲:“媽媽走了,她跳樓了!”

我們一大家子人,直到辦完喪事,腦袋都還是懵的。

為什么那樣一個熱愛生活的人,會選擇去死?

世事無常,而更讓人覺得涼薄的是,那個曾經的模范姐夫,竟自始至終沒有出現在喪禮上。

幫堂姐辦完后事,大侄女曉曉當著大家伙兒的面,給她爸打了個電話,說是要跟他談談。

那個男人推諉了幾次后,實在沒辦法,終究還是來了。

此時的他,已經是她人夫。跟我們原本是親人的人見面,連基本的客套都沒有了,只是點頭招呼了一下。

曉曉紅著眼睛對她爸爸一字一頓地說:“媽媽是你害死的!”

那個男人沉默了半晌,也紅了眼眶:“曉曉,爸爸也想為自己活一次,只是沒想到你媽媽她……”

后來聽說前姐夫再娶的是他的同事,兩人早就相識,女方低眉順眼,小鳥依人,跟堂姐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而我特別想知道,前姐夫究竟是什么時候跟那個女人好上的呢?為什么他早不離婚晚不離婚,偏偏在堂姐得了癌癥之后不久就離婚呢?之前那么多年的模范,究竟是他出于對這個家的愛,還是被逼無奈呢?誰又逼了他呢?

聽他的說辭,原來他之前都沒有在為自己而活嗎?

如果堂姐好好的沒有生病,那么他會跑嗎?那個家是不是依然是大家羨慕的模樣呢?

不知道堂姐走的時候,是不是也想求一個答案?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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