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起來嗎?大事已了,在沈七向他們伸手之際,躺在地上的兩人,這才有時間看向向他們施以緩手煥然一新的沈七。
此時的他看上去很精神,少了劉海的掩飾,除了那曾經炸傷而全盲的左眼有些怪異以外,整體上,立體的更顯精致。
沈七,這新造型過分了……過于騷氣了。夏天點著調侃著,卻很快后悔的立馬遭到沈七松手的矛以小懲,一時間痛的他臉都變形了。
兄弟,很高興,你有回來了。被拉起的寒辰,立馬以兄弟方式,擊著掌的就來了個兄弟式的擁抱。
見此情景,夏天也立馬湊上來,我也要,一時間,抱團的三人,雖身上慘不忍睹的都輕重不一的掛了彩,但那相互扶持的狀態,仿佛有重回多年前,少年時,一同在烈日下,宣讀入黨宣言的灼熱和決心,如今十多年過去了,青春已逝,但還好,當初鏟除惡勢力的抱負卻依然還在,并且,他們在多年潛伏中,都一一兌現的都做到了。
就在他們沉浸在勝利的喜悅,開懷大笑的相互攙扶中,在他們的上方,突然就發生了轟天的爆炸,并隨著飛機炸裂,一個人啟動了降落傘,向著他們相反的密林就墜了下去。
看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其言不差,不過他一連除掉兩個大佬,到底要如何收場。在沈七的推敲下,寒辰不免有多看了一眼不遠的冷夜幾眼:
既然他能聯同冷夜,設下這么大一個局,也自然有了羽翼豐滿,吞下這一切的后手準備,不過,這些已然不關我們的事了。
你們是說這一切,都是一年設計的,可他除了從醫以外,什么也不會呀!他怎么會。。。夏天的疑惑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見遠處,一個槍把已瞄準了他們這邊。
來不及去解釋的,就在他的一聲:小心中,那躲在車后的一只手指已按動了槍扳,一槍便貫穿了推開他倆的夏天。
夏天。。。頃刻間,兩人都反應極快的異口同聲的就接住了搖搖下墜的夏天。
并在沈七快速撥槍的當下,像是超出他感知的僵在原地,遲遲都沒再有下文的,眼睜睜看著那廋小的身影,從他眼皮子底下消失。
居然,竟然是小新,怎么會,怎么可能會是她,她還是個孩子,她怎么可以,用他教她防身的槍技,那樣有目的性的,若不是夏天的那一推,按方位的判斷,方才中槍的可能就是他自己,這,怎能讓他不震驚。
夏天還在地上淌血,他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可他依然執著的抓起寒辰,一邊咳血一邊痛苦道:帶我去,今天是她的畢業典禮,寒辰快,快……帶……帶……我去。
夏天,你撐著,我這就帶你去。寒辰顫顫巍巍的便扶起他,而此時,沈七已將車開了過來,失聲的便哽咽道:快上車。
恰正在寒辰將他扶上副座,手機卻在這時響了,不知為何,一種強烈的不安感越發的濃烈,讓他不得不催著沈七開車,在慚行的行駛走后,他才略帶心慌的接了電話:喂。。。
可一連喂了好幾聲,那一頭,都沒有回聲,他便立馬覺得大事不妙起來,叫著末末,便奔了起來,一邊跑,還一邊詢問著,末末,你在嗎?末末,你怎么了?末末,你還好嗎?
語氣,越發的焦急,聲音也在崩潰的邊緣盡量的克制,只到那邊,低喃的回叫著他的名字:
寒辰哥哥……寒辰……辰……遇見你,我不后悔,亦無遺憾,今生已滿,只是……聽到那頭晃蕩的聲音沒了,似乎是停下來了,未末不妨也屏息調整好狀態,苦笑的向望著:只是,若能最后再見一面,就好了,可是,顯然,辦不到了,眼淚隨心而至,在她最后說了一句:看來我要走到你前面了,可是不要忘了,曾經,也曾有個女人,愛你如生命過,對不起,再見了!
在說完最后那一句,再見了,未末終在釋然道了聲令人窒息的——我愛你。然后在滿是血腥的血泊里,悄聲的將手機滑落在了那張,方敏走時丟下的,寒辰與紅杏的結婚證上,重重的垂下了手。
漫長的等待,她終究沒能等到他的到來,可在她終要合眼之際,她仿佛看見他焦急的飛奔而來,伸出手,她想向他招手,讓他快點,可他卻一把把她拉入他的世界,那里面,有母親,有晴子,天是白的,地是藍的,身邊有海,一對狗靜躺在腳邊,而她則在他懷里,真好,真好啊!
當手機那頭再無聲音之時,寒辰耳邊仿佛多了很多聲音,吵鬧的、喧華的、議論的、唏噓的,甚至還有強烈撞擊的滲血聲,可就是荒謬的再沒了她的聲音。
這樣也好,或許,不是他們最好的結局,卻是他們最好的歸宿,這樣,他就能去那邊告訴她,蟄伏多年,他做了作為一個中國公民該做的事,廢了方敏,殺了馮刀,甚至連響譽黑道多年的紅英會,都連根拔起,可他太累了,所以,在最后的奔跑中,他停下了腳步,即便沒能去找她,她也能諒解他的,來找他的吧!
對了,關于他們的孩子,他給他們分別都取了名字,男的叫寒相見,女的叫寒相念,那時候情況太糟糕了,刨出來的時候,都太小了,我怕有差池,你反而會更傷心,可他們顯然都很頑強,前些天,文青那小子還來電說,孩子們都安全的從保溫箱里接出來了。
可他們太吵了,就都不帶來你見了,不如我們單獨的二人世界好,你那么善解人意,是會原諒我有騙了你吧!
血泊里,寒辰伸向一道光,似乎看見有人在向他的走來,不免滿意的叫著她的名字,在我愛你中也合上了眼。
人潮中,越來越多的人,在向這邊擁擠,大家都直感嘆:太殘了,連腦髄都撞出來了。
哎呦!還這么年輕呢!可惜了。。。
很快的警車和120都來了,只是那躺在血泊里的人,卻再也沒有了生機。
夏天,你不要睡,快到了,就快到了,你一定要撐住,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開著車,沈七還不忘不斷拍打著昏昏欲睡的夏天。
他很難想象,若連他都抱撼而去,他還有什么可堅持的動力。
學校里,正在拍碩士畢業照的嘟嘟,忽然被一個快遞員叫住。
是南醫大2018屆的吧!你的快遞,說著快遞員便將一個大包裹,交到了連連點頭的嘟嘟手上。
滿臉疑惑的撓著頭,剛要折開來看看,便聽見刺耳的車鳴聲在沖她這里來,一抬頭,便見夏天探出車窗在向她招手,笑容如春風般和煦。
頓時間,嘟嘟也喜笑顏開的附和,揮著手便向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