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這是第一印象。

正在好奇打量自己的少女，身上略顯大的酒紅色jk長裙有些凌亂，未遮蓋住暴露在空氣中的白皙皮膚，譬如雨后的朝露晶瑩剔透。

她有一頭柔順，宛如大草原夜空中滿是星星一樣美麗的銀色白發，不同于其他女孩的柳眉杏眼，她的眼睛很大，眉毛也很濃，小圓臉，些許還未張開的臉頰還有點肉嘟嘟，小鼻子下鮮紅的嘴唇，笑起來時就像是吃到嘴里的糖果一樣甜。

就算她此時的笑容，或許是不懷好意。

墨小妖下意識使用了“觀察”，此刻心情為：波瀾。

波瀾？

什么意思？

袁野一把拉住墨小妖的肩膀，對諸葛清抱歉道：“那個，我們不小心走錯了地方，這就回去，應該沒打擾到您吧，哈哈…哈……”

“相遇，偶爾歡喜，交流，再離去，一個故事的結束，也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諸葛清回過頭，蘸上藍色顏料的平頭筆，在油畫紙上劃出了最后一筆，至此一朵呼之欲出的矢車菊躍然紙上。

她放下筆，頭也不回地問道：“藍色矢車菊的花語是什么，你們知道嗎？”

“我知道我知道，是纖細和優雅。”袁野立即回應，他說話聲音很大，語氣也帶著興奮，墨小妖能瞧出他狀態有點不對勁。

諸葛清沒有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墨小妖。

墨小妖想了想，他還真知道是什么，這么多年網絡小說可不是白看的。

他把可樂易拉罐翻了個面，隨后說道：“遇見幸福。”

“為什么是遇見幸福？”

“因為是所以是。”墨小妖很是認真地回答道。

諸葛清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不咸不淡說了一句：“你們可以回去了。”

“為什么，我要加入花語油畫社。”墨小妖皺起眉頭。

就算你長得多好看，也不是能任性的理由。

雖然這句話跟此時的場景應該沒多大關系，但既然想到了就得寫出來。

“對，我也要加入花語油畫社！”袁野立即附和說道。

墨小妖奇怪地望了他一眼。

“可以。”諸葛清此刻終于把身子擺正，對墨小妖和袁野伸處一根手指，“我只說一個問題，回答正確，就能加入油畫社。

你們不要覺得簡單，至今為止還沒有遇見令我滿意的回答。”

“問吧。”墨小妖直戳了當，沒有廢話。

“你們為什么來到這？”諸葛清說完就又轉過身子，她已經準備好讓身后這兩個男生離開的說辭了。

她討厭男生，更討厭自己。

討厭自己的臉，討厭自己的頭發。

討厭這個烏漆麻黑的世界。

無論是否真的喜歡油畫，還是帶著別樣的目的，只要男人們見到自己，就會淪為滿嘴謊言的野獸。

“我來是因為我想加入花語油畫社，雖然對于油畫來說我并沒有天賦，但我會努力，因為我喜歡油畫，熱愛油畫。”

袁野一口氣說完，熾熱的眼神，直勾勾盯著眼前少女一頭星空般的白發。

他覺得自己說的還不錯。

“駁回，請你離開。”諸葛清還算溫和的聲音傳出。

“為什么！”袁野走上前，想去抓住諸葛清的手臂，“我要加入花語油畫社，你憑什么不同意！”

但還沒走幾步，他突然蜷縮身子，倒在大理石地板上，無緣無故的干嘔起來。

雙手撐在地面，滿臉通紅，皮膚出現大大小小無數個小疙瘩。

墨小妖立馬后退。

“貓眼草與郁金香的濃縮汁噴霧，計量小，你現在去醫務室還不至于昏倒。”

諸葛清手里握著一罐黑色噴霧瓶，眼神冰冷，說話的語氣更是冰冷。

她滿眼嘲弄：“你的目的根本不是加入花語油畫社，而是喜歡我，想上我，別問我為什么知道，你那丑惡的心思完全寫在了臉上。”

被點破后的袁野面色難堪，雙眼沒有一絲神彩，他的身體顫抖不止，墨小妖想上前去攙扶，但卻被他給用手彈開。

他艱難地從地面爬起，離開的時候，沒有反駁，一句話也沒說。

這讓本就空曠的活動教室里，只剩下了兩個人。

諸葛清重新拿起平頭筆，依舊頭也沒回地說道：“你還不走？”

就像這個動作，是她整個人生的全部似的。

墨小妖看著她孤寂的背影，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不知為何，他內心居然產生出要保護她的欲望。

諸葛清回頭，朝他露出一抹微笑。

那是不懷好意的笑容。

“好吧。”墨小妖的小心思完全被看破了，既然如此，那就大大方方承認好了，“你確實很漂亮，讓我忍不住對你產生了一點欲望，但我應該沒你腦袋里想的那么惡心。”

“你能看穿我的心思？”諸葛清拿出一張嶄新的油畫紙，貼在油畫架表面。

“能，但現在不能。”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墨小妖想了下，如實答道：“我想找個人少，社團活動簡單，能混日子的社團，只有一個人的花語油畫社，再加上神秘美麗的部長，簡直是太棒了。”

“這就是你目的嗎？”調色板上有黃、白、紫三種顏料，諸葛清用平頭筆指向這里，“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請問接下來油畫中會出現何種花朵？”

謎語？

這怎么猜，墨小妖算是看出來了。

她壓根就沒想過要招收新社員。

“是三種不同顏色的玫瑰花。”

“不對。”

“黃馨梅，白玉蘭，紫羅蘭。”

“也不對。”

“黃花，白花，紫花。”

“你可以出去了。”

“開個玩笑，其實是紫荊、桂花、錦帶花、連翹、仙客來、風信子、郁金香、馬蹄蓮、天竺葵、報春花、梅花、水仙、迎春、桃花、紫玉蘭、瓊花、菊花、牡丹、芍藥、丁香、月季……”

“你干脆把所有花名都背出來吧。”諸葛清笑了一下，隨后像是意識到了什么，馬上又變回冷冰冰的模樣。

“好的，接下來是櫻花、康乃馨、薔薇……”

“停！”諸葛清轉頭望向一臉認真的墨小妖，無奈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墨小妖指了指自個腦袋：“我不傻！”